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教兒子學中文,很注意給他正音,讓他不要讀白字鬧笑話。他學習的時候,很喜歡提問,質疑,辯駁。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任何質疑。他似乎在觀察了解,看看這個習式發音法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我寫下“接踵”二字。這次,兒子沒有直接讀出來。他拿出手機,打開一個App,用手機攝像頭對準這個詞。手機讀出這個詞。兒子問我,習式讀音怎麽讀?我說:“接衝。”然後我接連寫下了“活潑 供給 混淆 贍養 迸發”等詞,兒子也一一用App讀出,然後向我詢問習式讀音。父子之間配合默契。最後我寫出了乒乓外交四個字,兒子在我寫的時候,就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出來了。我說按照習式發音法,讀作“冰邦外交”。我把這四個字寫給兒子看:“你看這讀音和寓意吻合的很好吧。到此為止了。”兒子說:“都記住了,這是不是習式發音法的全部?”我說:“習主席創造力無限,新式發音法的詞匯層出不窮。幾乎每作一次報告,就有一些習式讀音出籠。這幾個詞匯,才太平洋裏一滴水而已。”滄海一粟這個詞都到了我嘴邊,沒有說出口。還沒有說出口的話是:就這一滴水,也反映出了習太陽的光輝。
兒子說:“那到了北京怎麽辦?”我說:“很簡單,盡量少開口說話。如果你覺得別人讀了白字,千萬不要去提醒糾正,那說不定就是習式發音法。如果實在躲不過,那就,那就......” 下麵的話,我一時說不出口,狠了狠心說:“就裝嗓子疼。”兒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又想:也不知道現在高考語文還考不考拚音了。如果剛考完某個字的拚音,習在作報告時就把這個字讀錯了,那不豈是犯了巨大的政治錯誤。拚音可能下架,成語似乎也在膽戰心驚等著被逐出高考。習顛三倒四的讀法,死不認錯的霸道作風,讓不少成語,習慣語,甚至人名都遭了秧。隻要包子不下架,古人也得改名。
我看到兒子嘎嘣新的手機,又想到一個問題。第二天,我找出一個舊手機遞給兒子。他說:“我這個新手機,是為了測試我們的新算法買的,沒有花我自己的錢。它可以連到二代星鏈上,出國也可以用啊。”中國雖然沒有允許星鏈在中國開通服務,建設地麵站,但是來華訪問的外國人連接星鏈打國際電話,上網,也沒有明確宣布禁止。可是最近我看到中文論壇上在討論這事。說是:如果你不是什麽大人物的話,有星鏈功能的手機進關時,會被沒收。這種手機,簡直被當成了諜報器材。我把情況解釋給兒子聽。他不情願地把舊手機接了過去。我說:“在中國,有手機用就不錯了,就不要挑三揀四了。”
星期天一早,開車送兒子到機場。不巧趕上了風雨交加的天氣。車窗外大雨如注,天色昏暗。寒來暑往,從他上大學以來,這條路已經不知陪他走了多少回。我的心從沒有象今天這樣,忐忑不安。老是怕他到北京以後出什麽差池。想開口再叮囑他幾句,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沒想到兒子主動跟我說:“爸爸,你這幾天跟我說的話。我都懂。我有從中國來的同學,中國的情況,他們也和我說過,我自己也上網了解過。什麽是黑白顛倒,謊話連篇,也知道。我會少說多看,多聽。去北京就是去作見證。去見證一個現實中的假話王國,見證中國一個特出的時代。”兒子果然是個明白人。聽到他用習式發音法讀出特殊這個詞,我不禁笑了。心情放鬆不少,車也開得順當了。
到了航站樓,揮手送走兒子,我還在想他說過的話。是啊,在中國,這是怎樣的一個特殊時代啊。暴政橫行,黑暗無邊,何時是個盡頭。我把車開出機場的時候,雨全停了。陽光驅散了烏雲,照亮著回家的路。我在心裏說:我時刻牽掛的兒子一定會平安歸來。那始終放心不下的祖國,也會否極泰來,陽光普照。
(全文完)
我也看到了關於供給的視頻。以後恐怕這種好笑的事情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