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6-26
＂老媽和老婆掉水裏先救誰？＂是令每個男人頭大的經典難題。若把＂老媽＂或＂老婆＂換成＂女兒＂，就好答多了。
女兒大學放暑假回家，我早就開始倒計時。雖牆上沒掛奧運會前那樣的時鍾，卻每天腦中要算幾次。飛機誤點幾小時，過半夜才到。我們象早上一樣朝氣蓬勃，嗨得在限速50哩的高速公路上，衝上80哩去機場，不斷超車，幸虧沒岀什麽事兒。見到女兒就是一個大大的熊抱，滿臉堆笑，拎包開車門獻殷勤。回程隻顧和我家領導爭著搭訕小妮子，偶然發現老被超車，原來才開40多哩。我自認一向不卑不亢，對領導，或哪怕當年泡女朋友時，也沒現在這麽殷勤巴結呀。當父親居然表現得跟孫子似的，這不太正常。
女兒在家隻有幾天，正好美國＂父親節＂周末。周六上午母女倆要去逛店買衣服，我自告奮勇開車，陪逛。平時難得陪我家領導逛商場，老是說這性價比不行，那不合適身材，最後被很照顧地讓在店門口閑看手機等著，雙贏。這次隻要女兒看上的，我肯定鼓動買。有時還嫌加州上學的女孩穿著太隨意不講究，主動讓去貴些的店逛逛。母女倆挑三揀四幾小時，也沒買幾樣東西，我手機都看得無聊了。
下午雖天陰陣雨，仍去長島captree州立公園，花錢乘漁船在臨大西洋沿岸海釣比目魚。比目魚扒在海底的泥沙裏，不易發現，隻能碰運氣。漁船上幾十杆釣杆放下，僅一兩尾魚上鉤。三個多小時除一隻小石蟹，滿手魚餌腥，我們什麽也沒釣到。我們聊天說笑，為別人釣到魚一起歡呼喜悅，就當遊船度假，過了個很愉快的下午。
晚上原計劃的的各種魚餐沒有了，那就買些牛排鮮螺肉，與朋友一起吃烤牛排，麻辣燙鮮螺肉片，加白葡萄酒，中西餐兼具，美味又健康，也很爽噢。
周日睡完懶覺起來，女兒說要陪＂爹地＂去曼哈頓逛博物館。女兒想要看今年托尼獎最佳音樂劇Dear Evan Hansen。她原打算選一天淩晨三四點去排少數幾張便宜站票，我們堅決反對，願意替她付全價，可全年的票早預售一空了。於是提議今天順便去時代廣場附近的劇院看看，讓她解解饞。到那裏發現有人排隊等退票。不知是加尼福尼亞的陽光下練就功夫，還是願望強烈，她寧願在大太陽下曝曬，也要賭運氣，追逐那一絲絲希望。我鄉巴佬對百老匯音樂劇不熱衷，不過陪小女神看戲的機會，還是值得曝曬的代價。等兩個多小時中，前麵七八人陸續等到退票。到三點開演前半小時進到第二，女兒表示要替＂爹第一＂付票款。最後一分鍾，出現最後一張退票，而且是中間前幾排的佳座。排第一的人嫌幾百元戲票太貴棄權，讓我女兒夢想成真。可我沒等到票呀，隻能獨自去附近的現代藝術博物館蹓躂兩個鍾頭。
劇終去接她，她是滿眼激動，典型文藝青年模樣。我祝她省了打算替我買票的錢，她倒真心遺憾我沒一起看，興致勃勃地講述劇情。回程倆人聊得忘乎所以，火車坐錯都未及時察覺，至少多花一小時冤枉路。可她完全不介意，我當然也不在乎。正如愛因坦俗解相對論之言：男士與美女在一起，一小時快得象一分鍾。何況是與寶貝女兒，愛笑愛說的陽光女孩聊天。
周末兩天我自己沒做什麽，就是陪孩子一起＂浪費＂時間。我不介意結果，過程最美妙。我們有很多為父為女身份職責分明的時候，也有許多忘記父女身份象朋友般一起玩，一起消磨時間。我曾陪她看卡通、日本漫畫，聽她講喜歡的小說、流行歌曲。她也常陪我看美式足球賽轉播、聊新聞、聽我講故事。至今我們仍然可以一起聊天、爭論，浪費時間。身為父親，這才是最大的成功和滿足。
原以為是女兒陪父親我過父親節，結果變成了我陪女兒過節，我就當＂女兒節＂過了。（強烈要求世上設立＂女兒節＂，鼓勵女孩與男孩同等的教育、成長機會。這理由還高大吧。）父親節，我很快樂！人生中有的日子，就是記得特清楚。
（父親節剛過就寫下日記，可太雞毛蒜皮地個人小事情，不好意思給人看。女兒在家幾天後，就去外地實習去了。我總想著那幾天的快樂時光，存了三星期，也許有牽掛遠方子女的父母會理解，就拿出來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