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14/04)去演廳看了一場現代舞,名為“MASS B”。由Béatrice Massin編舞,音樂借用巴赫的“la messe en si mineur" (Si 小調“望彌撒”),舞蹈風格巴洛克式 (la danse baroque)。十個舞者,四男六女在舞台上跑來跑去,變換不同的隊列組合,試圖用動作創造出不同的生活認知場景。可以看出編舞者在努力地想把巴赫這支結構猶如數學般精妙的樂曲用舞者的肢體動作再次呈現。我在幽暗的觀眾席上看了一晚上,依然覺得舞是舞,樂是樂。閉上眼睛,耳旁回蕩的隻有巴赫樂曲的恢宏,腦中在極淺的層麵上有幾個舞者的奔跑。
現代舞是怎麽啦?想想舞蹈的起源,應該是生活。人們高興了,“舞之,蹈之”。後來舞蹈在俄國人的開拓下變成了一種嚴謹精密的語言:芭蕾舞的每個動作都有其寓意,那樣的動作與造型是一種形式美。但再好的芭蕾舞劇依然離不開優秀的樂曲,而且這些樂曲往往是超越舞蹈之上的,譬如“天鵝湖”,“胡桃夾子”,等等。舞蹈隻是在配合音樂講述一個個故事,而這個講故事音樂本身就能獨立完成。到了鄧肯時代,舞蹈又開始表達個體了。可是,肢體動作的表現力是有限的,畢竟人隻有頭和四肢,動作變化再多也脫離不了地球引力。然後就隻有走抽象路線,靠觀者的想象力及情緒體驗力來接近編舞者的意圖。
但是去年在同樣的演廳看的Alonzo King的現代芭蕾,卻是一個例外。這個Alonzo King足跡踏遍世界,收羅各種風格鮮明的民曲,配合經他改良的芭蕾,給人一種全新震撼的視聽效果。芭蕾在他的舞台上不再是優雅柔美的,而是激情飽滿的奔放。舞者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讓人感受到一種強勁的生命力,同時又是精確利落的。合著不同的曲風,讓人覺得他把傳統的似乎隻適宜於華麗演廳的芭蕾帶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例如,在西方人眼裏充滿靈性遙遠又神秘的西藏,抑或是把世界不同的角落帶進了芭蕾?真真就像宣傳中所說的“把芭蕾舞帶到了一個全新的地帶(new horizon )“。

(圖片來自網絡)
同意藝術是個人的。真正的藝術應該就是找到了自己的世界,隻忠於自己世界的表達。其它的就都是商業了。
我提到的 Lyrical Dance,很像 Luumia 說的現代芭蕾,隻是不穿舞鞋,以抒情為主。周末愉快!
就像博主“閻立華”在他的博文“維度”中所說的,文字這個一維工具要描述多維的現實與情緒(情感)體驗,有時是力不從心的。所以我這裏要用文字描述多維的舞劇,其實隻是在談自己的感受而已。
舞蹈有它自己的代表性語言,就像音樂、繪畫一樣。看慣芭蕾、懂得芭蕾語言的,不一定懂得現代舞的語言。
但是在演出中的確感受到了編舞者的努力,她甚至設計了兩個非常宗教的細節:此岸與彼岸,送靈柩 (我認為我看出來了),但是在其它的時候,就是很多舞者之間的肢體碰撞。而且正是這些個碰撞,讓舞與樂曲“明目張膽”地脫離。所以昨晚我與其說是在觀舞,還不如說是在巴赫的莊嚴與恢宏中浸泡了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