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火者之野（六十五）

（六十五）

張誠春風得意地來到了波士頓，這時正在機場接人。華龍集團同意了張誠提出的所有投資建議和要求，M102將在中國和美國同時申報，以張誠主創的蘭蘭公司將占M102項目的50%股份。華龍在此項目上要投資驚人的100億美元，但張誠已經很清楚這套操作，就算把美國申報和臨床試驗的費用全加上，也用不了5億美元，其餘的都是高官們的洗錢把戲。

其實這套把戲張誠自己也在玩了。張誠獲準在摩洛哥投資10億美元於旅遊業，實際上他隻投資了1億美元，但合約上寫了十億美元，這樣他就能合法地將在國內賬上的錢轉換為外匯匯到國外。這樣洗錢，比以前那種方法方便多了。另外，張誠的那些在安徽的藥廠，M101治療國外病人，日照的光伏部件出口等，這些對外貿易交易都可以用來轉移財產和洗錢。

聽了董微對未來統治者席小平的描述後，張誠心裏有種預感，自己的窗口期隻有四，五年了。他預感呂主任那時要完蛋，所以現在要分秒必爭地賺錢，洗錢，找好撤退和過好餘生的退路。

如果M102項目能在美國上市，華龍計劃在美國開家製藥廠。按協議，張誠占50% 股份，那時即使張誠在國內因為政治原因不能做生意了，隻要中美不斷交，他在美國這塊上的股份是無法被剝奪的。再加從中國轉出來的錢，自己這輩子和兒子輩應該生活無憂了，張誠正想著，看到姚敏從機場的接客口走了出來，就揮了下手，姚敏衝了過來，兩人肆無忌憚地深吻了起來。

M101在美國申報臨床試驗前，需要在美國按GLP要求完成一係列臨床前試驗，包括毒理，藥理，藥代等，這些當然是委托CRO做的，但作為委托者，也需要有個人負責和CRO聯係，其中有很多技術性和事務性的工作要處理。

徐蘭是教授，有繁重的科研和教學任務需要完成。雖然是蘭蘭公司的創始人之一，她既沒時間也沒能力去管理公司。招個局外人去管事，張誠又不放心，他本想把童顏或王英調過來，但她們在中國的任務也很重，而且兩人都擔負著娘子軍的跑官業務，調開會嚴重影響公司業務。

這時張誠想到了姚敏。自從緬甸一別，姚敏和章家在加州舊金山定居，靠著以前從國內轉移去的錢財，雖然不愁吃不愁穿，但閑久生事。姚敏和鄭桐不知為何離了婚，姚敏通過張誠的關係在休斯頓凱文的公司找了份工作。

張誠得知姚敏是複旦大學生物係畢業的，認得鄭桐以前是在中科院上海藥物研究所工作，對藥物臨床前試驗應該很專業，而且和自己也算有肉體關係，讓她來負責這項工作最理想不過了。

姚敏見了張誠很激動，又抱又親，還對他不住的感謝，“阿拉姆媽阿爸說你去看過他們，給他們買了房子，找了保姆，還找了保鏢，伊拉（他們）麵子不要太大了，親戚朋友都巴結他們，他們還很神氣地摜幾張鈔票，甩派頭！“，姚敏湊到張誠耳朵邊說，”伊拉說這是我小女兒的老公給的，他有幾百億財產呢，別人那裏知道，兩個女兒都是他的！“

“你也是我的“，張誠摟著姚敏問，姚敏嗔道，”儂看不起我的，我不純潔了！“

“這算什麽，我至少看出，你很堅固的！“”你要死啊！都是你見死不救！“”沒有我，菲菲會來救你嗎？你認得那個醫學總監童顏嗎，她也被歹徒輪了好幾天，比你厲害多了，一輪反而更迷人了！“

兩人說笑著，上了車。姚敏又問起妹妹，張誠說姚莉現在在緬甸打叢林戰呢。

“要死了，你怎麽把她送到那地方去了？“

“她自己喜歡的，姚莉看上去個子小，比你還堅固，腰功好得不得了，和我做的時候，她能腰１８０度折過來。她現在槍打得不比菲菲差，還會在滾翻間開槍，而且文武雙全，會講英語。以後有姚莉在，你就不怕再被輪奸了“

聽張誠老提輪奸的事，姚敏不高興了，“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千萬別和姚莉說！“

。。。

眼前的景象，讓菲菲和特工隊員們受到了震撼，原來隻在關於“南京大屠殺”的電影和宣傳上看到的東西，變成活生生的現實，而且那來自屍體的惡臭和圍著屍體的蒼蠅，更增添了恐怖，還引起了生理反應。菲菲隊員裏一半的人都嘔吐了。

樸紮帶著菲菲一行參觀了剛剛發生過緬政府軍襲擊的一個村落。“他們對我們實行的就是”種族滅絕“政策，這是聯合國的結論。他們每攻占一個村子，殺死所有的成年男人，閹割男孩，強奸從小孩到老人的女人，燒毀房子！世界上的強國裏，隻有中國政府不譴責他們，而且在安理會討論時還否決了對緬甸政府的製裁決定。中國是世界上唯一繼續給緬甸政府提供軍事援助的國家！”，樸紮憤怒地說。

菲菲看了樸紮一行的裝備，“我看到過緬軍的裝備，好像你們的更像中國貨，他們用的象是中國和美國的混合物”

“是的，緬甸自己能製造輕武器，還自己設計了一套，他們從中國得到的是重武器，像坦克，飛機之類的。我們連輕武器都不會造，這些武器是從果敢人那兒買過來的，中國給果敢人武器，我們用鴉片換！” 樸紮晃了晃手中的槍，“這是中國的81式，挺好用！你們拿的95式不好用，我還是喜歡老的，子彈也和緬甸軍的一樣，繳獲了的子彈可以通用”

菲菲同意樸紮對95式自動步槍的評語，但她認為，95式的好處是輕便，可以單手射擊，子彈輕可以多帶，特別還有很多附件：槍上方可以裝瞄準鏡當狙擊槍，槍下方可以掛槍榴彈發射器。對特種作戰，這還是很合適的武器。

樸紮一行來了一個連，隻帶了輕武器，菲菲一行10人左右。瓦邦統治區多為平原和丘陵相間地帶，菲菲看到了路上一片片望不到邊的開著美麗的花朵的植物，遠看過去，像血一樣紅，比映山紅更加燦爛。從這些植物分布的方式看，不像是野生，到像是故意栽種的。

“這些是什麽？”，菲菲好奇的問。“這就是鴉片！”“啊，原來鴉片花那麽漂亮啊！”

“In Flanders field ,the poppies blow….”, 姚莉忍不住吟起了在大學裏背誦過的，據說是最有名的英文詩，用盛開的罌粟花，來紀念犧牲的戰士。

”那首詩裏的罌粟花，中國叫美人蕉，不是這種鴉片花，雖然二者很象“，樸紮懂英語，以前緬甸是英聯邦的，英語是官方語言。

”我們這一帶和雲南一樣，屬於高原，但平地很多，氣候溫暖濕潤，是世界上最適合罌粟生長的地區。我們這兒的鴉片原材料，是世界上質量最好的。“，樸紮很自豪地介紹著這些莊稼，然後又開始控訴中國政府，”以前毛主席的時候，中國幫助我們把鴉片運到香港，再從香港走向全世界，我們那時候的日子可好了，家家都掛毛主席像。可現在，中國把我們管得死死的，還和緬甸政府一起整我們，一點兒同胞，同誌的情義都不顧了！“

”看來這地方和中國政府的關係不好，問問他這個問題？“，姚莉用上海話對菲菲說，菲菲是杭州人，懂上海話。菲菲會意，因為這也是她來這兒的主要目的之一，尋找一家和中國政府沒有瓜葛的地方勢力，”你們這兒有中國政府的人員駐紮嗎？“

”沒有，如果有，抓到了我們會以間諜罪殺掉他們的。上次和張總談時，知道你們是商人，上次是為了救一個失去權力的官員家屬，因此才和你們聯絡的！“

”放心，我們是反對中國政府的。我們這次來，一是和你聯係建立一個由此通往海外的落腳點和通道，這是你幫我們！作為回報，我們要幫助你們建立鴉片輸入中國的通道“，其實這些話，在來緬甸之前的聯係中，菲菲已經講過，遇到此情此景，菲菲重申了一下。

樸紮的部隊都在幫助被殘害的老百姓收拾遺體，救治傷員等，樸紮一個人和菲菲在商談一些合作細節，菲菲的人跟在身後，不知不覺走到了村外的一個小山，正沿著山道往上走，山上有個廟，樸紮想在那兒和菲菲詳談。

突然，樸紮愣住了，大喊一聲，”臥倒“

碰到了緬軍一個小分隊，這是典型的遭遇戰，就是雙方部隊不期而遇，迅速進入沒有預先準備的倉促接戰。

此時正是傍晚，能見度尚可。菲菲判斷，對方人數在十個左右，和己方人數相當，但對方在高處，有一定優勢。

雙方人員迅速散開，就地尋找有利地形。開火延遲了一會，因為這是不期而遇，雙方的武器都處於閉鎖狀態，有的還未上膛。一會兒，子彈劈劈啪啪地響開了。

劈啪聲震耳欲聾，至少有三個敵人的槍都衝著菲菲躲著的那塊石頭射擊。碎石塊往她臉上進濺，塵土迷住她的雙眼，她幾乎是什麽也瞧不見，眼淚直往下淌。可是她沒有時問去擦。

她的95式衝鋒槍的槍栓喀喀作響，朝後反衝了一下——子彈完啦。菲菲最怕的就是這一刹那，再裝上子彈要好幾秒鍾，而現在，幾秒鍾是要用生命去計算的。敵人若是聽見槍啞了，馬上衝鋒，隻要飛快地跑上幾十米，那自己就一切完蛋了。

可是這幫敵人沒有出來，甚至連腦袋也沒伸，因為其他人的衝鋒槍在壓著他們。這就使菲菲贏得了幾秒鍾。這寶貴的時間啊，至死也應當為它幹杯。　

菲菲聽到自己部隊裏有人中彈了。己方很不利，處於下方。菲菲本人幸運地找到一塊大石頭，頭還可以從石縫裏鑽出來射擊，但其他人就沒那麽幸運了。雖然自己帶了各種槍榴彈，還有狙擊鏡，但根本沒機會拿出來。

這時，菲菲聽到敵人上方出現爆裂聲，接著好幾把敵人的槍啞了，又一聲，又啞了幾把。優勢瞬間易手了！

隻見姚莉爬到一棵大樹上，高度超過了敵人，她使用槍下麵的榴彈發射器，向敵人發射空爆式槍榴彈。這種榴彈，彈體被預製成無數榴片，裝有近地引信，可在地麵上空十米處爆炸，產生的無數彈片撲向敵陣，讓敵人躲無可躲。

”衝啊！“，利用著瞬間形成的優勢，菲菲發起了衝鋒，剩下的敵人或被打死，或者投降了。

事過以後，誰也說不出這次戰鬥究竟持續了多久。如果用正常的時間來計算——這是一次非常短促的戰鬥，正符合訓練手冊上所規定的遭遇戰。可是如果用經受了這次戰鬥的人的感受來衡量——就所耗費的精力、所經曆的緊張和危險——十足相當於生命的一個階段，而對某些人來說，甚至相當於一生。菲菲部隊裏也死了一人，傷了三人。

這時，村裏樸紮的人也衝過來救援。敵人一共十個人，剛好緬軍的一個編製班，讓姚莉的槍榴彈打死打傷6個。姚莉是這場遭遇戰反敗為勝的決定性因素，她機智地利用自己身輕體捷的優勢，戰鬥一打響就竄上高樹，使用合適的榴彈，逆轉了局勢。

大家高興地把姚莉拋上了空中，菲菲高興地看到，自己部隊裏又一個女殺手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