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樂隊 (十九) 那天

那天

那天晚上方磊有一肚子苦水，想倒出來，他想讓陳傑聽，他瑞士的故事，德國的故事，還有他和Tina，和小K，和小K的父母。但他不能講，有些痛苦隻有埋藏在心靈深處，獨自品嚐。

第二天，他打電話找John道歉。John沒說什麽，讓他11點到店裏。

11點他到了downtown，一進店，John和Kevin都在。方磊沒敢說那天喝醉了酒和劉東翻臉的事兒，隻是說他那天不舒服，沒法上班。

“怎麽，肚子疼？”

“是”

“拉肚子，還嘔吐”方磊那晚上吐得夠多的。

“現在好了嗎？”

“差不多吧”

John把方磊叫到一旁對他說，

“方磊，我知道你生病，可你也得替我想想，你怎麽能最後一分鍾，說不來就不來，讓我臨時找人，你你這事兒做的，讓我怎麽說你！”John說得很平靜，但方磊聽出裏麵的意思。

“對不起，老板”

“沒什麽對不起的”

忽然John盯著方磊，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對他說，

“你知道，方磊，我還是想幫你，幫你辦移民，解決身份，你可別還沒過河就想著拆橋！”

方磊低下頭不語。他心裏想，要是John真的記恨他，不幫他辦移民，他就徹底死定了。

 

這邊小K的日子也不好過，她那天晚上一回家就和老爸吵了一架。長了這麽大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的她，那天迸發出驚人的力量。

“我就是喜歡方磊，你管不著”她瞪著大眼盯著劉東。

劉東氣得手直哆嗦，抄起擀麵杖，可哪下得去手。李穎拉著劉東，眼淚汪汪。

“Katy，你就聽你爸的，我們都是為你好啊！”

“你要是再跟他在一起，我，我。。。”

“你怎麽著？！”

“你，你別回這個家！”聽著像電視劇的台詞，劉東咬著牙蹦出這句話。他心裏揪著，哪裏舍得。

“不回就不回！”

小K轉身要走，被媽媽一把拉住。

“你爸這是氣話，咱們今天不說這事了，劉東，老頭子，你也住嘴！”李穎真的急了。

最終是一場沒有勝負的戰鬥，小K回自己屋，李穎也跟著進去，小K抱著媽媽哭得像個孩子，李穎也陪著一邊流淚。。。

 

打那天起，方磊似乎多了個心結，他總覺得他和小K長不了。周末他們還在一起，相互饑渴著，擁有著，但這些，也許隻剩下了生理的需求。在最後的排練前一天晚上，又是周五。方磊和老板請了假，因為有演唱會，最後的排練在星期六，演唱會在星期天，方磊想早點下班。其實他是和小K約會。方磊的 roommate孫剛已經從中國回來。小K覺得方磊家不方便，他倆決定去Dunrobin， 那兒是郊區，靠Ottawa River，景色也不錯，人煙稀少。兩人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路，來到河邊。空曠的河麵，寂靜得隻有水聲，落日餘暉，映著起伏的水麵，一道道磷光。方磊停下車，放到了座椅，迫不及待和小K纏綿。

“這兒安全嗎？”小K有些不安，

“沒人，你放心”

“嗯。。。我還是害怕。”

方磊邊脫小K的上衣和胸罩，邊安慰她，

“你不是害怕孫剛聽見嗎？這兒沒人聽見，你就大聲叫吧！”

“你真壞！流氓！”

看著小K一絲不掛蜷在那兒，潔白，光嫩的肌膚，含羞地閉著眼，一朵盛開的美麗的花，散發著誘人的香。方磊的火焰猛烈燃燒，他現在要用烈焰燒化小K，也燒化他自己。。。

“今天怎麽這麽短？”小K沒過癮，

“哎，這周太累了”

“讓我歇會兒，待會兒再弄？”

“你行嗎？”

方磊笑了，他需要喘口氣。

“磊，你愛我嗎？”

“你說呢？”

“我不說，你說”

“哎”方磊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麽結局”

“什麽結局？當然結婚了”

“可我不想。。。”

“不想什麽？”小K坐起來。

“我不想讓人覺得和你結婚，是為了身份”

“你是為了身份才娶我嗎？”

“不是，可我還沒。。。”

“你真的愛我嗎？還是隻愛我的身體？”

“你怎麽這麽說話，不想結婚是因為我還沒ready，這和愛不愛有什麽關係？”

“可既然愛我，為什麽不和我結婚？”

“我沒說不和你結婚”

“你也沒說愛我！！！”

忽然小K的眼圈紅了，怎麽說著說著就說哭了？方磊想不明白。

“再說你爸媽也不喜歡我”方磊小聲說著，他又想起這個結。

“你和誰結婚？我爸媽？！！”小K哭著說，

“道理是這樣，可。。。”

“可你到底愛不愛我？？？”

“愛愛愛”方磊無奈地說，

方磊想去撫摸小K，他知道他說的“愛”蒼白無力。小k扭動了一下身子，一邊低聲抽泣，一邊穿上衣服，她不想讓方磊再碰她。忽然她抬頭，盯著方磊，她想看清麵前這個她所愛的人的那雙眼。披頭的長發散落，遮著方磊的眼，他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小K的掛滿淚的眼。瞬間，兩個人不約而同看著窗外，太陽剛落，河麵上的光影淡去，一片幽暗，夜幕驟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