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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利是BBC電視二頻道《聽我的,我是醫生》節目主持人,自己有執業醫生資格。更有意思的是,他從出生開始, 至少三次處於世界流感大爆發疫情中心。他認為,自己血液中的抗體可以告訴他曾經跟哪些傳染病有過瓜葛。
下麵是他的幾次遭遇疫情的故事。禽流感和薩斯疫情爆發時他不在疫情中心。
亞洲流感
我1957年3月在印度加爾各答出生。當時亞洲流感正在印度大流行。
病毒源可能是一隻禽鳥,然後傳給了一頭豬,然後又傳染給了人。1957年7月,亞洲流感從香港傳入印度。加爾各答是個港口城市,雲集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人。
亞洲流感差點要了我的命。
後來聽母親說,我那時候病得奄奄一息。半個多世紀後的今天,我的血液裏還能找到抗體的蹤跡。這是我生命力的證明,說明我即便那時候剛來到人世,卻戰勝了亞洲流感病毒。
我是幸運兒,活下來了,但那場流感大流行奪走了世界上200萬人的生命。當然也必須承認,直到今天我的肺還是比較弱,呼吸道感染痊愈時間要比一般人更長。
病毒很狡猾
亞洲流感標誌著自1918年西班牙流感之後一種新型流感病毒的首次亮相。根據病毒表麵的二種蛋白質,它被命名為H2N2(血凝素 - haemagglutinin 和神經胺酸 - neuraminidase)。
一種新病毒入侵之後,我們的身體首先會識別、確定外敵,然後激活自身免疫係統發起反攻。
一旦我們的身體學會識別病毒表麵的蛋白質,就會記住它們,下次再遇到類似的病毒來襲,我們就有了較強的防禦。
麻煩的是流感病毒變異迅速,表麵的蛋白質也多變;遇到這種情況,我們的免疫係統每次就不得不從頭開始,重複抵抗外敵入侵的過程。
亞洲流感的殺傷力和對世界造成的破壞程度遠不如半個世紀前的西班牙流感,H1N1。西班牙流感主要通過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從戰場返回家鄉的士兵傳播,據估計全球死亡人數在4千萬到5千萬之間,也有一種估算認為死亡人數高達1億。
在那之前,隻有歐洲中世紀黑死病的慘烈程度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香港流感
西班牙流感的魔爪所及之處,屍橫遍野,有些國家曾用火車運送一車廂一車廂的屍體。
黑暗中也有一絲亮光,那就是促使幸存的人們開始研究用作防疫武器的疫苗。過去一個多世紀中,疫苗的研發從未停止。
亞洲流感疫情結束後沒多久,也就是10年,又一輪病毒來襲 — 1968年的香港流感(H3N2)。
我當時11歲,住在香港。血樣顯示,我感染了這種病毒。香港流感死亡人數100萬。
1977年,俄羅斯流感來襲,英國又一次淪陷。
當時我在英國,是牛津大學學生。血樣顯示,我照樣感染了病毒。
這並不奇怪。傳染病大流行期間,學校和醫院之類場所病毒傳播最快。
“僵屍”複活
俄羅斯流感病毒不是新型病毒,而是大家都以為已經滅絕的西班牙病毒H1N1“僵屍複活”。
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現在誰都不能確定,但看來似乎是某個實驗室用於研究的這種病毒樣本成功出逃,重回人間作惡。
好在這種病毒也發生了變異,變得較溫和,雖然也在全球迅速傳播,但沒有造成西班牙流感那樣慘重的傷亡。
我當時感染了,症狀應該並不嚴重,現在根本不記得生病的情形。
我記憶較深的是俄羅斯流感並不源於俄羅斯;這個名字應該是當時東西方冷戰的副產品。
“病毒進口商”
從那以後,我的免疫係統度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孩子。
在我們家,孩子們的一個昵稱叫“病毒進口商”。
我剛出生就經曆了亞洲流感的洗禮,後來有大約10年,先後經受了每一種新型病毒株的挑戰,都挺過來了。
現在我的孩子們都長大了,我的免疫係統開始享受歲月靜好。
到2002年的薩斯病毒流行,我沒有像以往幾次那樣恰好身處疫情中心,英國隻有4例確診,0死亡。
但歲月靜好當然隻是表象。流感病毒始終存在,可能此時此刻正在某隻禽鳥、蝙蝠或野豬身上變異,或許在找新的宿主,病毒大流行疫情的再現隻是早晚的問題。
但是,科學家們很樂觀,認為曆史留給人類寶貴的經驗教訓,即便病毒來襲,也會遇到前所未有的抵抗。
2019年,新冠肺炎病毒疫情在中國武漢爆發,旋即蔓延到全世界各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