尋求通往中國之路和Vermeer的帽子－讀書筆記之二

1）Brook, Timothy (2008). Vermeer’s Hat,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and the Dawn of the Global World

2）Blankert, A, Montias, J. M., Ailland, G. (2007). Vermeer

3）Schneider, Norbert (2001). Vermeer, the Complete Paintings

 

尋求通往中國之路和Vermeer的帽子

 

馬可波羅在14世紀末的東遊傳說，讓後麵300年的西方人在骨子裏認為中國是一個遍地黃金的神秘國家，有著歐洲人奢望的絲綢，瓷器，香料和茶葉。當時通往中國的貿易一是走陸地的絲綢之路到意大利(下圖紅線），但在君士但丁堡被攻陷以後這條路線一直被奧特曼控製，另一條是走印度洋繞過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到達西歐沿海國家，（蘇伊士運河Suez Canal 1869年才完工）。這條海上航線由於路途遙遠，海上天氣變化莫測，海盜盛行，並不可靠。歐洲人一直在尋找新的通往中國的路線。

絲綢之路

https://www.khanacademy.org/humanities/world-history/ancient-medieval/silk-road/a/the-silk-road

15世紀末文藝複興期間，由於地理優勢，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航海事業蓬勃發展。當時已經認為地球是圓形，而歐亞非大陸認為是地球上唯一的一塊陸地，它的西端為西班牙葡萄牙，東端則為中國。哥倫布等航海家們認為，如果向西航行，從理論上來講應該可以到達中國。

 

但是哥倫布低估了路線長度，他的估算大約比實際路線短了三分之一。他沒有到達亞洲，但在1492年登上了美洲新大陸。

 

1494年，西班牙和葡萄牙達成瓜分美洲新大陸的協議 Treaty of Tordesillas，他們在地圖上從北到南畫了一條直線，黃色部分屬於西班牙，紫色葡萄牙。西班牙葡萄牙海上稱霸，當時視所有非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船隻為非法海盜，他們有權力發起攻擊並合法沒收船隻和所有船上物品。

Treaty of Tordesillas

https://vividmaps.com/spain-portugal-divided-world/

為了爭奪美洲和東南亞殖民地，保障本國的航海和貿易利益，1588年英國和荷蘭聯合發起海上戰爭，在英吉利海峽擊敗了強大的西班牙Armada艦隊。但是即使到了1650年17世紀中期Vermeer生活的時代，海上貿易還是風險無限。所有去亞洲的商業船隊都配備武器彈藥，如果兩個敵對國船隊相遇，火力弱的一方都會刻意避免，如果攻擊，勝者沒收一切財物。

 

1603年，法國亨利國王在闡述資助探險隊進入加拿大的目的時，明確希望能發現一條能夠穿越美洲大陸到達中國和東印度的方便之道。Samuel Champlain 是其中最早一位進入北美大陸的法國探險家，擅長地圖繪製。1604年他沿聖勞倫斯河 （St. Lawrence River) 進入加拿大內地，同時開發並壟斷河狸貿易。他聯合位於Lake Ontario 北部的印第安部落，成立Huron Confederacy,  來抵禦Lake Ontario南部包括Mohawks 在內的Iroquois Confederacy 對於河狸交易的幹擾。

 

相對於印第安人，歐洲人最大的優勢在於火槍arquebus。由於火槍，美洲最終成為歐洲人的殖民地。火藥和火炮來自中國，但火槍卻是歐洲的發明。當時的火槍有一根導火線，用來點爆炸藥，雖然瞄準率低，但比起長矛弓箭威力無比。為了保持這種武器優勢，一開始與印第安人的火槍交易屬於非法。

 

每一次Champlain向西部探險，發現大湖，都會問印第安人湖水鹹不鹹。後來他認為Lake Huron 連接太平洋，但後來被證實西麵還有更大的Lake Superior。 終其一生最後他在探索中國之路上以失敗告終。

Vermeer, Soldier and a Laughing Girl, c. 1658

wikipedia.org

在Vermeer 生活的那個年代，公眾場合國王以下人人都必須戴著帽子。貧窮家人帶軟塌的扁帽 （如下圖，Rembrandt 晚年的自畫像），有地位有身份人戴的帽子會有時尚的帽沿。那時人們入屋或者問候女士時還沒有脫帽的禮儀，所以在Vermeer的這幅畫中，這位士兵戴著當時流行的寬沿帽子坐在內室與女子暢談（以前陌生男士在私室與女子交談並不允許，這種場景隻有在茶館妓院等公共場合才能看見），這種室內場景畫17世紀後開始在荷蘭流行。

Rembrandt,  Self-Portrait, c. 1660

最好的帽子材料來自於河狸（beaver pelt)，不是表層釉亮光滑的外層皮毛，而是帶有骨刺尖鉤的底層毛皮，專門用來製造帽沿。河狸帽沿彈性好，不易變形，帽型堅固，手感柔軟，防水防潮，毛色獨特。而用其他材料譬如兔皮或者羊毛做的帽沿，容易變形受潮，毛色相對平淡。這也是窮人帶的帽子容易軟塌的原因。

 

15世紀以前，河狸皮毛來自於歐洲本地，由於過度捕獵，河狸貿易逐漸移至北歐，到了16世紀末移至西伯利亞，但是那裏的河狸供應並不穩定，導致河狸帽子的稀缺和價格昂貴。美洲新大陸發現以後，河狸貿易開始在北美蓬勃發展，河狸帽子走入平常人家。

 

Next: 景德鎮瓷器和海上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