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朗誦：再別康橋

不知道別人怎麽樣，最早我是從讀《再別康橋》這首詩得知劍橋的。

2000年8月底，借著在英國開會的機會，我特地乘火車去了與大學同名的小鎮劍橋(Cambridge)。先在徐誌摩曾就讀的國王學院(King's College)富麗堂皇的大門前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沿著大街慢慢尋找通到劍河(River Cam)的小路。那是夏末的天氣，天上時時飄來細細的雨絲，一位長發的姑娘在街邊用小提琴演奏著悠揚的曲子，那種說不出的浪漫情調跟我想象中的劍橋很吻合。

然後我就走到了劍河邊。放眼望去，河麵很窄，浮著一層綠色的泡沫，幾隻髒兮兮的鴨子在悠哉遊哉地玩耍。在這裏頭做 “ 一條水草 ” ？我腦子裏不知怎麽冒出來一句戲詞：我們不願意啊，我的大老爺啊。

沒有再看第二眼，我徑直穿過了一座小小的"康橋"，頭也不回地告別了"康河"。

我一向主張到一個地方，要走到那裏的大街小巷看一看當地的人，去個小餐館吃一頓有特色的當地飯。但是時間關係，我破例花八個英鎊坐了一回遊覽車，走馬觀花。除了那位胖胖的中年導遊是拿著喇叭在喊：劍橋的學生都很聰明，不聰明是不會被收進來的啊；劍橋和哈佛都是好學校啊，每年從劍橋轉到哈佛與哈佛轉到劍橋的學生數目一樣多啊... ..., 劍橋給我的印象是非常安靜的。灰藍色的天空因為下雨有點陰鬱，大片綠茵茵的草坪，零零落落坐在長椅上竊竊私語的學生，尖頂的學院的建築，我找不出比"象牙塔"更合適的字眼來形容她。

徐誌摩曾說過， “ 我的眼是康橋教我睜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橋給我撥動的，我的自我意識是康橋給我胚胎的。 ” ，所以我的理解，徐詩人歌頌的不是哪座橋或者哪條河，而是劍橋大學這個鍾靈的地方，而且，1928年的劍河也許是非常清澈的吧。因此有了今天的朗讀。這大概是我讀過的完成最快的一首詩，很容易上口，幾乎一蹴而就，使我加深了對徐誌摩所倡導的音樂化的詩歌以及他所強調的詩的內在韻律的理解。

將本帖送給《曹操與楊修》劇組的朋友們：江上風，kdwanwan, 阿唐，子榮同誌，北雁南飛，鳴澗與劉連泉，謝謝你們幫我實現了一個長久的夢想。也謝謝京歌與emory幫助出謀劃策。

 

這大概是徐詩人筆下的劍河。

 
這幅照片名為綠色的劍河，與我看到的近似。

再別康橋

作者：徐誌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灩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裏，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