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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造夢師(2)-- 康南和千鶴

(2020-03-08 12:49:31) 下一個

康南半躺在旅館的沙發上,稀疏淡黃的陽光從半掩著的百葉窗下射進來,在牆壁上打了一個折又落到了地板上,康南舉起手,任憑陽光漏在他的手掌上,他怔怔地望著懸浮在半空的金色灰塵出神,朵朵還好嗎?她在做什麽呢?這些天過得心驚肉跳,即便在海邊度假也還是休息不好,心裏轉來轉去都是些煩心事兒。

妻子千鶴跟女兒在客房的門口說著話,孩子鬧著要去海灘上揀貝殼,母女都已經換好衣裙和拖鞋就要出門了。千鶴拿起包包想了想反身回到屋裏,推門走進康南躺著的小房間,見他還躺著,便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康南一驚,急忙睜開了眼睛。

千鶴問,你好些了嗎?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不了,你們去吧。我還是覺得不太舒服.....覺得胸口悶的慌。

怎麽會胸悶呢?我看你需要些新鮮空氣,要不要我給打開窗子透透氣?千鶴起身往窗邊走,難得這次康南爽爽快快地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可是到了度假旅館,康南卻每天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根本沒有半點度假的樣子。

不用了,你們去吧。我躺躺就好了。

可是,我們是出來度假呀,要睡覺何必還出來這一趟呢?千鶴努力壓住火氣,每天看見康南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裏,一會兒說頭疼一會兒說胃痛,總之好像全身的零件都壞掉了一樣。

康南懶得說話,眨眨眼睛算是回答。

不如下個星期我們去醫院看看吧,你也做個全身檢查,老是這麽拖著也不行。千鶴凝視著他,身影擋住了光線,看不清表情。

康南很不自在,即便看不清妻子的表情,也能感覺到她語氣中的疑問,與其說是關心,倒不如說是探究。康南想,公司裏都鬧成這樣,幸虧及時帶著妻女出來旅遊,否則依千鶴性格,隻怕會不依不饒大吵大鬧起來,那公司裏的人可有得瞧了。

女兒在門外等急了,媽媽媽媽的叫著不耐煩地催促著千鶴,也打破了夫妻間令人難堪的沉默。但千鶴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過去幫康南蓋好身上的毯子,半是抱怨半是叮囑地說,我看你還是回臥室躺躺好,你老是這樣蜷在沙發上,一會兒又該腰痛了。我這些天可能吹多了海風也容易頭疼,你的止痛藥我也吃了一片才感覺好些。

康南看著妻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門口,什麽時候千鶴變成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妻子說的那些他常常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們做夫妻太久了,久得都毫無懸念,毫無感覺了。

客廳的大門打開又合上,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每次千鶴出門都讓康南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家裏如此,在外麵也是如此,也不是房子不夠大,也不是房間不夠多,但是康南總是覺得自己被束縛的全身難受。想想人們把婚姻比作囚籠實在是再貼切不過,有時他真希望千鶴也多一點自己的生活,不要天天把眼睛放在他和孩子的身上才好。

康南和千鶴是大學同學,他們可謂郎才女貌一見鍾情。千鶴很優秀,家境也好,康南愛她,也尊重她,他曾經以為除了千鶴,其他女子在他眼裏都是透明。康南三十歲剛過已經做到公司的合夥人級別,如果說康南的事業小有成功,那麽這一切有一大半也是多虧了妻子千鶴在背後的幫助和支持。

平時康南的工作非常繁忙,經常出差,在家時間很少,千鶴與他鬧過幾回,也質疑過他有外遇,甚至提及到離婚,但康南雖然也有幾次逢場作戲,但遠遠沒有達到走心的程度。千鶴提離婚,他自然沒有同意,因為離婚對男人來說不是一個雙贏的局麵,甚至是雙輸,損耗時間精力經濟不說,對男人的名譽是事業都是重大的打擊。

經過那次之後,康南隻要不出差時,無論應酬多晚,喝得多醉,都要回到家中,以表示對家庭的留戀。千鶴也放下了很多,不再過多幹擾康南,或許她也心淡了。

結婚久了,哪怕一開始堅如磐石的愛情,也經不住歲月的日複一日的衝刷,不知道何時開始,他對千鶴竟然有些視而不見了。過去曾經熱烈渴望的房事也變得可有可無。康南決心用責任和義務來管束自己,扮演好好丈夫與父親的角色,而事實上一家人在外人眼中也確實是幸福美滿的楷模。

結婚這些年,千鶴衣食住行樣樣貴重。千鶴生孩子後沒有再出去上班,全職在家相夫教子,但依舊注意體態容貌,出門一定是穿著極好的衣服,用著極貴的香水,拎著極好的包。在康南身邊,十個男人八個偷吃,但康南一直都竭力克製自己,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忠貞不二的度過一生。

可是當朵朵再次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一切誓言都變了模樣。

 

 

康南第一次見到朵朵還是在高中時代,朵朵是校花,也是所有男生們私下YY的對象,依稀記得高二下半期,同宿舍的人說,看到晚自習後教室後門邊座位角落裏朵朵跟鄰班的一個男生在哪裏又摟又抱非常曖昧.....男生們又是羨慕又是鄙視,各種添油加醋地講述朵朵的風流韻事,說她不斷的換男朋友,恨不得將各種騷浪賤的詞匯都用到她身上。

康南知道這些八卦全無證據,段子也是真真假假,但康南依舊聽得津津有味,心裏對朵朵又好奇又鄙視,卻不由得夜夜想入非非。高中三年康南沒有談戀愛,努力學習的最後考上了北京的高校,從此天高任鳥飛。

高中畢業的聚會上,大家玩起真心話的遊戲,輪到朵朵,沒想到她竟然說自己的暗戀對象就是學霸康南,她說拜讀過康南的文章,很喜歡他的文采,還說自己非常佩服康南的自律和勤奮,覺得他以後會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人。康南聽了又驚又喜,大家哄笑著拉著康南坐在了朵朵身邊,康南偷偷地側臉看朵朵,她看起來那麽甜美,頭發黑直垂到腰間,如同古畫中走出來的一樣美麗不可方狀。

隻可惜畢業分離在即,大家上大學的上大學,讀大專的讀大專。康南去了北京,而朵朵隻是就讀於當地的大專院校,康南跟朵朵通過幾次電話,但終究因為距離遙遠感情難以發展而慢慢淡了。

再後來康南聽說朵朵大專沒畢業就結婚了,康南漸漸也就把朵朵給忘記了。再見到朵朵的時候,是這次康南攜家從海外歸來,年紀輕輕已經是分公司的負責人,在公司的年會上遇到了朵朵,朵朵一眼就認出了他。兩人聊起過去的學生生活,時而大笑,時而感歎,不知不覺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更沒想到重逢才個兩個月不到,他們就走到一起。

那一晚,康南聽朵朵說起第一段婚姻的不幸,朵朵的前夫跟前任女友拉扯不清,還瞞著朵朵幾次偷偷出去嫖妓,甚至讓朵朵也染上了炎症,治了很久才好。康南一邊聽,一邊默默地打量著朵朵,看著高中時候的女神穿著簡單樸素的衣服,沒有一個名包沒有首飾,出去吃飯時,都是怯生生的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康南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柔情。不論是從氣場,韻味,還是沉澱,朵朵比妻子千鶴相差太多,但朵朵卻有著妻子沒有的風流韻味,一百來塊的衣服也遮不住那撩人的身材,幾十塊的的口紅也無法隱藏雙唇後的誘惑。智商,財富,能力,地位……將人分了三六九等。可麵對那誘人的女人味,所謂靠高檔商品堆砌起來的氣韻段位,都完全失效了。

朵朵坎坷的感情經曆,讓康南動了惻隱之心。康南很想讓朵朵知道什麽才是好的愛人,看到朵朵在自己懷中露出久違笑容,康南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善事。

 

康南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合上了眼睛。

睡夢中他和朵朵走在高中校園湖邊的林蔭道上,他牽著朵朵的手又變回了那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半山腰的校外露天酒吧裏傳來勁爆的音樂聲,樹枝上無數的彩燈閃動著如同下落凡間的星星,他們手牽著手沿著湖漫步,越走越僻靜,終於將夏天狂歡的人群拋在了身後。

好像是個什麽特殊的日子,康南努力回憶著,卻又全無頭緒。夢中的自己和朵朵都還是高中時候的模樣,他們一邊聊著學生時代的趣事,一邊走著,胳膊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一起,心裏便蕩漾起一陣陣快樂的漣漪。在一個湖灣的密林後找到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他們相依偎著坐了下來,夏天的湖麵閃爍的鑽石般耀眼的光澤。晚風中他們緊緊地靠著彼此,朵朵的身子柔弱無骨,薄薄的短裙下的肌膚散發著一種魅惑的熱力。康南情不自禁地將她抱在懷中,朵朵嬌羞地轉過頭,他們的唇觸碰到一起,他的火熱,她的冰涼,磁石般的再也分不開了。他小口小口地舔吮著她的唇,如同品嚐著某種美味珍饈。朵朵被撩得麵色緋紅,軟綿綿的醉了一樣,發出含混不清的呻吟....他的手觸碰到了她的小巧的乳房,她慌忙抬手想擋住他的進攻。但他並不氣餒依舊耐心而溫柔的撫摸著,直到柔軟的兔子微微地顫栗起來,直到朵朵放棄了矜持和戒備,眼中流露出迷醉的渴望。他像一個衝浪的高手駕馭起舢板,在柔膩的波浪中馳騁,水波如此溫順地回應著他的觸碰和親吻,好久都沒有這樣盡興的感覺了,康南想。他要帶著朵朵一層層地攀爬起激情的峰巒,潮濕的雲霧將他們團團圍住,眼看就能到達幸福的頂峰了,他看著那美麗的獵物,享受著酣暢淋漓地快樂。

哢嚓,哢嚓,按快門的聲音傳來,就在離他們幾步遠的黑暗角落,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對準他們舉著照相機。朵朵慌忙將肩上滑落的裙子拉起,縮到了康南的背後。

康南氣急敗壞地衝著那人吼,你是什麽人?誰讓你拍照的?

我是街拍攝影愛好者,我敢說這是我今年拍到的最好的照片!那人坦坦蕩蕩地走了過來,將剛剛拍到的照片舉到康南眼前---畫麵上黃昏的餘暉中,是一對柔情蜜意的男女剪影,油畫一樣的質地和美感,康南都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你怎麽不經人同意就亂拍照?趕緊刪掉!康南依舊虎著臉。

刪掉太可惜了。街拍嘛。何必當真?

我不管你街拍不街拍,康南厲聲道,我有權保護個人隱私,你把我們的照片都刪掉,必須!

要不我給把照片處理一下,做個後期,將人物做成剪影就是,比如就像這張的效果,你們看行不行。

朵朵探頭過來看了看照片,很是喜歡的樣子。她央求地看看康南,康南依舊堅決地搖頭。

朵朵咬咬嘴唇,說,要不你把照片打包發給我吧,就當我們請你來攝影,你要多少錢說個價就是。

朵朵,你也不能留著這些照片。康南說。

這是我們愛情的見證,我又不發到網路上去,就是想偷偷地留著做個紀念,我會很小心的保存好,好不好?

那也不行啊,真的,朵朵,真的不行,這些照片必須銷毀掉,否則後患無窮。

朵朵沒說話,撅著嘴別過頭去。 康南知道朵朵小脾氣上來了,總要化好些力氣才能哄回來。要怪都怪這個狗屁攝影師,如果他不冒出來拍照,怎麽會有這些個麻煩?

康南越想越惱火,轉而又催促那人,你現在就刪,當著我的麵,你刪了,我們兩清到此為止。但如果你不肯刪,我可以告你侵犯我們的個人肖像權,你想想清楚。

那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康南,並不申辯,反而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方方正正的小紙片,遞到康南的眼前,笑嘻嘻地說,其實也不用瞞你,我也是工作嘛,你要告就告她!

康南狐疑地掃了一眼名片,紙片上赫然寫了兩個字: 千鶴。

你怎麽有我老婆的名字。你,你什麽意思?康南脊梁骨冒出一股寒氣,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沒什麽意思啊,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你先出個價吧。咱們談得攏就談,談不攏我再去找她。

.......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康南從午睡夢中吵醒,是公司保安部的老何。

有什麽新情況嗎?康南關切地問,略去了寒暄。

老何說,那人已經有兩天沒來,我想問問康總保安處是否還有必要每天5人輪班?

對,還是保持現狀。康南想了想說,不能大意,最好等情況完全穩定了再說。

放下電話,康南已經徹底醒了,但是胸口依舊好像被壓了幾百斤的大石頭,悶得發痛。剛才的夢依舊清晰,以至於康南覺得那個夢太真實,簡直就像真的一樣。

康南胸口悶得發痛,好像被壓了幾百斤的大石頭。嗓子也是又苦又澀。

他一臉疲倦地斜靠在沙發裏,陷入一種懊悔又苦惱的情緒中。

 

 

記憶回到一個星期前的那個早上。那天康南跟往常般,一大早去公司開例會,途中接到朵朵的電話,她說:“今天你不要去公司,我男朋友會去公司找你,我根本攔不住,現在跟在他後麵呢……”後麵她還說了些什麽,康南已聽不進去了。

男朋友?康南以為朵朵離開第一段婚姻後一直單著,她沒說過有男朋友啊,朋友圈也從來沒有男朋友的跡象。康南猛然想起之前朵朵的一些行為,每次送她回家,她都不讓康南送到樓下;一起外出,她也小心翼翼,與康南保持距離;一起開房也、從不要求康南過夜,而是催促康南趕緊回家。康南當時還挺欣慰,覺得朵朵是一個多麽懂事、多麽善解人意的情人啊。原來,她是害怕被男朋友知道。

康南來不及再深想,趕緊讓司機停車,他不想在公司出醜,如果跟朵朵的男朋友打起來,那實在太可笑了。他跟公司保衛處的老何打了個電話,讓老何擋住對方,同時密切關注事態發展,自己則先回家裏等消息,一邊看情況再想下一步對策。

過了中午,老何終於來電,匯報說:“那家夥提著刀就過來了,我們也不敢報警,怕把事情鬧大。隻是讓門衛先攔截,又叫幾個人過來才把他趕走。”

康南聽了驚出一頭大汗,他想打電話去質問朵朵為什麽不早說,但轉念一想,這個時候隻怕朵朵的男友在氣頭上,倆人正火拚呢,自己插進去豈不是又徒添一把火?康南壓了壓聲音,問老何,那朵朵呢,她在不在?

在啊,一直都在邊哭邊拉扯她男朋友。老何憤憤不平地說,你是不知道啊,這個朵朵,平時看不出來啊,急了真敢拚命,看見她被男朋友用巴掌掃,用腳踢,我們又要把他刀奪下來,又要去救她,真是心驚膽戰的場麵。不過聽那個男的嚷嚷說他們本來馬上就要登記結婚了。哎呀,你看這事兒給鬧得.....

結婚?康南腦子一嗡,朵朵既然都有了要結婚的對象,又跑來接近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

從一開始康南就說過自己有家有孩子,不可能離婚,但是朵朵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他,也不要錢,也不要上位,康南正是因為被她的愛意所感動才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朵朵原來是有男朋友的,康南越想越是生氣,這女人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心思卻這麽深。她到底要什麽呢?難道真的像她說的從高中開始就暗戀著自己,情難自已麽?康南的腦海裏有無數的問題。但自從最後一次朵朵留言後,就將康南刪除好友了。康南每天都去他們的郵箱裏查看,也沒有朵朵的任何解釋。他沒有寫信,也是因為擔心自己的信被朵朵的男友看到,那就是留人把柄了。於是康南隻能等朵朵主動聯係自己。但是一連幾天朵朵那邊沒有信沒有留言,沒有那怕一點點的消息。

從一開始,康南就告誡自己他隻能給朵朵一點快樂和安慰,絕對不能危及自己的工作和家庭,朵朵也非常乖巧的明白他的心意從來不會多做糾纏。可是這孫猴子一樣石頭裏冒出來的男友把一切平衡都打亂了。要怪都怪朵朵,她怎麽可以不跟自己明說就腳踏兩隻船,男朋友闖到公司裏麵來鬧事,就算康南死不承認,還是對康南的形象和工作造成了惡劣的影響,而最最最最可怕的是如果跟朵朵的事被千鶴知道了,要究竟怎麽辦才好呢?

且不說千鶴會多麽的生氣和傷心,如果千鶴一生氣跑回家去,跟家裏一番控訴,自己可就麻煩了。如今的事業能順風順水,多少也靠著千鶴強大的家庭背景,一旦沒有了妻子那邊的人脈,自己就等於失去的資源和財源,這樣的後果是康南無法麵對的。

好幾次康南觀察千鶴的表情,千鶴看起來沒什麽特別,該發脾氣就發脾氣,該買東西就買東西,如果真的知道什麽,就絕對不可能這麽安心無憂的樣子,就算是最好的演員也不可能做到吧。

最好她永遠都不要知道,康南懷著僥幸,不知道就當作沒有發生,那是最好不過的。但是退一萬步說,萬一,萬一千鶴知道了呢?那也隻好說自己是一時鬼迷心竅,玩玩而已。

千鶴雖然性格嬌慣,脾氣也過於霸道一些,但畢竟還是深深愛著自己的。

康南想通這層不由得稍稍安心了些。一顆心思又回到了朵朵身上。此刻他對朵朵又愛又恨,明明下定決心要跟朵朵分手了,但一想朵朵此刻不知道是在挨打還是挨罵,又不免擔心起來,看看朵朵現在這個男朋友也是夠糟糕的,結婚前就這樣控製不了自己,結婚後肯定會家暴吧。康南歎了口氣,不自禁的搖搖頭,朵朵這人就是太感情用事,太容易相信人。他思來想去,心心念念都想著要找到了一個折中的方法好把危機快點度過去。

 

 

康南琢磨了半天,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給人事部,開門見山就問,小張,朵朵回來上班沒有?

還沒有,康總。對方畢恭畢敬地回答。

最近有沒有收到她的請假條或是辭職信?

也沒有。

哦,這樣子....那你們給她家打個電話,詢問一下她的情況。看看有什麽公司能做的,離職也好,寫推薦信也好,你們能幫就幫。

是的,我們根據康總的要求打過電話,但是朵朵一直沒接。

這樣可不行啊....畢竟她是公司的員工,如果出了事情,我們公司也責任,你們看看她檔案上有沒有她父母或是親戚的聯係電話?

朵朵的檔案裏隻有她母親的電話。

隻有母親的聯係方式?什麽意思?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

可能吧。小張不知道為什麽康南的聲音忽然高了八度。

原來是這樣,哎!也難怪。小張,你現在就打電話告訴她母親,就實話實說吧,說她男朋友的精神狀態不穩定,希望她母親趕快去看看她,然後給公司回一個電話。

好的,康總,知道了。

這事兒你一定盯牢,馬上就去做,我等你回話。

康南放下電話,眼前浮現出朵朵梨花帶雨的蒼白麵容,康南的心莫名的痛了。認識朵朵這麽久,從來沒有聽她說過自己是單親家庭長大的。難怪她是個那麽乖巧又缺愛的女人,如今回想朵朵的各種言行都有了根據,可憐這樣的女孩就是遇不到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康南扼腕三歎,本想就此跟朵朵斷了,又想自己如此棄朵朵於水火之中多麽殘忍,如果又借此離開朵朵豈不是給她痛苦的人生又多了一道傷痕,那樣的自己豈不是連個渣男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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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星如雨86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asalways' 的評論 : 康南應該是比較為難的,看他有何作為:)
asalways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星如雨86' 的評論 :
哈哈, 笑死了。理解, 作者有時候 是很糾結。 去貼貼, 沒準大夥兒七嘴八舌的, 你又有了新IDEA.
我現在看暮劍是應該出局了。 康南可以繼續培養發展一下。 :))
星如雨86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asalways' 的評論 :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是怎樣,我就是順著人物的性格在寫。
asalways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星如雨86' 的評論 :
原來是這樣啊!歎息。
等著看朵朵和康南的世界怎麽匯合和split, 我理解你說的, 情感世界多角度和方位, 看去很不一樣。 ;)
星如雨86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asalways' 的評論 : 小既好,謝謝跟讀。

我不想簡單地寫誰對誰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任何一種感情都有陽光麵和陰暗麵,隻是角度的問題罷了。

朵朵是個缺愛和低自尊的女孩,誰對她好就會愛上誰,但結果總是被拋棄。
asalways 回複 悄悄話 有意思, 這一集完全從康南角度寫, 完全和前一集朵朵的世界兩重天啊!看得過癮。
沒想到朵朵隱瞞了男友, 看來是為了康南孤注一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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