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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畫像：馬克.夏加爾的魔幻與真實》
文/星如雨
1.
逃離後 他沒能再回來
西伯利亞的冰和泥
皮靴上幹冷的黑白灰
家鄉維捷布克斯鎮上的房子
鄉村裏的男女和家畜
溫暖的天空，幻夢的土地
記憶之外 古老的俄羅斯沒有離開過
2
那些牛頭馬麵
樣貌奇特卻眼神純淨
那些村落房屋
有著童話的天真和天堂的神秘
一切失去的會在魔幻中相遇
一切離開的會在夢境中重生
不是幻覺也不是象征主義
一團團的暗淡色塊上
被添上一筆又一筆的柔情
孤寂與思戀 歡笑與眼淚
時間之外 家鄉沒有離開過
3.
她依舊年輕
在憂鬱的藍和滾燙的紅中
她是最夢幻的新娘
最嬌媚的情人
一如當年與他私奔時的微醺
碩大的羽毛和繁茂的花朵
他靠近她擁抱她，以飄飛的姿態
於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的妻子叫蓓娜
死神之外 愛情沒有離開過
4.
不觸碰政治
卻繞不過如影隨形的種族迫害
被驅逐，被驅趕 被剝奪了公民的權利
命運的年輪轉過兩次世界大戰
在巴黎的小小閣樓裏
他反複勾勒長滿鄉愁的院落
臨摹《聖經》描繪殉難與犧牲
當亞當與夏娃在夢幻的花園裏重生
厄運之外 希望沒有離開過
5.
意第緒語中飛越是拜訪
身體倒轉表示受到感動
他將自己塗上暗綠和鍺黃
那些魔幻的畫風 莫測的韻律
那些分不清是天空還是河流的倒影
那些失衡的比例 錯落離奇的疊加
都在絢麗的色澤中安放
那是流傳千年的傳說和祝福
流浪之外 祖先沒有離開過
6.
沒有野獸派的狂野暴烈
沒有畢加索的立體分割
沒有抽象派的模糊不清
沒有印象派的朦朧寫意
他是最懂得運用色彩的人
畫布上的他擁有著七個手指
為光線和色彩排列羅盤
沉靜麵孔下略帶憂鬱的臉
是他眼中的自己
溫情之外，悲傷沒有離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