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一
從逆境中走過來的著名相聲演員馮鞏最相信這句話:朋友的真誠友情賽過純金!所以,他有一句格言:“真誠像一把鋒利的劍,刺到哪,哪出血。”馮鞏是這麽想的,也一直是這麽做的——
馮鞏有個奇怪的綽號:人事幹部。因為他有朋友,有口才,還有一副熱心腸。隻要他認為是人才,值得推一把,不論是劇組、處長、團長、局長甚至部長那兒,他都會登門去“說情”。
趙 本山當初為在中央電視台露麵,費了一番周折。這位遼寧鄉間土生土長的喜劇演員在東北闖出名聲,想走向全國,但1989年小品《相親》演砸了。馮鞏很替他惋 惜。隔了一年,又值春晚選節目時,他在節骨眼上拿出了《東北最紅笑星趙本山》專輯錄相帶向有關決策者竭力舉薦【也有人說那是薑昆報領導】。結果決策人就拍了板:上趙本山。還是那個小 品《相親》,一舉打響,紅遍全國!
另 一次,他們一批歌星影星笑星去溫州演出。這期間有位卡拉OK舞廳的老板變著法子拉明星們去玩。他們一到舞廳便覺氣氛不對,格調低俗。這種場合令明星們如坐 針氈,有人暗中提議撤走。這時老板又訕笑著,涎著臉來請他們上台表演。不識深淺的主持人還一個個地點著明星的名,慫恿場內人起哄鼓掌,要他們上台去。但沒 人答應,當時場內氣氛尷尬極了。
那個老板急得滿頭大汗。馮鞏見狀,快步上台接過麥克風,恭敬地向大家鞠了個躬,先抖了個包袱作開場白:“各位先生小姐朋友,我是以最不會唱歌而著名的。”下麵頓時一陣笑聲,氣氛便緩解下來了。
他接著又說:“但我也唱上一首,為大家助助興。”場內馬上響起熱烈掌聲。
馮鞏便唱了一曲《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嗓音不怎樣,韻味卻十足,贏得陣陣掌聲,要再來一首。他又放開唱了一首《雨聲淅瀝瀝》,在叫好聲中從容下台來。老板迎上去,拉著他的手,連聲道:“真是感激不盡!”
回到座上,陳道明拍一下馮鞏的肩膀,“老兄,你夠大度的,今兒可為咱解圍了……”
馮鞏“坐飛機扛大米”是圈裏朋友常笑話他的事。
那是1989年初,他上遼寧演出,臨回北京,一熱情朋友硬塞給他一個雙喜牌高壓鍋和一袋30斤優質大米。怎麽辦?這讓他為難了,他外出曆來輕裝簡行,這下多麻煩!想謝絕又怕失禮,隻好收下,一再感謝。
朋友走後,他犯愁了。帶著上飛機吧,累贅,人家也會想,大明星真是小家子氣,大米和鍋子都要撈;不帶吧,對不住朋友的一片真情。想來想去,想了個折衷的辦法,把高壓鍋送給了服務員,大米,自己扛走!這是東北朋友的一片心,帶回家去也讓妻兒嚐嚐。
結果他真扛了30斤大米登機飛回了北京。當他氣喘籲籲扛著米袋,拎著行裝回到家,出來迎接他的妻子一臉抑製不住的喜色:“哎呀,家裏正好沒米,正愁沒人去買呢。今兒個你怎麽想得那麽周到,真難得嗬!”
1991年5月,為慶祝西藏和平解放四十周年,馮鞏接到參加中央藝術團赴西藏演出的任務。
不 巧那一陣馮鞏父親病重入院,兒子發高燒,他連續幾天來回奔波,終於病了,低燒不退。臨行前牛群很替他擔憂,“你這樣不能走!拉薩海拔3700多米,氧氣比 北京少33%,發低燒的身體去那兒很危險。”但馮鞏很珍惜這次演出,“這幾年全國各地到處演出,唯獨沒給西藏的觀眾演過一回,咱得去!”
5月15日,馮鞏從守候病中父親的天津某醫院趕回北京,次日淩晨5時奔往首都機場。7時,他登上飛往拉薩的飛機。但還沒到拉薩,他臉色就很難看了,一量體溫,37.8℃。一旁的趙本山驚道:“我的媽,這高原喘氣都欠勁兒,你發高燒可咋辦?”
到 了拉薩,情況更不妙,體溫上升到38.7℃!大夥都急了。進醫院時馮鞏高燒已達39.5℃,大夫急忙給他打點滴。但三天治療下來,他仍是高燒不退。藝術團 的牛群、趙本山、成方圓等人去找團長陳昌本。趙本山噗地在陳部長麵前跪下了,流著淚說:“我求您了,讓他回去吧!馮鞏才34歲,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麽 得了嗬……他父親病危,孩子也小……”
陳昌本忙勸慰他們別急,馬上去商量醫療措施。幸好21日夜間,體溫降到37.6℃。才從高燒迷糊中悠 悠清醒過來的馮鞏。當他聽說23日的文藝晚會上準備讓牛群說單口相聲時,他急了,“不行,我得上台說相聲!”他去找幾位主要領導,懇切地說:“請理解我的 心情。我來西藏就是演出的,可一個節目都不上,光在醫院養著,我沒臉向西藏觀眾交待呀……我不怕有什麽後遺症,85年上老山前線慰問,我連遺言都寫好 了……”領導們被他的真誠所感動,答應了。
這天晚上馮鞏在兩位大夫的監護下,帶著氧氣瓶出了醫院,來到演出地點。等主持人報幕,由馮鞏和牛群表演相聲節目時,一直吸著氧候場的馮鞏,果敢地拔掉了吸氧管,滿臉笑容,抖擻精神走上了舞台。
馮鞏精神飽滿地和牛群前後表演了17分鍾。退向後台時,他隻覺腦門發脹,胸腔發悶,氣喘籲籲,腳下發軟,趕緊套上氧氣袋,一試脈搏,好家夥,心跳126次!大夫急壞了,下了命令:“咱們趕緊回醫院!”
5月27日,中央藝術團將赴日喀則市等地向藏族群眾慰問演出。鑒於馮鞏身體狀況,決定讓他先回京。
牛 群、趙本山等哥們到醫院向馮鞏辭行,趙本山用他那特有的憨厚聲說:“我們走了,老哥,你明天回北京,多保重了。”馮鞏抑製不住,嗚哇一聲就哭出來了。大夥 圍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他:咱們就回來的,用不了多久就聚在北京了。馮鞏卻越哭越傷心,“我這些年,哪這麽窩囊過。上黑龍江,上老山前線、災區也沒 事……哪,哪次和大夥分開過……”
眾人看他痛哭不已的樣子,不知該怎麽再勸。牛群靈機一動,拿起相機,對準馮鞏“哢哢”就按了兩下快門,笑著說:“嘿嘿,同誌們,這真是千載難逢的絕好鏡頭嗬,題目就叫‘笑星哭了’!”大夥兒都樂了。
牛群又親昵地摸著馮鞏的頭,“我說鞏弟呀,今兒怎麽像幼兒園小弟弟啦?牛哥還沒見過你的眼淚是什麽顏色的呢,該不是整天打點滴身上水分太多打眼眶裏冒出來了吧……”逗得馮鞏破涕為笑。
這以後,馮鞏“哭別”觀眾的故事就在朋友圈裏流傳開了……轉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