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兒時臭事之二十五 – 棺材

這個不屬於領導的臭事，但是是領導最早有記憶的事情。我能記住三歲時的事情，領導能夠記住四歲時的事情。

領導媽媽放暑假了，領導媽媽帶領導回領導姥姥家。

 

領導的姥爺那時候都年近八十了。老爺子年輕時有三房老婆，大老婆在山東臨清，一輩子沒有生育；第二房是個大學生（估計就是高中生吧，我沒敢問），淨陪著市長夫人等官太太打麻將（打牌？）、還吸鴉片，就是沒有生育；後來才有的領導姥姥這第三房太太。領導姥姥為領導姥爺生養了兩個女兒，都是漂亮的出奇，解放後都上了大學。領導媽媽嫁了領導爸爸這樣的科學家，領導媽媽的妹妹、即領導的姨就嫁給了一個小連長（領導姥爺語，在別人眼裏那叫大軍官），盡管領導姥爺家的成分並不好。

小連長的仕途倒是沒有受老丈人家的成分影響，一直是幹到團長才專業到地方當幹部。

但是，那麽多年，老爺子的悲歎是“見識短啊，娘倆見識短！”，意思是小女兒不應該嫁一個當兵的大老粗，應該像大女兒那樣嫁給一個高級知識分子（領導爸爸是哈工大畢業的研究生）。

領導的姥爺人善良、聰明、精明、與時俱進，在解放前救過抗日聯軍的一位高級幹部並把他送到蘇聯去了，為此抗日勝利時正在蹲小日本子的監獄、解放戰爭時正在蹲國民黨的監獄，房產地產賣了不少、被搶奪走了不少。

就因為救過共產黨的大官兒、臨解放時又明顯地窮了下來，再加上平時廣結善緣沒有樹敵，所以土改時僅僅被劃成份為一般小業主，在以後的曆屆政治運動中都沒有挨過整。

老人的大院子還保持著，裏麵有很多房子。其中一間房子裏放著一個大棺材。

有一天領導突然對紅漆大棺材感興趣了，問姥爺這是幹什麽的。姥爺沒有留意的實話實說了，說這個是等姥爺死後裝到裏麵埋到土裏的。

剛剛懂事的領導哪見過想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就大哭起來。

姥姥趕緊跑過來問明情況，好好地把姥爺訓斥了一頓。姥爺也是很後悔的。

 

小時候我的姥姥家也是深宅大院，在倒數第二重院子的東廂房南麵的敞開間就放著一口大棺材，而姥姥就住在這個院子的正房西屋裏麵。每次我從前門去姥姥家，經過這個院子時都是沿著大板石砌的甬道咚咚咚地跑著走，生怕那個大棺材裏麵鑽出來啥玩意兒似的。

這個大棺材是為我太姥姥（我媽的奶奶）準備的，太姥姥活了97歲，死在北京大姥爺那裏，用骨灰盒捧回來的，大棺材也沒有用得上。

 

領導講到她當時大哭時，眼睛裏似乎又噙著眼淚了。

我趕緊擁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