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朗讀：梔子花開 無墨/文 子丹/朗讀

 

梔子花開（有刪節）

無墨

梔子花，首先叫我想到的遠在東北鄉下的小姑姑，那是她最喜歡的花。

小姑姑很會伺候花，屋後院子裏地上缸裏都種著各種各樣的花，在家鄉頗有名氣，誰家的花花草草病央央，都會送到小姑姑那調養段日子，等再拿回去的時候已經花盛葉茂生機勃勃了。

有一年暑假，我去小姑姑家玩，進門的時候她正忙著找花盆弄肥料呢，旁邊地上躺著一株不知道什麽花，還放在塑料袋裏，葉子都蔫的差不多了，聽她說才知道是去縣城裏在街上揀回來的，叫梔子花，不知道誰家扔出來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能養活不，不過還是要試一試。

“這梔子花有什麽特別嗎？”我問。
“哦，這花開的似乎比不上牡丹那麽好看，但是非常香。”
“玫瑰也香呀，而且也好看！”我又說。
“是的，不過跟玫瑰的香相比，梔子花香平靜，更顯得優雅，內秀，跟茶一樣，可以坐在那裏細細品味。”小姑姑說。

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姑這幾句話，叫我對她的這盆梔子花上了心，小姑姑果然有兩下子，這盆花還真的被她弄活了，隻可惜我收假走的時候沒看看到花開，小姑姑說沒事情，等花開了拍了照片，連著花瓣一起給我寄去。

收到小姑姑寄來的信的時候，嗬嗬，沒想到這梔子花開的時候個頭還不小呢，從照片上看是白色的，花瓣也不小，就是樣子看上去普通些。花沒看到，但是那封信卻是滿是香馨。小姑姑信上說，實在舍不得摘，用落下的花瓣碾細了，把那汁滴在一小片信紙上了，再烘幹，可以夾在書裏當書簽，現在想，大概最早的香水紙就是這樣做出來的吧！

小姑姑一直獨身。她說有緣分的話會遇到心上人的，如果遇不到，就一生守著梔子花過日子。每次我問候她的時候都會順便問她的梔子花現在怎麽樣了，她總說很好呀，很好呀，還跟我說看到有篇文章，傳說梔子花的種子來自天竺，與佛有關呢，稱梔子花為“禪客”、“禪友”，啊！我說你這都開始悟禪啦！

小姑姑說，為什麽一定要戀愛結婚才算生活完整呢？杜甫詩曰“梔子比眾木，人間誠未多”， 各有各的生活方式，自己滿意就行。

小姑姑的話叫我想了很多。這表達的豈是少年男女的單純情懷，那種守著自己獨特的，不拘泥於俗世俗見的品格，也許或許隻有梔子花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