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2006年生日那天是星期五，我下了班照例拐到超市去備戰一家人下一個星期的糧草。經過糕點櫃台時，看見一個訂做的蛋糕孤零零地立在櫃台上，我忍不住走上前去看看有沒有可能是老公或者兒子預訂給我過生日的。

我知道老公訂蛋糕是指望不上了。前幾天他問我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可是還沒等我回答他就自己答上了，說老夫老妻了，鮮花就免了，花好多錢，沒幾天就謝了，還是買東西吧。問我要什麽，我說沒有特別想要的，老公馬上接上一句，如果有很想要的東西，早自己買了，我笑了，言之有理。老公接著說，他準備周六犧牲懶覺，陪我去逛商店，說這是他可以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這倒不假，第一，“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是他生活的樂趣。平時要上班很無奈，每天早上要讓鬧鍾鬧三遍，不到第三遍鬧完，連動都不動一下，周末睡到自然醒，不到正午不起床。犧牲懶覺，確實是一片心意；第二，老公不喜歡逛街，尤其不喜歡我的那種逛街方式，東看看，西看看，樂此不疲，最後也許什麽也不買，整個就是浪費時間，還累得要死。更何況我們住在一個高山小鎮上，去最近城市的商業區也需要開半個小時的山路，這樣一來，連我這個喜歡逛街的人周末也寧可睡懶覺，更不要說他了。

其實我並不喜歡他跟在我屁股後頭逛街，總是要顧忌他是不是煩了，是不是累了，興致全無。我其實也不喜歡過生日，總覺得過一次生日就向死亡走近一步，沒有什麽值得慶賀的，心裏還指望象某位香港的老牌歌星那樣永遠都25歲呢。不過，老公記得我的生日，有心要給我“禮物” ，還是挺高興的。

看訂單蛋糕也不是兒子定的，我有些失落。生日臨近，兒子放假在家，隻字未提起過我的生日，好像根本就沒有想起來媽媽的生日到了。
 

買完菜怏怏地開車回家，一路上開導自己孩子畢竟是孩子，如果忘了就不要計較了，反正我也不喜歡過生日，心情也隨之變好。
 

回到家看見每天都要晚我兩個小時下班的老公破天慌地已經在家了，正收拾著車庫裏的雜物，兒子的車不在。老公問我兒子去哪裏了，我說要不去打球了，要不去幫人澆花了。兒子的一個同學全家出去旅行，讓他幫忙每天去看管花草，當時我都覺得怎麽能放心把這事交給一個孩子，難道他們家長沒有朋友什麽的嗎？不過想著別人都信任兒子，我做媽媽為什麽不，也不多慮了。兒子很負責，按照要求每天太陽下山以後開車去澆水，忙上個把小時。

這天晚飯老公親自掌勺，我在旁陪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突然看見兒子抱著一盆花，一個蛋糕，一張卡開門進來，我征住了，心裏想著我也剛剛在超市裏，怎麽沒有看見他？兒子上來擁抱我，說: “媽媽，生日快樂！” 老公在旁邊說: “禮物還包括這麽大的一個擁抱啊！” 兒子聽說老公問過我他去哪裏了，就說:“ 老爸，你好酷啊！”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父子倆合演了一出雙簧，趕緊過去給老公也一個大大的擁抱。

其實兒子走進超市的時候正好看見我在那裏，為了要給我一個驚喜，趕緊就躲開了。兒子說他本來打算買一束鮮花的，店裏正好有他的同學在打工，建議他買這個盆栽的百合花，能養上一陣子，引來滿屋子的芳香。兒子還專門去冰淇淋店訂做了一個冰淇淋蛋糕，說是上次同學過生日時吃到過這樣的蛋糕，一再強調非常好吃。

吃完飯兒子要去澆花，打網球，我們決定等兒子回來再吃蛋糕，免得太撐了。我注意到當時兒子把蛋糕放在冰凍室裏，心想蛋糕凍硬了還怎麽吃，就拿出來放到冷藏室。兒子回來聽說我已經把蛋糕轉移到冷藏室，就說: “媽媽，這是冰淇淋蛋糕，不是奶油蛋糕，要放在冷凍室才行，要不就化了” ，拿出來一看，果然化了，我很不好意思，做媽媽的真是老土，還自以為是呢。不過父子倆倒很寬容，說蛋糕就不切了(也沒法切)，大家用勺子挖吧，沒吃兩口，老公宣布把蛋糕放回到冷凍室。

半小時後，我們重新聚首，象兒子說得沒錯，冰淇淋蛋糕味道好極了，沒有奶油蛋糕的甜和膩，卻又蛋糕的鬆軟和冰淇淋的沁人心脾。我因為怕發胖，就算好吃也隻淺嚐輒止，父子倆可是放開肚子，一氣嗬成把整個蛋糕都吃下去了。

這個生日我是驚喜滿滿，想到第二天還要去逛街，我睡夢中都差點樂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