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okie, 英國垂耳兔,男,五歲。來家三月,吃掉百餘條胡蘿卜,十幾斤水,兩大袋兔食,啃斷兩條粗cable,咬過三個人。Animal shelter的人說,cookie受過虐待,心裏陰影深重,請好好待他。我是喜歡動物的,茸毛柔綿如兔子,當然是會好好相待。我和他說話總是柔聲細氣,他從無反應;撫摸他,也是輕輕地溫柔的,他一樣毫無反應;我抱起來表示愛護,他先是掙紮,然後就咬了一口我的手臂,留下三個齒印。我有點生氣,用一根手指篤他的頭,篤了不止三下,訓斥幾句。就有愛兔子的少男少女過來攔阻,說兔子不懂懲罰,反令他心裏陰影更深重。他們還指我在家裏唱戲,聲音尖響,驚擾coojie,因為兔子是喜歡安靜的。
cookie 的性格,令關心他的我們有點失落。他不親人,不願意我們接近,竭力要躲在角落裏,悶聲不響過日子。給他東西,明明喜歡吃的,像蘋果、葡萄、胡蘿卜,總是一臉冷漠,看也不看,等你走開了,還要等半分一分鍾,才努著嘴巴嚼吃起來。籠子門開著,也不出來,或蹲或躺,或吃或拉,悄無聲息。很不滿意的時候,比如煙霧警報器突然想起來,嚇了他一跳,他會跺腳,兩隻後腿很有勁,跺起來特別響亮。把他抱出籠子,放到陽台上去,他就扭著大屁股直奔長椅底下一朵,再不出來了。偶爾人立起來,看看風景,也並不表現出對世界有興趣的樣子。所以,三個月的觀察,結論是,cookie的生活,吃喝拉撒都有人提供和照應,但他並不開心,我們也不知道怎樣令他開心。這樣下去,憂鬱症大概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