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幢花園，那幢樓 (2)

地下室的傳說

單位的門衛大家都叫他老居， 剛來時聽到還有人在老居後麵加個“shan”字音（上海人都明白是啥意思）我開始以為他們開玩笑，後來知道他就是姓居。

來這裏一年後的春夏之交時，一天下午，我望著窗外， 視線一直抵達窗外草坪盡處的那座相鄰樓房的山牆，山牆的右邊是花園的圍牆。 在圍牆和山牆下麵 有一米多高的冬青樹的灌木叢， 在灌木叢後麵，圍牆下有座一米高，二米見方的水泥建築，是原來的狗舍。

那天下午， 臨近快下班時，一個人快步向狗舍跑去的身影進入了我的視線，我仔細一看， 是總務處的小林， 隻見他手裏提著塑料袋， 飛快地鑽進灌木叢，驚起一串麻雀。不到幾分鍾， 他又鑽出來了，手裏還是那個塑料袋，神色有點慌張，然後又是快步離開了。我覺得有點異樣， 但也沒有去多想。隔了幾天，不經意間，又看到他往灌木叢鑽進去， 一會兒又出來了。在這以後幾天裏，他天天如此，我想他可能是在做什麽他的本分的事。

二天後，我剛吃完午飯，被頭兒叫到他的辦公室， 我走進他房間，發現他的位置是這幢樓裏能看到最佳的視野，整個草坪都在他眼皮底下。他對我說，要我去那個灌木叢後麵看個明白， 這小林一天往裏麵鑽幾次，他在搗鼓什麽， 怎麽老是他一人鑽進去鑽出來。我聽了之後說，我也注意到他每天三次，基本上都是挑人少的時候往哪裏鑽， 比如午餐的時候， 比如快要下班的時候，還有就是八點半以前。他說你現在不要去，下午二點鍾， 他和李處長出去，到時 你鑽進去看看。

二點過後，我去總務處，這二人果然不在。我立刻快步向灌木叢走去，鑽進去後， 就看到那個狗舍。好像沒看到有什麽異常。當我繞到狗舍門前，看到眼前一幕，我笑了， 怪不得這家夥一天要來幾次， 原來在狗舍裏麵，有五隻小母雞， 還看到二隻雞蛋呢。( 我一直沒有明白，這幾隻 雞下蛋後，怎麽會不叫。)

我回來向頭兒匯報了我看到的一切，他說知道了，於是我回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小林把這五隻雞帶走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也沒有鬧出什麽大的動靜來。幾天後，當我坐在老居的門衛室裏時和他聊到這件事時，老居問我，你進到狗舍裏麵去了麽？ 我說，鑽進狗舍去幹什麽， 有什麽好看的。聽我這樣回答， 老居說，當然有好看的，你有空去問頭兒，他不說，我也不說， 隻要他說過幾句，我就可以補充，因為我全部知道。

我記住了老居的話， 接下來得尋找機會找頭兒說話， 爭取能問點什麽出來。機會來了， 一天頭兒來到我的房間，剛坐下，我就問他，這狗舍裏麵有點怪，他一聽， 說你看出什麽怪來，我說到底是什麽，也說不清楚，但覺得有點怪怪的。他笑了說， 那我就說件這幢樓的事，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去問老居吧， 那天他在場。

頭兒前腳走，後腳我就衝進門衛室，見到老居，我要他說說那天的事， 就是關於這幢樓的那件。傳說， 老居聽了我的話，知道得到了許可， 他 也爽快， 開始一五一十說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那是一個風高月黑的秋夜，老居是睡在門衛室樓上的。這天晚上，老居十點多就入睡了，可剛睡下沒有多久，他感覺要去趟廁所，於是起來去廁所，回來後又不想睡了， 就看電視連續劇。這邊老居在看電視， 那邊圍牆旁閃過二個黑影， 一眨眼， 黑影借助當時國內還沒有的鋁質尼龍軟梯， 往高牆上一拋，緊接著， 二條黑影從高牆跳下，正好在狗舍的頂上， 接著，黑影們穿過草坪，不

費吹灰之力，走進樓房的底層，進去一看是個大廳 （原來是用來跳舞用的）左邊的門緊鎖著， 右邊的門半掩著， 黑影們走進右邊的門，看了看， 很失望的出來了。 黑影們不敢也找不到燈的開關在哪裏，於是亮出手電，繼續尋找目標。

說來也巧， 此刻老居電視看到一半，聽到雨點打在窗上聲音，天下雨了， 於是他起來，開門走出去看看天。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老居剛跨出門衛室，走到樓房的進口處， 這時， 一道賊亮手電光從樓房的進口處的大門的門玻璃上一閃而過，還能聽到裏麵走步聲，看到和聽到這一切，老居頓時嚇得腿的都軟了。好在老居很快的清醒過來，他知道這大門是外麵鎖上的，外麵不開的話，裏麵的人是出不來的。老居這時飛快趕回他的門衛室，把門關嚴實， 拿起電話立刻輕聲報警。放下電話後，老居想到這門衛室的燈還沒有關上， 恐怕會成為黑影來客的目標，於是立刻關上燈，大氣都不敢出，隻能靜待警察到來。

大概過了十分鍾， 門外聽到吉普車刹車的聲音，接著有人敲門了。再接著， 老居門衛室的電話響了，老居抓起電話一聽， 是分局打來的， 告訴他出來開門， 分局和派出所的警察來了。老居這才把燈打開，走出門衛室，朝樓層大門看了看， 然後飛也似的衝到大門， 把大門上的小門打開，往外一看， 天哪！ 來了二台吉普車， 七八個警察。接著又看到還有車開來。

這時老居不怕了， 三四個警察跟著老居進來，一個警察對老居說， 你去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包括樓層底層的燈，所有的燈總開關都在老居的門衛室裏。 這時， 雨也停了，警察看了一下說， 這進來的黑影是跑不了的。他還告訴老居，門外也有幾個警察就站在圍牆下等著， 如果黑影們從牆裏出來的話。但是， 警察們還是犯了個錯誤， 就在圍牆斜對麵的電線杆背後，還站著個黑影， 這黑影一看到這麽多警察來了， 知道壞事了， 悄悄地溜了，等一個警察發現斜對麵黑暗處一個黑影奔跑而去， 這才知道晚了。

現在， 已經進去的三四個警察站在燈光下， 當老居把底層的大門打開後，警察走進去一看， 連個人影都沒有，警察回頭問老居， 你說的手電一閃， 人呢？ 這門是外麵鎖著， 裏麵的人根本出不來，怕是剛才閃電吧。 這時，老居覺得自己沒有看錯， 他說這季節哪來的閃電， 肯定是人進來的，是從草坪進來的。警察說， 從草坪進來， 那隻有從原路逃出去的。這時外麵警察進來說， 剛才對麵有個黑影看到外麵來了， 奪路而逃了。這時警察注意到通往草坪的門被人打開過， 那麽可以肯定，是有人進來過了。那隻能從牆外翻進來。警察沿著牆下觀察，很快， 他們看到狗舍上有一捆 金屬棒和繩子，拿起一看，是爬牆用的軟梯。這還用說， 肯定是有人翻牆進來了。

警察說，我們去財務室看看， 老居說，不用去，去樓上的門也鎖著，我剛才特意留意鎖沒有動過。警察跟著老居走回底層， 看到通往樓上門也鎖著，看來進來的黑影是上不了樓的。那人呢， 藏在哪裏呢？ 這大廳空空蕩蕩，右邊的房間是會議室， 站在門口， 裏麵也是一目了然的。

就在老居和警察走出前門，就是外麵上鎖的門時，隻聽到相鄰的樓房裏有人探出頭，用手電垂直往下照，接著大聲喊道， 快來看這裏， 怎這裏躲著二個人呐， 於是， 大家的眼光立刻轉到假山下麵， 警察用手電一照，果然藏著二個人， 揪出來， 一問， 誰知，這二人一開口， 警察聽不懂他們說的話，難道是外國人？

警察問他們的話，他們好像能聽懂，但回答的話，警察們包括老居誰都聽不懂。這就怪了， 難道

還真是外國人，接著警察也不管這二個家夥是什麽人，把他們帶走了。警察走了， 老居繼續睡覺，一夜平安無事。

第二天，分局來人調查，問是否有財務失竊等， 但什麽也沒有被竊， （反而得到翻牆軟梯一具）。後來，才知道，這二個家夥，實際上是來了三個， 逃走一個。他們是從境外來的，說的是閩南話。他們來幹啥，想要尋找什麽寶貝？

原來，這夥人獲悉這裏曾經是戴和毛住過的地方， 根據不知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是這花園地下室裏還有東西藏著，於是從境外趕來， 他們堅信肯定能找到寶。

據說這地下室建造的有點古怪，誰也不知道入口在哪裏，也不知道地下室的具體方位， 甚至是有沒有地下室。至少，這幾個來客是相信的，地下室據說還是有的， 但不在樓房下麵，是在草坪下麵，入口據說也是有的，但不是樓梯下去的， 而是抱著一根杆子滑下去的。那個狗舍是地下室的通氣口，這可以相信，好像後來被徹底堵死了。

這地下室到底有什麽傳說？傳說中就是戴老板和毛局長曾經把金條和古董私藏在下麵。

下文：戴老板的金條和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