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傳說

從前我風聞有你,如今我親眼看見你。自從造天地以來,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能見,但借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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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等一回——最遙遠最純淨的世界(2016遠征南極之四)

(2016-04-24 08:39:13) 下一個

Day4 -- 3月9日(星期三)

上午:Foyn Harbour,Erraer Channel雨加雪轉晴

下午:Noke Harbour,陰

 

過了半夜以後,船就開始慢慢平穩下來了,再也沒有搖晃的感覺了。早上6:45,廣播裏響起了隊長Sebastian渾厚的中音:船要經過著名的Gerlache Strait海峽了,這是一道以狹窄而險峻著稱的峽道。我一晚被船搖得象睡在搖籃裏一樣舒服,一點也提不起拍照的興趣,於是繼續懶在床上。

 

早上8點,船準時到達Foyn Harbour。為了八點半能開始第一批的橡皮艇巡遊Foyn Harbour,早餐提前到七點。昨晚的例會就已經公布分組方案了,我們被安排在第一批登船。所以,懶到七點半,實在得起床吃早餐,準備下船了。

 

今天早上是這次旅程中唯一隻用Zodiac巡遊不上陸地的活動。

 

我們匆匆吃完早餐,趕回房間穿戴。由於是第一次穿戴“武裝”,順序還沒搞清楚,穿了這忘了戴那,折騰了好一會,廣播已經在叫“Final call”了,我們才總算整裝完畢,出門時還忘了救生衣。等我們衝到舷梯艙時,已經隻剩最後一船人在等下船上衝鋒舟了,我們還在一邊折騰那要命的救生衣,實在是突然變得太臃腫了,哎喲那笨手笨腳的啊,自己都覺得好笑。

 

在艙口指揮下船的是我們的隨船醫生,她過來幫我們整理救生衣。因為是第一天穿這東西,估計上一次穿的那個人是個大塊頭,醫生幫我調整了好一會兒才把救生衣所有帶子鬆緊按我身材的大小調好。否則我如果我真掉水裏,這救生衣也一下就脫身了。

 

終於,我們下船了。一跨出舷梯,一股強勁的南極風撲麵而來,第一天迎接我們的是漫天風雪,南極,以其極地特有的冷峻和嚴寒來歡迎我們。

 

然而,寒冷被第一天到達南極的興奮所驅散。經過兩天兩夜的海上航行,我們就象放飛的鳥兒,興高采烈地登上衝鋒舟,無所畏懼地衝入茫茫風雪中,朝著那千年不化的冰川奔去。這一趟為我們駕駛衝鋒舟的是前天給我們講南極飛鳥的專家Christian。

 

我們的第一個景點是一艘名為Governoren的挪威捕鯨船,它在1915年因火災被毀而廢棄在南極Foyn Harbor,成為今天許多南極遊輪常常光顧的一個景點。

 

風雪不小,天色灰蒙蒙的,相機鏡頭也被打濕了。反正一條破船,沒啥好照的,拍了兩張就把相機揣進最外層的雨衣裏。Christian一邊駕著捕鯨船慢慢地繞圈,一邊告訴我們從不同角度能看到哪些船裏的設備構造,一邊講它的曆史故事。

我們更有興趣的是去看海灣裏的冰川和動物。離開捕鯨船後,我們在海灣的冰川與陸地之間穿梭巡遊。這天上午,我們看到了三種海豹:Crabeater Seals,Fur Seals 和Weddell Seals。其中Fur Seal是一月初繁殖哺育季節結束後從南喬治亞島遊到此地度夏的。並且,在這裏我們和南極企鵝見第一麵啦,是後來我們見得最多的Gentoo Penguins。

 

巡遊其間,我們看到一群海豹就停在水邊礁石上。於是,Christian駕著衝鋒舟悄悄地靠近靠近它們,眼看船已經觸到岸邊穩住,正好可以拍它們的特寫時,另外幾艘衝鋒舟聞風而至,驚動了那群海豹,它們一下就劈哩噠啦都躍進水裏,遊得無影無蹤了。我們就隻好撤了。

在海灣裏轉悠了一個多小時,剛見少許藍天,船上就通知Christian把我們這船人送回去,要接下一批人了。

回到船上時,站在舷艙口迎接我們的探險隊員提醒我們要翻房間號牌。原來船上為了防止把人漏在南極登陸點,在舷艙口設一個報到板,出去時將自己房間牌亮出紅色那麵,表示你下船登陸了,回船時將它翻過綠色麵,表示你回船了。今天是第一次,看到那牌板的亂樣,就知道是大家未熟悉程序的結果。我們出去時那麽狼狽就更不用說了,連牌都沒翻就下船了。這時回來,我們特意停下找一下自己的船艙牌在什麽位置,誰知,發現它們居然是紅色的,心想哪個傻冒連自己的船艙號都記錯的,於是順手把它們翻回綠色。

第二批下船的人比我們幸運,那時已經快十點了,雪停了,太陽出來驅散了天空的烏雲,藍天綻露著笑臉。所以第二批下船拍的照片就比我們前麵拍得色彩明亮多了。

 

我們回船後,就到甲板觀景台上欣賞陽光下Foyn Harbor的美景,藍天下靜謐的雪山、碧水中剔透的浮冰,那種純淨足可以把人心靈中的齷齪在那一刻滌蕩矣盡,讓人心曠神怡。我隻覺得相片怎麽也無法反映出此刻眼睛所能看到的真實美景,唯有讓最美的留在記憶中了。這時又驚喜地看到兩條座頭鯨(Humpback)在我們的船周圍戲耍。

中午十二點,第二批巡遊也回來了,潛水隊和劃艇隊也回船了,這邊船務長Andreas通知開飯,那邊探險隊長Sebastian在拚命廣播回船沒翻牌的房間號,可能大家是對房間號沒反應吧,後來就幹脆點名叫人了,點了長長一串人的名字,大家在餐廳裏聽了都哈哈大笑,都心知肚明早上出去時有多忙亂。

 

其實後來每次登陸回來,都會有人忘記翻牌的,隻是廣播的名單越來越短而已,直到最後一天登陸,突然沒有了大家聽慣的點名廣播,大家都很驚奇:居然沒人忘記翻牌!這是後話。

 

過了一會兒,終於點齊人了,船終於起錨開往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尼克港(Neko Harbour)。

由於從Foyn Harbour到Neko Harbour行程比較遠,我們在下午四點才到達目的地,探險隊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各隊人馬(包括潛水隊、劃艇隊)下船和登陸。

 

有了早上的經驗,這次我們穿戴起來麻利多了,整裝時間大大縮短,在後來的每次登陸,我們就越來越駕輕就熟,基本用不了五分鍾就可以準備就緒。

 

可當我們按通知的時間悠哉尤哉來到三樓的舷艙,翻了牌,走出艙門,才發現,我們又落後了,又是剩最後一船人了,連老頭老太太們都已經上岸了。看來大家真是迫切上岸,不象我們到時間才出來的。

 

這時,天色雖然陰陰的,倒沒有下雪和刮太大的風。Neko Bay是南極一個著名的風景點,我們的登陸點選在一個離Deville冰川最近的陸地。

 

上岸後,在探險隊事先探路插下的小紅旗引領下,我們深一腳淺一腳踏著積雪向山上爬去。待爬上山頂,隻見Deville冰川像一道絕壁赫然橫在麵前。這是一個絕佳的觀景點,眼前與冰川麵對麵,遠處峽灣美景盡收眼底。

大家有的在四處拍照,有的就在山邊石頭上,麵對冰川席地而坐,靜靜的等待著下一次冰川崩塌的來臨。忽然一聲炮轟似的巨響,一段冰川就在眼前轟然倒塌,揚起一團濃濃的雪霧,冰雪帶著霧氣滾入海中,轟鳴聲在山間久久回蕩著,那排山倒海的入海之勢震攝了所有在場的人,大家仿佛融入了這個冰雪世界,被定格在山頂,久久不願離去。終於親眼目睹了一次那積聚了千年的冰川,在霎那的轟鳴中消融的震撼場麵。

這片陸地也是Gentoo企鵝的聚居地。我們可以看到滿山遍地的企鵝,還可以看到許多仍在哺育期的絨毛未脫淨的小企鵝。可惜,由於今年南極氣候原因,導致這裏的企鵝未能健康成長,不少小企鵝因此夭折。所以我們一路也看到許多小企鵝屍體,感覺很傷心。

回船後,已經是晚餐時間了。為了慶祝登陸南極,我們今天晚餐時把船上送給頭等艙客人的一瓶紅酒帶到餐廳和同桌的朋友共飲。想著我們的行李隻是隨身攜帶的小型行李,什麽也塞不下,反正帶不回家,不如大家一起高興一下。

 

到餐廳後,我們落坐在靠窗的一張八人桌,剛好在船上認識的廣州小MM,寧波姐姐,新加坡母女,以及一對澳洲夫婦先後來和我們共桌。

 

廣州小MM是辭職去周遊世界的,已經在外闖蕩大半年了,剛遊完百內、天空之鏡、和冰川公園等一係列南美名勝,南極是她在南美的最後一個大項目;寧波姐姐則會結束南極遊後去冰川公園等地;而新加坡母女也已經從百內等地走過來了。最讓我佩服的是新加坡阿姨,已經六十多歲了,還能完成百內的步道,那條讓我望而生畏的步道,是我一直不去百內的原因。我是個貪圖舒服的人,南美和非洲太艱苦的地方都令我望而卻步。

 

那對澳洲夫婦是退休的,在墨爾本經營家庭旅館生意,與合夥人輪流打理公司。出來時連自己住家都出租,出遊期間的收入還可以支付他們旅行費用,是典型有錢有時間的人。此次出行準備出來玩半年,已經去過伊瓜蘇等著名景區,他們在烏斯懷亞就住了六天,一來等last minute deal,二來是享受世界盡頭的寧靜與安逸。

 

大家坐下就興高采烈地談起第一天登陸南極的印象,我們這些“身經百戰”見過無數美景的“旅行家”們,都對南極第一天的經曆異常興奮。南極,以其獨特的魅力征服了每一個來到她麵前的人。於是大家一起舉杯為這“此生無憾的選擇”幹杯,也慶祝成功登陸南極!

 

今天由於活動結束比較晚,當天的總結例會改在晚飯後。會上隊長Sebastian向大家報告:恭喜大家,你們今天遇上好天氣了! 進入南極的第一天,風平浪靜,登陸及潛水、劃船活動一切順利。我聽了卻在心裏在嘀咕著,這也叫好天氣啊,除了在Foyn Harbour見了一會兒太陽,一直都是陰陰天的,照片都不怎樣好看。

 

後來,我才慢慢了解到,在南極,天氣變化莫測,“風平浪靜”的確就是好天氣,這樣船才可以平穩停在灣裏讓我們登陸,否則,風太大,浮冰會飄移,對船是一種威脅,而且在南極大陸是沒有碼頭的,船是停在峽灣水域中,風浪太大船就停不穩,就更不可能放橡皮艇登陸。那種藍天白雲,風和日麗的景象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在後來幾天遇上陽光明媚,風平浪靜,看到讓人眩目的美景時,真是在心裏不斷感謝神如此恩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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