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的兒子 變老的爸爸

長大的兒子 變老的爸爸        

        那晚，兒子急切地在IPAD裏Google 聖誕歌曲。當熟悉的聖誕樂在屋裏迥蕩，我不禁喟然：兒子大了一歲，爸媽老去一年。
        小城的日子一天天過，就象細流絹絹，波瀾不驚。聖誕近了，城裏多了一點動靜，高高的聖誕樹聳立在聖．芭芭拉廣場，是夜，熱烈的煙花也掛在天幕應景，一年一度的漢仁街聖誕大遊行照常舉辦在十二月裏的第一個星期六，兒子撿拾的糖果數又破了前兩年的紀錄，可他由衷地對我說，爸爸，我已不象以前那樣想了。街上那家有年頭的披薩店門口今早擺滿了鮮花，說是那位胖胖的、樂嗬嗬七十多歲的老店主昨晚在忙碌中去了天國。隔壁的鮑勃爺爺北邊避寒回來，送來了海釣的戰利品。還有，每年春夏之交，小城許多人家載的一種樹，開花的時候，天上地下，滿眼都是高貴的紫色......
       卡城，屈指算來已住了十七八年，十七八年嗬，小城真有那麽大的魔力，留住了一個異鄉人？有時想想真不可思議，生命的進程，確有太多的不可知，就象我們的兒子，八年前，就這麽出乎意料地來了。
        小城有風景，有人情也有世故，日子平淡卻象有人生的至味在裏邊。

        爸爸，你這邊頭發變黑了，那邊還要抹一點東西，殷勤的兒子剛用拍打法治我的五十肩，現在又關愛起我的滿頭白發了。爸爸，我不想你老，你是我們班級同學裏最老的爸爸。兒子善感，爺爺走了那麽久，有時突然想起來，淚眼婆娑......

        剛過去的周二晚，兒子學校的年終嘉獎音樂會在聖坦紐公園露天舉行，繁星皓月，徐來涼風。見證了兒子拿獎的快樂。牽著兒子依然纖細的手，有點悸動，生命奇妙，父子雋永，日子，就這麽過下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