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滬因為假期特別長,我想作妖,就不得不遠離娘家。
我們兩個人一致決定住一直空關的先生家。做出這個決定的最大的好處是我們完全自由放飛了。
電話那頭,念叨了要我回家的我媽沉默了三秒,飄來一句靈魂拷問:"格麽儂自家當心點,外頭切飯麽,老巨額哦,每天回來吃夜飯"。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錢包還是空的快。"老巨額"三個字像一道魔咒,回滬一出門就顯靈了。咖啡,三十幾,四十幾一杯司空見慣,我在加時,單位免費提供的咖啡就有靠十種。家附近聯華超市的小菜與我們加國的絕對值差不多。以前住娘家,一天三頓,我們是飯來張口;現在走到哪吃到哪,今天澆頭麵,明天蟹粉包,後天還要和閨蜜打卡網紅店。自由的味道,果然是用鈔票熏出來的!
不過,除了錢包一天天幹癟,其他方麵我倒像是撿到了寶。
由於婚後直接去了加拿大,我和先生還沒在上海的家裏真正生活過。這次回來,像是補上了遲來的這一課,好好體驗一番隻屬於我們倆的小日節,今天熱得出不了門,於是,先生自然而然地做起了模範先生,他說我回上海神氣了。他知道,這裏不是加拿大,這裏是上海,我才是地頭蛇。我一不高興我就有娘家回,終於我葉子也過上了揚眉吐氣可攻可退的好日子。
住在先生家,離了我婆婆與媽媽的"雙重監管",我就是靜安寺的夜遊神!很晚了還不想回家,也不用擔心電話被我媽打爆:"超過11點,大門要反鎖,儂自家尋地方睏!"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快樂,誰懂啊!
我和我媽的關係,突然又進入了"熱戀期"。不住一起,每天被媽媽電話追殺,明天回來吧。大熱天,為了那頓夜飯,我要叉頭去叉頭來,這筆帳橫算豎算不格算。但又實在講不出口,親情又總能用鈔票算清爽。講岀來,我媽媽要請我"吃生活。"
每次回去,我媽媽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一種"哎呀,這是啥人家有出息的小囡回來啦的驕傲,其實我就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微胖型的,一直被一些眼神不好的人家認為戴假發的,喜歡扮嫩的中年胖大媽。可每次被她這麽一看,我好像也真的暫時忘掉了房貸和工作,變回那個考了滿分就等著被摸摸頭的小姑娘,或者是長大後喜歡長發飄飄穿白長裙的"大興公主"了。
現在自己開夥倉,當然啦,在某個被外賣傷到的夜晚,我還是會沒出息地想:現在,要不就夾著尾巴,回娘家蹭一碗姆媽牌的鹹菜肉絲麵吧,省得媽媽一天要打三個電話來尋我。
畢竟,作天作地,終究作不過姆媽鍋裏那一勺滾燙的溫柔呀!
又回到熟悉的上海。
去看張愛玲曾住的重華新村,想不到隔壁的梅龍鎮也有故事。貴賓廳能坐三十人的巨大台麵,房間內還有側間,是為說悄悄話準備的,否則二十九個人都聽到了,隱患多多。這是引子,回加整理錄像視頻。
葉子可愛的姆媽對女兒的關愛躍然紙上,怪不得葉子不畏艱險:)也要從滬西跋涉到滬東,就為了不辜負媽媽的殷切期望。
“自由的味道,果然是用鈔票熏出來的!“ 哈哈,葉子這條金句在大上海太貼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