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裏有網友評論毛詩,我也跟帖說了不少。幹脆把它作為博文一篇記錄下來。
我小時候,考上高中之前不會做任何幾何證明題(我是在1978年夏考上的高中);所有的小學初中課本裏隻有《憫農》和《登鸛雀樓》兩首古詩詞,老師還從來沒有講過。據我媽媽說,我小時候可是會背十幾首唐詩的,但是我長大後從來不記得。
小學初中語文課本裏麵倒是有幾首毛詩,但老師講的少。我倒是現在還能背下來,尤其是那些七絕和七律,朗朗上口。
今年九月份我去成都催賬,但是九月底的成都太熱了,持續好多天白天最高溫度都是38~41度。我雖言明不給錢我就在成都泡你一個星期,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酷熱,先從海拔500米左右的成都跑到海拔六七八百米的雅安,太熱!又跑到海拔1300米的瀘定,還是熱!我是一直跑到海拔2400米的康定,方感覺到一絲涼意。等從海拔4200qie米的康定機場飛回成都時,感到的就是康定機場內8度的室溫帶來的陣陣寒意了。在瀘定縣城,我在瀘定橋上反反複複的走了三五次,望著橋下的波濤洶湧,我細細地品味著“大渡橋橫鐵索寒”。一個星期再去登門要賬時對方說430萬的欠款一次性地給300萬後兩不欠行不,頭腦剛被凍清醒過來的我還能說啥!
1976年的元旦,報紙上廣播裏全是《重上井岡山》和《鳥兒問答》。語文老師也按上級要求把這兩首詩做臨時教材給我們上課,這兩首詩現在我也都能一字不差的背誦下來。我是1971年春季開始上小學,76年春天開學,這就是小學六年級了,或者說是上初一,雖然還是在我們村北那個小學,那個解放前就出過20多個老大學生,出過著名畫家和教授的小學。
有一件趣事,當個子高高的、皮膚極其白皙的、也是我爺爺的二代堂妹夫的、出身滿族正白旗的、極度文質彬彬的初一語文老師讀到“不須放屁,試看天地翻覆”時,坐在教室靠後排的,後來考上北京政法學院(現在的北京政法大學)、再後來成為一個著名律師的男同學就“咕”的一聲放了個又響又長的臭屁。為什麽說是臭屁,因為我就坐在他的後座,誰再說“響屁不臭臭屁不響”我肯定跟他急。當時是全班哄堂大笑,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當然場麵也就尷尬起來了。出身滿族上三旗的、涵養極好的初一語文老師隻好停下課來,五十多歲的他白皙的雙頰上居然出現了紅潤,麵部表情也在迅速變化著,遲疑了幾十秒鍾後,他訕笑著而少有的溫和地說“這是課堂,同學們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些?”。那時候的春天,家裏麵能夠吃上摻白薯麵的棒子麵窩頭就不錯了,比喝稀粥強多了,就是屁多。等那天我有機會再去天下第一莊的時候,我一定要去找這位老同學舊事重提,一定要要搓他一頓,權當49年前那天我挨他屁熏的損失費。
“秦皇漢武,……,隻識彎弓射大雕,……,還看今朝”,我爺爺認為是吹牛逼,他講這話的那時候我十歲。等“不須放屁”也寫詩裏了,我爺爺也就破口大罵了,那時候我還不到12歲。
fu南人對他老人家的感情,與其他省的人不一樣。我一個師妹夫,也是985大學教授,1948年以前他們家在益陽沅江縣有400多畝地,2020年九月底我們倆在青島開完一次學術會之後去登嶗頂、看石老人(5天後石老人就被雷劈了)。一天聊下來,我這個師妹夫對他老人家崇拜的是五體投地。
說起毛詩,即毛澤東的詩詞,我也是真的喜歡!
不過,毛詩作為正式的文化名詞,即《毛詩》指的是前漢時期毛亨和毛萇叔侄編輯的古文《詩》,即後來流行於世的《詩經》。
前麵提到讀到“不須放屁”時下麵馬上有學生放屁做相應的那個出身正白旗的初一語文老師是我爺爺的一個二代堂妹夫,我爺爺的另一個二代堂妹,嫁給了號稱“京東第一家”的一庶出公子。這個京東第一家,可不是劉強東的京東。這裏我給些數據做參考:清末民初的時候,黨的創始人家裏有140畝地(家裏出了一個秀才),我們家有830畝地(出了一個文舉、一個武舉),著名體育播音員宋世雄家有約1200畝地(出了一個進士、兩個舉人,創始人在他們家讀過3年私塾)、這個京東第一家有49600畝地(出了倆進士)。我們家小門小戶的,我爺爺“五服”上的堂妹能夠嫁給京東第一家的人還是因為他們倆是天津耀華中學的同學,屬於自由亂愛,但也算是高攀。我爺爺的這個堂妹,因此就成了那個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的“四服”上的堂舅媽。那位著名表演藝術家,就是當年當民國代大總統的那位的嫡派曾孫。
因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我上個月去滄州保定遊覽,去了滄縣紀曉嵐墓、河間縣河間府署舊址、光明戲院時也特意去參觀了河間縣馮國璋故居和馮國璋墓。馮公國璋之墓,在廣袤的華北大平原上很突兀的,馮公府則是大而破敗。我繼續趕路去保定高陽縣去看布裏留法工藝學校舊址(老人家的好友蔡和森烈士曾在此讀過書)。在路上我無意發現了一個村子名字叫詩經村,我趕緊讓司機停下來,難道這就是當年毛萇講經講毛詩的那個地方? 果不其然!不過經過了兩千多年什麽遺跡也沒有留下。
我很幸運,我是文蛤後的第一批憑考試成績入學的高中生,那是在1978年的九月。如果曆史稍微有些曆程的改變,我說不定現在就在老家正修理地球呢。記得入學後的第一晚走進教室上自習的時候看到的是語文老師已經抄了滿黑板的《伐檀》和《碩鼠》,……。我耳邊又想起了文革中上北大俄文係的高中語文老師的上海普通話“坎坎伐檀兮,……,bujiabuse,……,busoubulie”。
我的初一語文老師,十多年前我去秦皇島市去看過他一次,他還是那樣文雅白皙,就是96歲的他已經無法正常發聲了。我那位堂姑奶嘮叨了不少陳年舊事,但是我沒有把不須放屁的舊事重提。
我的初中畢業班語文老師兼班主任老師,是我的這位初一語文班主任的學生,今年的春節前我還拎著兩條野生大鰨目魚去看他。那真是“炊煙起處掩柴扉”,他們家還是燒煤燒炕做飯,所以平日裏是從不開門迎客,怕有人來給他鍋台貼封條。我是事先打過電話的。
我的高一語文老師,那位文革中的北大俄語係在讀生(我父親說他們這些人光造反了根本沒有好好讀書),後來是我高二時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他是昔日上海某紡織大王的八公子,後來窩在北方我們那個偏遠小縣城裏教書,好在後來兩個女兒都很有出息。他的妻子是南開大學數學係畢業的,是我的數學老師,上課用的是唐普,甚是好聽。我的高中語文老師兼畢業班班主任他人品正直,性格剛烈,不知怎的他在疫情期間得了抑鬱症,最後以極其慘烈的方式23年初在天津自殺了,才78歲。他的愛人,80歲的我的數學老師,淒慘地在電話裏一遍遍地和我描述著過程,讓我淚流滿麵。去年清明他的骨灰被安放在廊坊市的一個墓園,他的學生中有八位參加了安放儀式,黨、政、軍、學、企、商界都有。這八個裏麵可是有幾個響當當的大人物,按當今國內人的標準。
毛詩和《毛詩》,我都喜歡讀,再重複一遍。
這時候我的耳邊又再一次響起來我的高中語文老師上普韻的的讀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