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馬超（二）挺進中原

(1)

袁紹聽到兒子袁尚新敗的消息，突然覺得嗓子一甜，一口血噴湧而出，人也覺得頭暈目眩，癱倒在地。

袁紹想起了往事。五年前，逞董卓之亂，天下義起，袁紹親領十八路諸侯起兵反董，曹操，劉備，孫堅等天下豪傑都在自己麾下。那時侯，袁紹兵強馬壯，號令天下，多麽好的一手牌啊。

可這幾年打下來，自己節節敗退。官渡一戰，本來自己軍力十倍於曹操，竟被打得一敗塗地，河北之地盡失。而且眾叛親離，幾個兒子爭名奪利，曹操的軍隊仍然在步步進逼。

曹操和自己也算是同學，曾一起在私塾讀書。兩個人青春期時都是好色之徒，覺得玩妓女不過癮，就想到去偷新娘子。

聽說有人要結婚，曹操和袁紹倆在結婚當天混進了別人家。等到酒過三巡後，曹操大聲喊有賊啊！別人就問賊在哪？曹操說在外麵。於是大家都走出去了。曹操和袁紹就乘機對新娘輕薄一番，然後逃走。明白過來的新娘家人追來，袁紹鑽進草叢裏被樹枝卡住了，不能動彈。曹操就指著袁紹大聲說賊在那裏，結果袁紹被人打了一頓。

想到兩人小時候的往事，袁紹竟也露出了笑容，但一想到當下，他笑不出來了。

中國的政治，自古一統就死，一放就亂。東漢到了後期，朝廷對地方失去了控製，特別是黃巾起義後，允許各地自募軍隊鎮壓起義。因此就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軍閥，有土軍，像劉備這樣靠私人錢財募集起來的，也有半官軍，像曹操和袁紹這樣的。還有起義軍轉正的，像韓遂。

看曆史時，覺得慈禧挺厲害的。太平天國那會兒，清政府也不得不允許各地募集團練，曾國藩，李鴻章都是土軍，用私人錢財募集起來的，並成為鎮壓太平軍隊主力。當天國覆滅後，湘軍淮軍實力已超過清政府軍，但慈禧卻能既不殺這些土軍將領，又奪去了他們的軍權，還讓這些人繼續為大清賣命，他們個人也都得善終。太後正是手段太高超了！

當時的漢皇帝就太弱了，根本控製不了形勢，連自己也被軍閥挾持，成了傀儡人質。董卓在京時，想殺皇帝就拖來殺了，想去皇宮拉嬪妃睡覺，也大搖大擺地進，大搖大擺地出。但董卓太猖狂了，有漢四百年，也搞過點個人崇拜，皇帝是天子，這麽犯上，引天下怒，所以董卓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董卓之亂的後果是，漢室徹底成了空架子，各方豪強，爭權奪利，天下大亂，殺的十室九空。東漢人口曾達4000萬，到這時，隻有700多萬了。

諸侯戰爭是你死我活的。經過近十年征戰，北方曾經的豪強呂布，張繡，公孫瓚等被曹操，袁紹分別滅了，因此，兩人對決也是必然的事了。

曹操出了一招，把漢天子帶在身邊。他不像董卓那麽野蠻，對皇帝給吃給喝，也不會去睡皇上老婆。皇上可以保留一個班子，可以上朝下朝，晚上也可以翻翻牌子。曹操則可以挾天子而令諸侯，出兵有張天子詔書，就像現在的美國，出兵有個聯合國的決議，師出有名！

另外，曹操打仗也厲害。現在有個排名，帝王裏最會打仗的，同時又會寫詩的，曹操排第一，毛主席隻能排第二。有了政治優勢，加上曹操的軍事才能，袁紹看來日薄西山了。

想起在聯兵討董時，袁紹曾經問過曹操：“大事如果不順，什麽地方可以據守呢？”曹操反問：“足下的意思怎樣呢？”袁紹答道：“我南據黃河，北守燕、代，兼有烏丸、鮮卑之眾，然後南向爭奪天下，這樣也許可以成功吧！”。袁紹想起這個往事，一腔血又冒了出來。

袁紹夫人劉氏，見袁紹吐血不止，知道他活不長了。逞袁紹還活著，她急著問“你覺得袁尚可以繼承你嗎？”。估計這時袁紹已經聽不見了，但點了點頭，就絕氣了。

劉氏來不及處理袁紹的遺體，就飛快地和親信審配，親子，即袁紹的第三子袁尚行動起來了。審配趕出了遺書，指明袁尚為繼承人，按上了袁紹的手印。袁尚派軍隊，把平時反對自己繼位的幾個大臣，滿門殺了。

劉氏則第一個去發泄她的私忿：袁紹有很多妻妾，其中有5個是他最寵愛的。劉氏就將這5個寵妾，盡數做成人豬：挖去眼睛，割掉乳房，砍去四肢，破開陰道......待將她們折磨至死後，又怕她們與袁紹在陰間相見，將她們的臉浸入酸水溶解，好讓袁紹認不出來！婦人毒至如此！

這些人都非常近視，曹操的大軍就要來了，他們不是團結起來共同對敵，卻內鬥起來，還如此殘酷，正是不滅了他們，老天不張眼啊！

（2）

馬騰和韓遂，自從三年前的那場戰爭後，倒也相安無事。馬超和韓雲兒，恩恩愛愛，已經生了兩個孩子。

中原的戰亂，馬韓也非不聞不問，畢竟他們也是一股強大的勢力。當曹操和袁紹火拚時，兩方都邀請他們參戰，但馬韓決定坐山觀虎鬥，同時乘亂，出兵占領了關中地區。

漢代關中，在今天陝西中部，包括長安。在漢代，這一代是很富庶，重要的地區。西漢的首都是長安，東漢雖然搬到洛陽，但長安仍是重要的城市，戰略地位和經濟地位都很重要。

袁紹死後，其勢力分裂成幾股：長子袁譚，次子袁熙，三子袁尚，和袁紹外甥高幹。這幾股勢力中，袁紹官方繼承人袁尚勢力最大， 各方有時戰爭，但大多數時候還是互相合作的。高幹和鄰近關中的匈奴單於呼廚泉合作，有5萬人之眾，嚴重威脅曹操的側翼。曹操請求馬騰韓遂參戰，剿滅高幹，並許諾除了以漢室名義，允許馬韓合法擁有關中外，還可以把徐州也給他們。

這個誘惑是很大的。馬騰和韓遂商量後，同意派出一支三萬人的聯軍，由馬超帶領，加入中原逐鹿！

西涼軍隊，經過這幾年的整合，已經今非昔比了。此次派出的聯軍中，韓遂部的首領是閻行，其部隊有在馬韓內戰中大顯神威的高壓炮，高壓機關槍，弓弩等遠程武器部隊，也有負責建造防禦工事，攻城設備的工程部隊。

馬超帶領的馬騰部精銳，既包括龐德所率領的中亞鐵騎，也有馬岱指揮的羅馬軍團，而原有的羌人鐵騎，在馬超的親自訓練下，更是銳不可當。特別是，馬超的羌人表妹麗瑪，還帶來了一支1000餘人的女子部隊。

這些女兵，大多來自異域，不是那些受漢人禮教束縛的女子，其中既有金發碧眼的歐洲女子，也有黑發高鼻的中亞女子，和黑發黃膚的匈奴，羌人女子，盡皆未婚，年齡在16-25歲間。女子們平時從事後勤，醫務等，戰時可進行間諜，暗殺，也可作戰！

這支部隊，具有當時中原最高的軍事科技水平，最先進的軍事思想，也是最國際化的部隊。而馬超也今非昔比，他已成為一個成熟男子，身高一丈，熊腰猿臂虎背，力大無窮，敏捷矯健。這幾年讀了很多書，又通過外祖父的介紹，曆遊了西域各國，了解了先進戰法，馬超已成長為一名武藝高強，思路開拓，知識麵廣的將領。

馬超的到來，將對中原戰局，和當時的軍事戰法，產生深遠的影響。但他第一個看到的，並不是戰鬥，而是屠殺！

馬超軍到達中原後，鄴城攻防戰正到了最後關頭。曹操軍集中攻城已逾三月，城破隻在指日之間。但有報袁尚的援軍到了附近，曹操希望馬超能參與攻城，這樣，曹操能抽調一些部隊用以對付袁尚的威脅。

馬超初到，就看到了駭人的一幕。城上守將審配，正將叛徒辛毗的一家老小70餘口押到城頭上。

審配提著一個小孩的頭發，大叫道“辛毗，你看啊，我在吃你兒子的肉”，然後一口咬在孩子的脖子上，鮮血直冒，小孩淒厲地呼救。一個男人，在城下，哭的死去活來，苦苦哀求，這就是辛毗。但審配並不罷手，幾口，就吃光了小孩的頭。

然後，押上了辛毗的母親，及女性家眷，盡皆裸體。兵士們將她們先割去乳房，再倒提起來，刀從兩腿之間砍下，慘絕人寰......

馬騰看得毛骨悚然，不意中原人也如此嗜血。他原以為，中原人是很文明的，像他讀過的四書五經裏那樣的溫文爾雅，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以後的歲月裏，至少有三次，馬超的家人也將遭受這樣的滅族之災，而他也將這種滅絕人性的手法，用在自己仇人的家人身上！

（3）

審配的殘暴行徑起到了反作用，城中有人開城迎敵，城破！

對城內居民最恐怖的，而攻城士兵最向往的一刻開始了：屠城！

從遠古起，人類就互相攻擊，互相屠殺。攻城的士兵受到了很多煎熬，城破後如果不給予獎賞，必然有傷士氣。最方便的獎賞方法，就是允許士兵們屠城。曹操也不例外，隻是他比較理智，隻允許屠城三日，並規定了不許擅入的特定地點。對鄴城，袁紹的都城，曹操的命令規定了包括袁紹的住所及金庫等幾個禁止擅入點，其它地點隨意！

“衝啊”士兵們歡呼著，開始了他們的狂歡！除了搶東西，搶女人是最讓人興奮的。城裏哭聲，女人的尖叫聲響成一片。火光，把殘破的城樓，映成血紅色，就像被鮮血漆上去的一般！

馬超並未參加這個狂歡，雖然曹操同意，他的部隊也可以去。馬超討厭這種行為，另外，在攻城中，自己的部隊未立寸功，無功不受祿。他令大部隊隻在城外駐紮，他和一幹將領及少數親兵進城！

城內一片狼藉，到處是四處奔跑的百姓，和持刀追逐的士兵。馬超看到一群士兵在輪暴一個女孩，深為厭惡。突然，那個女孩掙脫了士兵，瘋一樣地衝向街頭，剛好撞到馬超的馬頭，摔倒在地。

那個女孩朝馬超看了一眼。女孩披頭散發，衣冠不整，滿臉驚恐，但眼角間，透出一絲秀氣，竟使馬超不禁心頭一震！

四五個正在侮辱女孩的曹軍追來，要把女孩拖回去。馬超將長槍一指，攔住了他們。“你等快滾！”

“憑什麽啊，軍令上講的，誰先得就歸誰！”幾個士兵憤憤不平，但看馬超的氣勢，像一個將軍，不敢造次。其中有人就去找他們的頭領。

不一會，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騎著馬過來。見了馬超，就說 “我是左將軍臧霸，敢問將軍大名，是何部分？”

“我是西涼將軍馬超，因曹丞相請求，來支援你們”

“哦，在下失禮了。隻是我的手下，剛得到了這個女子，如若她跑到你那裏就歸你了，這有失公允，壞了規矩。女子多的是，我可以再給你找一個，能否將此女子，歸還我的弟兄們！”

“身為軍人，當愛護百姓，你手下作此禽獸行為，你卻還要縱容，是為禽獸首領耳？”

臧霸聽了此言，火了。“你是哪來的西涼小兒，敢侮辱我大爺！你再不還這女子，看我不客氣！”說完就掄刀要上。

這時，有人喊一聲 “丞相到！”隻聽一片馬蹄聲，一支馬隊疾馳而來！中間的那位，想必是曹操，雖五短身材，但麵容威嚴，氣勢不凡。

“是孟起嗎?果然英雄！”曹操說道。孟起是馬超的字，漢代起的規矩，體麵男子得有名有字，名隻能自稱，稱呼對方或他人時，必須用字。

中國的姓氏製度多有改變，秦代還不規範，比如始皇帝應該不姓嬴，他的長子是扶蘇，幼子是胡亥，並不是嬴扶蘇，嬴胡亥。到了漢代，才有姓名字之分，但僅限漢人。這個規矩一直沿用到民國，依然如此。比如蔣介石，其名中正，隻用於寫書，發表命令，即自稱，別人都得稱他介石。毛主席也自稱澤東，解放前別人都稱他潤之。

“曹丞相，初次見麵，敬請關照！”姓加上職位，或先生，小姐之類，是可以用於第二，第三人稱的。馬超躬身回答道！

介紹一下，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瞞。未來的魏國太祖，史稱魏武帝，是個曆史上的大英雄，也是毛主席最崇拜的曆史人物。但那時，他還隻是北方的大軍閥，雖然袁紹死了，但袁紹的殘餘勢力還很強大。征服北方，還有很長的路，其中，西涼現在是他要利用的力量，未來也是他要征服的力量。

曹操問了馬超和臧霸爭執的事，對臧霸斥責道，“公開縱兵宣淫，成何體統，還不給我退下”。臧霸諾諾而退，朝馬超恨恨地看了一眼！

“孟起，恕我治軍不嚴。操立誌濟民，但屠城已是規矩，若不如此，則軍心毀矣！待某逐漸加強軍紀，未來定將痛改前非！”說明一下，操在古語中並非髒字，曹操取名，並不是像有的人說的那樣，就是要以髒字為名，以顯其霸道。

“哪裏，哪裏， 超久聞丞相治軍嚴整，用兵如神，特來效犬馬之勞，也請丞相寬恕小將衝動之舉”

“此事不談，請將軍到府上一敘”曹操撥馬引馬超一行，往新占的袁紹官邸而去。他注意到馬超不忘讓手下照顧好那個被救下的女孩，還憐意地看著她。“此亦情種矣，吾可用之！”

（4）

曹操具體地介紹了形勢。袁紹雖死，其勢力仍然強大。曹操將主要對付袁紹的幾個兒子，希望馬超能幫助解決在北邊的高幹和匈奴聯合勢力。馬超領命，就率軍出發了。

一路上，馬超看到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野狗老鷹在爭食屍肉，偶然見到一些小孩，也在和野獸爭奪屍體。空氣中飄過來一陣難以忍受的腐臭味。

漢代，中國疆域沒現在那麽大，特別是邊疆地區，仍是漢胡雜處。南方的廣東，雲貴仍是南蠻地區，而北邊，也有很多胡人。羌人是強大的一支，主要在西北部涼州一代。北部，現在的山西至內蒙一帶，有匈奴人，而東北部，則有烏桓人。

匈奴的最強時代已經過去了，漢武帝幾次北伐，將匈奴打得支離破碎。北匈奴逃往歐洲，南匈奴則降伏了漢朝。但其勢力仍在，在中原政府羸弱時，匈奴又毀來生事，一直到唐朝，匈奴依然是中國的心腹之患。

這時的匈奴頭領叫呼廚泉。匈奴人的語言，屬於阿爾泰語係，語法和現代日語類似，動詞放在後麵，如“你是八路”就要說成“你的，八路的幹活”。匈奴人沒有姓名字之分，呼廚泉就是呼廚泉，姓名字全在了。

匈奴人的習俗，在漢人看來也是非常殘忍怪異的。兒子繼承老子的王位，通常是要殺了老子來實現的。所以兒子大了，父親就要像防賊一樣防著兒子，但不能殺兒子。最終能殺掉老子的人，才被認為是有能力的。在被殺死的父親的葬禮上，兒子將完成其登基儀式。應該說，以這種殘酷的方式鬥爭出來的領導人，都是挺厲害的。

當兒子繼承了老子的王位時，也要繼承老子的女人，理論上也包括親媽，雖然大多數人還是把親媽免了。漢人的民族英雄王昭君，嫁的匈奴王死了，就轉嫁其子，子又死了，就嫁其孫，孫又死了.....

呼廚泉的勢力還是很大的，手下有百萬人口。匈奴人平時放牧，戰時為兵，這一百萬人，立馬就可以變成上萬鐵騎，自帶馬匹武器，戰鬥力非常驚人。

袁紹的外甥高幹，據有汾河河曲地區，在今山西太原一帶，擁有一萬多人馬。為了抵禦曹操，高幹讓呼廚泉的匈奴勢力進入了這一地區。遊牧民族，生活很不穩定，能進入農耕區還是很高興的，能吃喝不愁了。而高幹則可以利用匈奴的騎兵，雙方各遂所需。

馬超的部隊行進到接近汾河的一片開闊地時，就見前方有一支部隊在列陣等著。隱約見旗號上寫著“郭”。隨行的曹軍參軍告訴馬超，對方將領應該是高幹的大將郭援，此人非常勇猛，需要引起注意。

當時中原的戰爭，還停留在列陣戰模式。作戰時，雙方列陣，交戰時，有些陣法的套路，如陣中間先凹進去，引對方軍隊進入，然後兩邊將對方圍住等等。至於三國演義中，將軍先打，再軍隊上的方式，實際戰場上從來沒真正出現過，純屬演戲。

馬超看了對方 的列陣，屬於一種叫梅花陣的套路，冷冷一笑，啥落後玩意兒，讓我教教你西涼的先進戰法。

隨著一陣代表著某種組合戰術的特殊節奏的鼓聲，，西涼軍出招了。隻見馬超軍陣兩邊飛出兩列騎兵，直向敵陣衝去。快接近敵陣時，突然向敵兩邊劃去，同時騎兵們都張弓射箭。騎兵在陣前左右來回奔跑，隻是射箭，並不接敵。

箭如蝗雨般落入郭援的陣中，許多士兵中箭倒地，陣型一片混亂。郭援命以箭還擊，但西涼騎兵行動快速，難以射中。

郭援於是令騎兵出擊。隻見從陣中殺出幾百騎兵，揮舞各種武器，向來回奔射的西涼騎兵衝去。西涼騎兵見狀，就往回跑。郭軍乘勢追擊，步兵也開始了衝鋒。

馬超軍前排向兩邊退去，在陣中形成一個缺口。郭軍受到了鼓舞，一鼓作氣，追殺後撤的馬軍。有不少西涼兵被殺倒。

突然，西涼軍陣前推出幾十輛裝有機關槍的獨輪車。士兵拚命搖動手柄，彈雨向朝前衝鋒的郭軍傾泄過來，一時郭軍被打倒無數，其餘往後退去。

這時，手執盾牌的羅馬軍團從正麵向國軍掩殺過來。郭軍向前對陣時，盾陣後麵伸出一排排長過二丈的長槍，郭軍根本無法近身，而中槍者無數。同時，從盾陣後，時時飛出標槍和箭，造成郭軍後陣中傷亡頻頻。

郭援見抵擋不住，就下令撤退。這時，左有馬超帶領的羌人鐵騎，右有龐德率領的中亞鐵騎開始衝鋒。馬超的騎兵都使用長槍為武器，而龐德的騎兵則使用彎刀。戰場上兩軍開始作對廝殺。

郭援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從初期遇到新戰法，新武器的震驚和混亂中冷靜下來。他明白，如果潰逃，他的以步兵為主的部隊跑不過騎兵，隻有全軍覆沒一條路。好在自己人並不比對手少，士兵也多為久經沙場的老兵，有作戰經驗，仍有機會逃脫被殲滅的命運。

戰爭中，如果不是一方潰敗，投降，那最後的解決，還是要一個個兵去殺。這時候，技術優勢並不能代替士兵的血戰，沒有捷徑。現代美國有先進的武器，還是在越南和伊拉克敗下陣來， 就是一例。

馬超軍通過出人意料的新戰法，新武器取得的優勢沒有維持下來。剩下的郭軍仍然人數眾多，士氣高昂，苦戰不降。

戰場成了肉搏戰。騎兵在衝擊敵陣時有用，但肉搏時反而不利了。騎兵多下馬，以短武器參加肉搏。

戰鬥持續到傍晚，仍不見勝負。馬超怕自己的精銳都消耗在肉搏戰裏， 鳴金收兵，雙方軍隊脫離接觸，各自退出戰場。

（5）

郭援退回到城中，和主將高幹述說了情況。他認為西涼軍兵強馬壯，而且有新式裝備和戰法，靠現有部隊無法戰勝，必須要求匈奴人參戰，才有可能抵禦。

高幹派人去說，呼廚泉單於一聽，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匈奴兵很容易動員，馬上就有二萬人馬集結起來，開上了戰場。

第一場戰鬥，西涼軍雖說占了上風，但損失也不小。而且從鄴城到達汾河，路途遙遠，隨帶的糧草，差不多要吃完了。供應線漫長，又近冬天，馬超必須速戰速決，奪取對方的糧草和寄宿地，否則處境艱難！

經過此戰，馬超也領悟到戰爭的要旨，不能打到必須一個個兵去殺的程度，那樣勝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得甚少。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就算做不到不戰而勝，也要把敵人嚇屈服了才行。

呼廚泉紮營在汾河北麵，離平陽城50裏處，與高幹的部隊成倚角之勢。如果馬超要來攻，必須渡過汾河。高幹的計劃是，派一支部隊悄悄渡過河去，在馬超軍半渡時，匈奴騎兵從河這邊衝擊已渡過的部分，而伏軍從另一邊襲擊尚未渡過的部分，如此，一戰可勝。

這個計劃的關鍵，是要知道西涼軍在哪裏，何時渡河。高幹派了很多探子，密切觀察西涼軍的動態！

這天，呼廚泉的營地裏來了老家過來送給養的，同時帶來了一些年輕匈奴女子。手下人報告說，從西麵阿蘭部落抓到些女子，其中有幾個頗有姿色，就帶來勞軍，日間可為大軍洗衣做菜。

此時的匈奴，仍是部落奴隸製度，分貴族，平民和奴隸三個階級。從軍時，是貴族帶上平民，平民帶上奴隸。平時奴隸並無固定妻子，擄掠來的女子，沒被平民，貴族看上為妻的，就供奴隸們使用，生下來的孩子還是奴隸。而從軍時，貴族，平民和奴隸同為軍人，由原有的或新獲得的女奴隸為他們服務。

呼廚泉出去看了一下，挑了兩個姿色姣好的帶入帳中。當晚蛟龍戲鳳，此二鳳風騷可人，令單於大悅，一高興，談軍機大事時也不避二人，視為親信。但她們實際上是馬超的女子軍派出的間諜。

馬超的部隊開拔，在汾河邊的一個渡口集結，準備渡河工具。但見馬軍找來許多羊皮，用風泵吹入氣體，紮住口子。然後將長槍捆紮於充滿氣的羊皮囊上，就成一木筏，可浮軍士，馬匹，輜重於上，開始渡河。

早有探報把消息傳給高幹，高幹經過計算，馬軍至少得花三天才能全渡。他派郭援率五千軍馬，悄悄從一河水淺處，於夜間渡河，埋伏於渡河的馬軍後側。一旦高幹發出信號，郭援就進攻未及渡河的西涼軍。

此日大霧，埋伏了一夜的郭援，迷迷糊糊見西涼軍方麵傳來聲音，聽上去仍在渡河，於是令軍士們做好戰鬥準備，上馬的上馬，拈弓的拈弓。全軍精神抖擻，準備全殲西涼軍，以雪前恥。

幾隻鳥兒，在嘰嘰喳喳地叫著，好像在爭奪一隻蟲子，一會兒忽然飛起，帶著周圍一大群鳥也同時飛起。原來，一隻狐狸發動了一次失敗的進攻，驚動了鳥群。

郭援害怕這會驚動走在渡河的西涼兵，側耳靜聽了一會兒，那兒沒傳來什麽異常的響動。他怕又有什麽意外的響動，驚動西涼軍，就命所有騎兵，都讓馬嘴含上一根棍子，這樣馬就不能嘶叫了。

突然，河對麵傳來三聲爆竹響。原來約定的信號，是燃狼煙，但今日霧大，就將竹子在火中燃燒後，發出爆響以為信號！

“衝啊”郭援第一個策馬跳出埋伏地，麾下兵士殺聲衝天，向霧中隱約可見的西涼軍衝去。快到時，突然聽到一陣像抄豆子一般的聲響，很多郭軍士兵都像被打落的麥稈一樣，從馬上栽下，或被打倒在地。

又是機關槍。郭援上次作戰遇見過，他命令部隊散開隊形，彎曲著往前衝，而步兵則舉起盾牌。

機關槍的掃射，在霧天裏，失去了準確度。一會兒，郭軍衝過了機關槍陣地，並且繳獲了幾台，但他們也不會用，就扔了，繼續往前衝。

這時，郭軍碰上了長槍盾牌陣，衝的快的幾個騎兵被連人帶馬捅倒。郭援對此也有預案，他命步兵對敵陣射箭，同時調集騎兵，從側翼向敵陣衝擊。

在郭軍的排箭射擊下，西涼兵倒了不少，不得不將盾牌朝上，俯伏避箭。郭援的騎兵朝兩側衝擊時，也碰到對向側麵的長槍盾牌陣，一時無法得手。郭援估計，西涼兵在此岸的應該不多了，索性占領渡河口，然後從後麵衝擊，於是他下令騎兵攻擊河邊渡口。

渡口沒什麽人，郭援沒費什麽力氣就占領了，但讓他奇怪的時，河中並無正在渡河的西涼軍。郭援正疑惑時，從兩邊和前麵，傳來一片殺聲，和雜亂的馬蹄聲。但見龐德率領騎兵向他的部隊掩殺過來，目測人數是自己的三倍。

渡口地勢較低，很多馬都處於河邊淤泥中，郭軍無法展開奔跑，隻能處於靜止狀態，使用臂力使刀槍抵擋。龐德的部隊從高處衝下，利用馬的速度帶來的動量，輕易劈殺了很多郭軍。

龐德軍不和郭軍纏鬥，隻是一遍遍地左右輪番衝擊。馬隊衝過來，劈殺一番，跑過去，又勒馬回來，再衝一輪。不一會兒，郭軍馬隊死傷過半。郭援覺得不妙，再這樣下去，自己的部隊會被全殲，就逞龐軍衝擊的空隙，朝一側策馬狂奔！

說時遲，那時快，龐德揮刀追來， 他的汗血馬快，不一會追上了郭援。龐德使長刀一拖，刀卡過了郭援的頸部。龐德猛的勒住馬，刀被停住，而郭援的馬還在往前跑，他的頭齊著刀刃被切下，依著慣性，向前飛出十幾丈。龐德長長的胡須上著了一場血雨，順著他呼出的熱氣上下起伏，似紅白相間的火球，如一個恐怖的吐血魔！

郭援的馬隊嚇傻了，紛紛投降。郭援仍在戰鬥的步兵，見到龐德提著的郭援的頭，也投降了。

事實上，這是馬超設的一個局。他故意在白天，選定一個地點，紮了十幾個木筏，裝模作樣地渡河。當天夜裏，西涼軍大部，則選擇了個較遠的淺水區渡過了汾河。馬超同時安排龐德的騎兵，埋伏在此岸，準備襲擊來伏擊的部隊。

通過安插在呼廚泉那兒的女間諜，馬超了解了郭援的動向，也知道高幹和呼廚泉的下一步計劃。此岸的戰鬥圓滿結束，另一岸的戰鬥也開始了！

（6）

高幹在向對岸的郭援發出爆竹信號的同時，也率部偷偷摸向馬超已渡過河的部隊。而呼廚泉的匈奴兵從另一個方向摸了過去。‘

霧很大，但可隱約見到西涼軍的人馬呆在那兒，偶爾有馬的嘶叫聲。估摸到雙方距離隻有百步遠的時候，高幹發聲喊，軍士們奮勇上前。

一時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雙方在霧中廝殺起來，不相上下。但高幹很意外，怎麽西涼兵彷佛有準備，而且衝過去時，對方相向衝擊的速度也很大，不像意外遭到襲擊的樣子。

這時，一個敵騎衝到高幹麵前，兩人交手之際，高幹意識到，對方是匈奴人。他趕快喊停，過了很長時間，雙方才停下手來！

高幹與呼廚泉兩人及其部下，開始互相指責起來。清點了一下，雙方的損失還真不少。有個匈奴兵的父親兄弟都被高幹軍打死，又哭又鬧，要報仇，好多人在攔住他。陣形亂了套，一片混亂。這時，聽到遠處一片馬蹄聲，高幹叫聲“不好！”

炮彈，箭，標槍從四麵飛向高幹和匈奴的混合部隊，馬超的軍隊已將他們團團圍住，但並未衝鋒，而是用遠程武器對其進行殺傷。

馬超在渡口處放了少許兵馬，和一些物品，以引誘敵人，而昨晚從遠處渡過河的大部隊，早就埋伏於附近。待高幹和匈奴人中計打起來後，馬超的兵馬就從外側圍了上去。

馬超的戰法，是學了羅馬的套路，先以遠程武器盡可能多地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他自己最近的心的，則是盡量不要陷入肉搏，而盡可能用氣勢，使對方精神崩潰，潰逃或投降，以減少己方的傷亡。

在如雨的西涼遠程武器攻擊下，高幹和呼廚泉的部隊死傷慘重。他們在岸邊，身後是河，退無可退，而另外三麵都是敵人，沒有什麽遮蔽物。敵人的彈藥看來很充足，高幹意識到，如果任由對方這樣攻擊，自己必然全軍覆沒。他和呼廚泉商量了一會，決定合並一處，從一點衝擊，突圍！

西涼兵三麵圍上來，軍力分布比較平均。高幹估摸一下，找到了一個最薄弱的點。高幹軍和匈奴軍，各有上萬人馬，以騎兵領頭，在一塊不到百步的正麵發動嵌型攻擊。兩軍像兩個拳頭，相聚二十步左右，前赴後繼衝擊西涼軍該點陣地。

西涼軍抵擋不住，該部位被突破。高幹和呼廚泉的部隊呼嘯而出，馬超馬上命令部隊追擊！

西涼軍的馬都是大宛馬，即現在的阿拉伯馬，高大速度快；而高幹和呼廚泉部的是匈奴馬，即現在的蒙古馬，矮小速度慢，但耐力好，耐饑渴。在追擊中，大宛馬的優勢很明顯。

經過一陣截殺，高幹隻剩十餘騎逃往平陽城，到了城下一看，城頭飄揚的已是馬超的旗幟。原來，那幾個女間諜，帶著一些裝扮成匈奴兵的西涼兵，早已賺開城門，占領了城池。

這時，馬超已經追來，他身騎高馬，威風凜凜。從遠處看去，鮮紅的朝日正冉冉升起，騎著白馬的將軍，披著鮮血染紅的征袍，迎風飄起，而馬掀起的征塵，在逆光的照射下，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

高幹已走投無路，他人疲馬乏，全身是傷，走不動了，隻得下馬投降。馬超一戰，除了在對岸消滅了郭援的部隊，斬殺了郭援；也俘虜了高幹，呼廚泉等一萬餘人，攻占了平陽等城池。

曹操聞訊大喜，命將高幹送京斬首，將呼廚泉及匈奴貴族押往鄴城為人質，其部落受朝廷節製。這一人質政策很有效，魏晉時期，匈奴未再犯亂。以後晉八王之亂後，在北方建立趙漢的劉淵，就是呼廚泉的孫子。這是後話！

曹操同時讓馬超迅速回至鄴城，有要事相商。馬超把平定後的汾河地區交割後，就匆匆班師了！

（7）

曹操得到馬超那麽快平定高幹和匈奴聯合勢力的消息，大喜過望。他開始時還低看了這個20歲不到的官二代，認為他可能眼高手低，不想竟然如此出色。

曹操是個很重視人材的人。漢代，中國的人材製度是舉孝廉，相當於1970年代基層推舉上大學的製度。理論上那些特別孝，特別優秀的人是可以得到推舉的，但實際上，多是有關係，有背景的人才能得到這些機會。因此，想走仕途的人，必須去投靠有背景的大人物，自稱學生，這就是門生製度。門生眾多的大人物家族，就稱為士族。

曹操是個另類，他的爸爸原來姓夏侯，後來投靠宦官曹騰，改姓了曹。因此曹操的血統並不高貴，他對自己的出身很忌諱，誰敢提太監生的，肯定是沒命了。但他當權後，用人倒是不拘一格。曹操手下的文官武將，很多是敵方投降過來的，什麽出身的都有。

曹操之後，士族門閥製度愈演愈烈，成了魏晉時代的標誌性製度，直到隋唐，才變為科舉製度，相當於現在通過高考上大學。

曹操覺得，馬超不但是西涼軍閥的兒子，而且軍事才能出色。如果能把他拉到手下，一可以當個領軍大將，二可以收羅西涼勢力，一舉兩得。從馬超對待女子那麽溫柔的表現來看，一定會是個好丈夫，曹操也很希望能把馬超收為女婿，那樣，關係更鐵了。但在曹操決定要這樣做之前，還要再考驗一下馬超。

在馬超征服高幹之際，曹操也平定了袁紹的兒子們。但袁紹次子袁熙，三子袁尚兵敗後逃到烏桓，讓曹操甚為頭痛。

中國古代的北方少數民族，名目繁多，各朝各代名稱都不一樣，但大致可分四個係統：突厥係，是中亞白人，如維吾爾族，多處西北方向現新疆一帶；羌係，青藏高原民族，如黨項（西夏），吐蕃，羌族，多處西北青藏，甘肅寧夏一代；蒙古係，圓臉黃種人，如蒙古，匈奴等，處北麵內外蒙古，山西一帶；通古斯係，長臉黃種人，長得像葛優那樣，如鮮卑，女真，契丹，滿族等，處東北一帶。

烏桓也是通古斯民族，其居住地在今天沈陽一帶，都城叫柳城，即今天的錦州。烏桓的祖先是東胡人，被匈奴打敗後遷到東北，在烏桓山一帶的叫烏桓，在鮮卑山一帶就叫鮮卑。在漢代，以後成為隋唐主體的鮮卑族比烏桓差遠了，烏桓是那時東北最強大的勢力。

烏桓人的頭領叫大人，這時最強的大人是蹋頓，統治了約30萬人口。烏桓人也是騎射民族，和匈奴人一樣，實行亦兵亦民的體製。袁紹在世時，和烏桓關係較好，還把一個宗親女兒嫁給蹋頓。如今袁紹的兒子投奔了那裏，要不要去征伐，讓曹操很是傷腦筋！

從曹操的據點，現河南一帶，到錦州，在那時需要走很長時間，其間很多地方是未開發的原始森林，還要帶上輜重糧草，路途艱險。而且曹操的南邊，還有劉表，劉備的荊州勢力，一旦知道曹操遠征，很可能會來攻擊。況且，二袁現在已是喪家之犬，一時成不了氣候，因此，不宜征伐烏桓！這是曹操的基本觀點，得到了大多數謀士和將軍的同意！

但曹操年輕，多病但聰明的謀士郭嘉的觀點，和所有人都不同。郭嘉認為，現在是征伐烏桓的最好時機：劉表多疑，防劉備勝似防賊，不但不會幫助劉備，而且還會阻止劉備來犯；烏桓不會想到曹操會去攻打，奇襲較易成功；二袁和烏桓混在一起，在舊土又多有故人舊部，久之可能為患，除之宜早不宜遲！

郭嘉是曹操最器重的謀士，如果不是早死，其曆史地位應該高於諸葛亮。曹操同意了郭嘉的觀點，決定迅速出發，奇襲烏桓。他想拉上馬超的西涼軍！但這裏有個問題。

馬超隻是西涼派出軍的總指揮，但這支軍隊產權屬於馬騰和韓遂，沒有他倆的同意，馬超不能私自出兵。如果馬超不去，曹操又要擔心馬韓會乘虛攻擊自己的領地。軍閥之間，是沒有信義的，防人之心永遠都得有！曹操決定先找馬超談談。

馬超離鄴城還有三天路程時，突報曹操已到附近，急於與他相見。馬超急急趕去，被人迎入帳中。曹操屏退左右，說：“將軍神勇，更勝當年溫侯。我欲向聖上推薦，任命你為征北大將軍，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這很出馬超意外。大將軍在漢代是個很大的官銜，相當於現在的元帥。雖然隻是個軍銜，但年輕人總是有點虛榮，馬超跪拜致謝：“感謝丞相知遇之恩，超肝膽塗地難以相報！”

曹操又道：“孤希望將軍能留在京師曆練，熟悉人脈，並參與朝廷事務。未來天下一統，孤希望你能領導全國軍馬！”

這是個大餅，不容馬超這麽個毛頭小夥子不高興。他明白曹操是最可能統一全國的英雄，能夠如此器重自己，讓自己這麽年輕就能成為全國的軍隊統帥。如此前景，馬超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自然稱謝不已！

“但現在有一事相求，孤要東征烏桓，不知將軍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有了前麵的伏筆，馬超肝膽塗地都可以了，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曹操又提到，此時沒和馬騰韓遂說過。馬超是大公子，老子對自己總是言聽計從的，現在更要在曹操麵前表功，一個勁地說；“不用講了，我可以決定！”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和積極態度，馬超主動提出，不回鄴城休整，馬上折道朝柳城進發。曹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8）

遠征並不容易，糧道是個重要問題。當兵的要吃飯，古今中外都一樣。古代沒有鐵路公路汽車火車，更沒有運輸機，通過陸路運輸糧草，效率很低。因此，隻要有可能，就利用水路，沒有現成的河流，就挖掘簡易運河。

曹操是個有遠見的人，早在和二袁作戰時，就讓人挖掘了平虜渠和泉州渠以從水路運糧到北邊易州（今雄安）。雖然那兒離柳城尚遠，但已相當於一半路程，有了一個中轉基地，要方便不少。

馬超的部隊首先也是去易州接受糧草，補充裝備，等待曹操大軍到達。途中，閻行提出了異議。

“我得到的命令是進剿高幹，現在我們要到何處？”

自從馬超娶了韓雲兒後，閻行非常不高興，整日鬱鬱不歡。韓遂將自己的侄女嫁給了閻行，他卻並不喜歡，依然迷戀韓雲兒。對馬超更是恨之入骨！

馬超自然感覺得到閻行的不滿。但轉念一想，韓遂畢竟和父親隻是聯盟關係，二者有嚴格的協議，規定了二人的勢力範圍。如果不通知韓遂，就動用他的部隊，確實不妥。馬超也自酌，單靠自己的部隊，也足夠了。

他於是讓閻行將韓遂係的部隊帶回西涼，並托他給馬騰，韓雲兒帶回書信和一些戰利品。閻行自領軍回西涼不表。

馬超軍現在尚有一萬餘人，含馬岱的羅馬步兵軍團，龐德的中亞騎兵軍團，自己的西涼騎步混合軍團，和麗瑪的女子軍，經過了實戰的洗禮和磨合，戰鬥力大增，士氣高昂。通過數年的訓練，馬超已經在這支軍隊中建立了很高的威望，與馬岱等部將的配合也相當默契。他很想在這場征烏桓的戰爭中，再立奇功，為自己的未來奠定基石！

曹操的主力，通過二渠水路，逐漸都到達易州，與先前抵達的馬超西涼軍會合。馬超見到了曹操此次帶來的三位主力武將，張遼，許褚，徐晃。

一打聽，三位的出身可都不一樣，但沒有一個像馬超這樣出身名門。許褚是獵戶出生，不識幾個字，但力大無比，是個粗人，對曹操忠誠無比。張遼是原呂布部下，徐晃是原楊奉部下，原來都是曹操的敵人，被曹操收羅之後，得到重用。馬超由此更敬佩曹操的用人之道！

馬超第一次參加了曹操組織的軍事會議。大家並無什麽規矩，或站或蹲。按慣例，曹操最先講話。他言簡意賅，邏輯很清晰，聲音洪亮，說話時都透出一種領袖的魅力！

現在大家看到的古文，叫文言文，意思就是隻用於文書，但古人平常說活，是不可能使用文言的。不知道漢代的白話怎麽說，但應該當時的人彼此都能聽得懂，在本書中，所有的對話，都使用現代白話。

“各位！我們現有兵力5萬，我打算進軍無終城，從無終，有沙河直達離柳城不遠的盛達。到了那兒，再兵分四路，攻占柳城，各位有何見解?"，曹操說道。

張遼提出異議：”本次作戰，我們的人數並不多，而糧道漫長，隻有達到突然性，才能製敵。從水路進軍，雖然方便，但速度太慢，一旦被伏擊，很難展開。請丞相明察！“

許褚卻不然：”烏桓愚蠢蠻族，肯定不會想到我們會去，文遠太謹慎了！如果不從水路，我們那麽多糧草輜重，走那荒山野嶺，猴年馬月才能到達？“

文遠是張遼的字。再強調一下，古人的第二，第三人稱必須用字，名隻用於自稱（第一人稱），否則就是沒文化了！

徐晃也同意許褚的意見。馬超新到，不便多語。文官們也多同意從水路進發的意見，最後由曹操總結。曹操決議首先兵伐無終，然後自水路進軍烏桓。有人被派去先行於無終準備船隻，如當地有船，征集之，沒有，就趕快打造。

曹操的決策過程是，首先大家討論，然後由曹操下最後決心。曹操的決定並非根據多數意見，而是來自於他自己的判斷。一旦曹操的決心下定，不管下麵同意或不同意，必須堅決執行！

大軍還未出發，當地大雨十餘日，大地皆成澤國。曹操倒不覺得這是壞事，索性就乘著已有的船，沿著自然形成的河道，將大軍帶到無終。

待數日後雨停了，正準備大軍沿沙河北上，直取柳城時，有探子來報，柳城已有警戒。在沙河沿岸，布下重兵防守。

對方已有防備，這就無法達到奇襲的效果了，再大軍循河而上，將是自尋死路。經驗豐富的曹操當然明白這一點，隻能下令停止進化，在無終駐紮，以觀後變。

（9）

曹操正煩惱間，忽然人報馬超求見。但見馬超和二女子同來，說有要事相商。原來在麗瑪的女子軍中，有個女子是烏桓人，自述曾和父親打獵，走過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可自無終直達柳城。

曹操忙問詳情，烏桓女說， 那條小道，原是百年前匈奴和東胡人打仗時形成，長久不用，已被人遺忘，僅少數獵人知曉。烏桓官方斷不知情，更無軍隊防守。隻是需向北繞行，期間多山路，絕壁，輜重難於通過。但沿途多水草，以及麋鹿等動物，可供人馬食用。

曹操聽後，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可以出其不意，但又怕有詐。另外，如不帶糧草，軍隊萬一迷路或陷於無糧境地，將全軍覆沒。

馬超看出了曹操的心事，主動要求，由西涼軍單獨執行偷襲任務。曹操當然高興，深謝馬超。

”孟起此役如成，定不相忘！“

這次行動，需要絕對保密。但西涼軍萬餘人消失，如何掩人耳目？。馬超於是率整支西涼軍開拔，對外宣稱馬騰不願去征烏桓，下令撤回了西涼部隊。途中，馬超讓馬岱的羅馬軍團和麗瑪的女子軍折回西涼，僅留十餘名烏桓女子，包括那個識路的。所有輜重，均帶回西涼，其餘部隊，以騎兵為主，輕裝循小路向東北行去。

曹操派人，在水邊的路上樹立標誌，上寫：“中夏時節，道路不通。我們等秋冬了再進軍。”敵軍探子看到標誌，就報告給上級，上級分析了各種情報，相信曹操真的撤軍了，就放鬆了警惕。

經過三天急行軍，馬超到達了離柳城不遠的大淩河穀白狼山一帶。這次行軍，驚險異常。途中，因相隔時間長了，地形有變，那個烏桓向導也迷了路。多虧龐德帶的神鷹探路，終於找對了方向。途中，風餐露宿不說，獵食野物也並不容易。除了溫順的麋鹿，路上也多了不少凶猛的老虎和熊，打獵時死了幾個兵士。而路過鮮卑人地域時，竟也打了一仗。馬超不願戀戰，隻得留下些銀兩買路而過。

經過了幾天的行軍，馬超軍已經人困馬乏，正想休息一會兒，突然見神鷹盤旋於上，左翼劇烈擺動十餘次，意思是左側有重要情況。

馬超急和龐德登上一個山坡，向左側遠方望去，隻見河穀遠處，有長長的人馬縱列行走，目測有萬人之多。

帶領這支部隊的正是烏桓蹋頓大人，他並不是特意來迎戰馬超，隻是例行軍隊調動。蹋頓完全沒有料到有一支軍隊會在這兒出現，很多軍士都沒帶甲，有的把武器都放在輜重車上。

蹋頓策馬緩緩行走間，腦子裏還在想，何時能再向南劫掠一次。自從二袁歸降，帶給他很多內地消息。上次，在二袁帶路下，輕易攻下了內地數城，掠走了十幾萬人民和牛馬物品。他那次還得到了一對雙胞胎姐妹侍寢，嬌嫩無比，至今仍在回味。二袁許諾，此次曹軍遠去後，可再次如法炮製，不亦樂乎！

正在做白日夢時，蹋頓覺得遠處白狼山山坡上隱隱約約有旗幟飄動。”不好，曹軍”，他意識到不妙，馬上大喊，“準備，準備，有曹軍！”

馬超看到對方出現慌亂，知道已被發現。他本來想等敵人再近點，先采用弓箭攻擊，但現在來不及了，就直接發動騎兵攻擊。

馬超軍分成四隊，縱向衝向敵軍，分別攻擊其頭，中，尾部。馬軍並不戀戰，利用高速的衝擊動量，劈殺敵軍後，再拉回衝擊。在馬軍的反複衝擊幾個回合後，烏桓軍出現了崩潰。

這次遭遇戰完全出乎意外，烏桓軍已經被嚇破了膽，而馬超這種衝擊戰術，一陣攻擊下來，留下好多頭顱，然後再一陣攻擊，恐怖至極。雖然烏桓軍人數占優，但軍無鬥誌，四散狼奔豕突，徹底崩潰了。

蹋頓躲在一輛車下麵，被馬軍抓出。馬超揮刀砍下了他的首級，命人挑在槍幹上，讓幾個烏桓女兵，用烏桓語高喊，“你們大王已死，投降免死！”

烏桓軍見此情形，肝膽俱裂，紛紛投降。馬超放了幾個俘虜，讓他們帶回蹋頓的首級，並傳回話去，曹軍主力已至，讓他們趕快投降！

馬超在俘虜中，也發現了漢人，一問，是二袁手下，又放了幾個，讓他們把同樣的話傳了了回去。同時，馬超留了信息給曹操，綁在神鷹腳下，傳給曹操。

信曰：“吾已斬蹋頓，破敵萬餘人。兵鋒指柳城，請速進軍。超敬上“

曹操大喜，率軍朔河而上，不日攻下柳城。二袁和部分烏桓頭人逃奔遼東公孫康，卻與公孫康發生內訌，被殺，首級被送回。如此，征烏桓圓滿成功。

曹操在回程中，路過碣石（今秦皇島），留下了千古名篇，就是那首以後在毛主席的詩中提到過的”東臨碣石有遺篇“：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曹操朝意得誌滿的馬超看了一眼。他知道，此次征烏桓，馬超功冠眾將，顯示了出色的軍事才能和超人的膽識。一顆新星已冉冉升起，不管為敵為友，都不可輕視，曹操當然希望馬超能成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