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本文摘自一本很有趣的小書,書名《“我”的曆史 — 自畫像的曆史》。是很偶然在賣繪畫材料的商店裏買到的。2006年巴黎THALIA出版社出版,作者伊文思·卡梅查納是法國電視1台記者。
作者別具一格,將《自畫像》這一藝術中的特殊樣式,單獨拿來編寫它的曆史。從原始人在洞窟崖壁上留下自己的手印,到數碼技術手機自拍的今天,把《自畫像》作為人類的一個社會現象,講述了許多有趣的曆史故事。
現在把其中“有病的《我》”一章中關於“小水彩畫家“希特勒和“人民的小父親”斯大林的兩小段文字摘譯於後,供網友們分享。
(本翁外語水平不高,有翻譯不妥之處,敬請方家指正)
藝術和政治明顯的不是一對和睦的夫妻。
唉!又有另一個藝術家,他也決定要參與政治。人們保存著他的多種自畫像。
在他那本名為《我的奮鬥》的自傳中,我們可以找到這樣的信息:
“我的素描才能曾經是無可質疑的,它同樣也是我父親將我送Realschule學校的原因之一,盡管他從來沒想要完善我的天賦,直到相反的,允許我選擇了這個職業。
那次的情況是:在我又一次拒絕采納他喜愛的想法後,我父親問我究竟想要幹什麽,已經成熟的決心支配著我,馬上給了他一個回答:‘畫家?藝術家-畫家?’”
父親的驚愕很可能是有道理的,因為1908年那時,年青的18歲的阿道夫·希特勒曾報考有聲望的維也納美術學院,被學校拒絕錄取。在經曆了兩天嚴肅的考試之後,該校的教授們特別指出他的素描水平太差,他所謂素描畫家的才能當然是成問題的。第二年,他又去報考,還是沒被錄取。這件事,對整個世界都聯合起來反對的這個年青人,是帶有很多酸楚的真事。
他開始過一種被社會排斥的藝術家的生活,靠他母親寄給他的一點錢,經常喝著最便宜的湯,住在窮人的庇護所,為了維生而畫素描、油畫。人們估計他畫的畫有600-2000幅之多,包括素描、水彩、油畫,表現必不可少的曆史遺址、教堂和廢墟。他畫建築物還可以,但畫人物相當差,畫的很少,也小得不成比例。
在少許作品中,他一著手畫人體便顯出整個兒的失控。存有一張畫得很平庸的他情婦的裸體速寫,看得出,人體給他提出了一係列難題。
可能這就是為什麽人們保存下來他僅有的兩張自畫像,都畫的是側麵像。就好像藝術家不能畫他自己能看到的那個臉。更古怪的是這兩張速寫間隔了幾乎30年。第一張作於他參加維也納美院考試的時期,畫的算是可以的了,馬上要被德國征兵的年輕人,目光看著別處。
希特勒自畫像之一
第二張畫在很久以後,是送給他的秘書Christa Schroeder 的,隻畫了有限的幾根鉛筆線。它們共同令人驚奇的特征是避開目光,
希特勒自畫像之二
可能有另外的原因他寧肯不轉過腦袋來,因為人們可以找到更明顯的證據,就像介紹在這裏的這張草圖,它保存在他的速寫本裏。不必評述,嚴格的意義上說這張素描(草稿?)它不能歸類為一張自畫像。
希特勒畫的素描
不過,確實還有另一張自畫像,畫的是正麵。這一次,畫的是臉,因為他需要告訴他家人,他得了一枚鐵十字一級勳章。隻有這唯一的一次畫的是真人大小,而且是可以辨認的。
希特勒和所有的暴君一樣,要規定他的偉人《自畫像》。
1925年期間,他在他親自委任的攝影師Heinrich Hoffman的鏡頭麵前,服從著所有必需的指手畫腳,拍攝了一係列給人深刻印象的的照片,這些編好目錄清晰分類的擺成各種姿勢的底片(諷刺的、嘲笑人的、挑釁性的、先知先覺的、想入非非的、好鬥的、命令式的)總數超過5000張。這些姿勢,並非沒有讓人聯想起18世紀Franz-Xaver Messerchmidt的病理學裏描述的種種特征。
希特勒的照片
他同樣會用上幾個小時,在聽著他自己演說錄音的同時,去擺各種姿勢。阿道夫·希特勒在對他的攝影底片進行分析,核實了他們的戲劇性效果之後,便來確定哪個照片或那個姿勢,可以在將來的拍照和演說中采用。
經過精心製作和改善過的阿道夫·希特勒的肖像,也繼續用來製作郵票上的官方的人頭像,製作明信片、招貼畫,還有幾十米高的巨大畫像。按希特勒想法製作的希特勒像曾經無處不在。
為了幫他完成這個任務,他安排了三個絕對效忠於他的人:戈林、戈培爾、和羅森伯格,這三個人無論從對元首的個人崇拜還是個人絕對可靠性方麵都和他站在一條線上。電影編導Leni Riefenstahl 也真的投入了他所有的藝術才能,來為希特勒塑造一個偉人的形象。
一個偉人應當生活在宏偉的場所,Albert Speer和 Arno Breker便去致力於建造和裝飾巨大的建築物。被希特勒視為“同事”的元首的設計師,曾毫不猶豫地宣稱:“如果我不是從事了政治,我將成為德國最偉大的建築師”。戰爭的結束,也幸運地結束了毀滅性的野心勃勃的狂想,這個狂想為實現他的“混凝土的夢”,準備拆毀1/3的柏林。
下文是使人沮喪的,盡管我們可以和在同一種激情下結結巴巴地背誦著的,列寧格勒的新聞連貫起來:
“我們的愛、我們的忠誠、我們的力量、我們的心、我們的英雄主義、我們的生命,全都屬於您,拿去吧,啊!偉大的斯大林!一切都歸您所有,啊!黨的領袖 . . . 您的名字銘刻在每間工廠、每座機器、每塊土地和每個人的心中。”
我們說到這裏,是在把人奉若神明的水平上,把一個共產黨的領袖和先前講的那些並非是少數人的例子來做個對照,從理論上講,這個領袖他理應熟悉國際歌裏的歌詞:
“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 . . .”
這種越出了個人的人格,為了成為前麵所講墨索裏尼那樣的一個上帝,在一個共產主義的世界裏,通過消滅異己來實現個人崇拜的做法,是極其反常的。“領袖的公眾自畫像”似乎隻能適用於這一個獨一無二的範例。這位叫約瑟夫·維薩裏奧羅維奇的人設計和勾畫出了他的“人民的小父親”的形象;與此同時,做著從肉體到形象消滅那些也想在權力的相片上出現的反對派的事。
在這種情況下,自畫像並不會自己在公眾中形成 . . .然而宣傳畫、獎章、雕像、畫、明信片、攝影、郵票,成倍增長著的“小父親”形象,和一個逐漸累進的殺害異己,都是為了不幹擾自畫像而執行的。在這個製作供公眾使用的自畫像的現象中,明顯的有一個關鍵的時期(這裏毫無疑問是在列寧去世前)此時期,引力是這樣運作的:崇拜的偶像隻相信他自己,而且要把他的自尊強迫那逐漸轉向它的勢力範圍的社會機體接受。
油畫 《人民的小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