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38)
鎖好家門,近在咫尺的電梯是不能乘的,以防新冠。我急匆匆、登登登地跑下樓梯,爭取8點前趕到公司。
推開樓門,wow 白雪茫茫,下雪了!還沒來得及掃視,台階下一隻黑鬆鼠飛速從眼前穿過。它看到剛出樓門的我,立刻從車胎旁轉回身,站起來,正對麵,立在我的麵前,雙爪舉起,求求的樣子。頃刻間,在空無一人的雪地裏,它望著我,我望著它,時間凝固了。
我下了台階,越發靠近,它卻紋絲不動,眼巴巴天真地望住我。
可憐可愛的鬆鼠呀,大冬天本該冬眠的日子,卻在雪中覓食,一定是沒存夠過冬的糧食。突然看到我這個人類,它滿懷期待得到些瓜子花生,而我手裏的 沒-有-nuts!
麵對它大雪中期盼的眼神,當時恨不得返身上樓,回家給它帶些吃食,可我一定會遲到更多的呀。本來就掐著點兒起床的,滿車的雪要除、雪地裏蝸牛般的車速,必定會是今晨遲到的因素。我隻好萬分歉疚地從滿懷希望的鬆鼠身旁走過,留它自己在雪中屹立。這是發生在周二一大早12月1日的事兒。
眼巴巴望著我:
如果雪中覓食的黑鬆鼠令我愧疚,五天後的見聞,簡直覺得自己要得PTSD了。
那天陽光燦爛,天氣轉暖,早已沒了雪的痕跡,橫行的新冠也管不住人們想在太陽下散步的心。朋友喊我去溜達,我們自然來到山穀裏鬆鼠與土拔鼠常出沒的領地。我已習慣每次出門都帶些nuts. 今次裝著大杏仁almonds.
一隻身材肥胖的巨大灰鬆鼠走到腳下覓食,我把杏仁給它,它塞進腮幫子幾顆,跑到眼前一米高的台階相連的坡上,不走,等著再喂,距離我一米。
我再把杏仁丟給它的瞬間,突然一隻金黃色的動物溜達過來,胖乎乎圓滾滾的,難道是傳說中的土狼 coyote?! 這個領地常見到鬆鼠花栗鼠土拔鼠各種鳥兒,但從來沒見過這種東東呀。我腦子困惑的瞬間,隻見金黃色動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我的灰鬆鼠!在我目瞪口呆中,機靈的鬆鼠已竄到樹上,金黃色無功沿著坡上循去。
我即刻扭頭望向朋友,沒有蹤影! - 不知啥時候獨步到別的地方了。
好驚險的瞬間!還好我的灰鬆鼠無傷無損,隻是它驚魂未定,逃在樹杈上,再也不敢下來吃我的杏仁。
我沿著人類的大坡上到地麵,一路折到金黃動物剛才上坡的路麵,想著或許它還在附近,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麽動物。隻見一家四口兩大兩小正背對著我,望著山坡。走近,聽到他們高且驚訝的聲音 “fox”!
這麽說我看到的是隻狐狸,那麽胖的狐狸!常在附近出沒的火狐狸! 去年家門口看到,它們可是苗條身材的。
一家四口的小朋友突然喊著 “ It’s here!” 他們齊齊轉身向我的方向,OMG! 胖乎乎的火狐狸嘴裏叼著一隻黑色鬆鼠,從身邊飛奔而過!一隻巨大且胖胖的黑鬆鼠,橫躺在它嘴裏,它毛茸茸可愛的尾巴隨著狐狸的奔跑而上下擺動著。
可憐的鬆鼠。這一幕真是恐怖。
狐狸象駿馬奔騰般,銜著鬆鼠,很有目的地奔去,全然當我們五個人類為空氣。
我拿出手機,隻拍到它遠去的身影。
回家吧。走了幾步,碰到在樹下等我的朋友,告知狐狸與鬆鼠,朋友說狐狸一定是把獵物帶回den, 或許用來喂它的小狐狸。
那隻 stupid fox!
明知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生物世界,可這好幾天,無助的黑鬆鼠橫在狐狸嘴裏,尾巴隨著狐狸的奔跑上下擺動的情形,一隻煩擾著我,惋惜鬆鼠的生命,而自己當時無力出手相救。雖然狐狸長得也不錯,不過我們都更喜歡鬆鼠。除了它們長得可愛、平易近人,而且其同類花栗鼠曾是我們兄妹小時候的寵物。
那是七十年代,我哥哥花五毛錢買了個花栗鼠。我們有時讓它走鋼絲,有時帶到樓下玩,從脖領子放進去,它會從袖口鑽出來,引來小朋友們的熱情圍觀。一個去世後,再買一個。我記得最後一個沒了時,哥哥把它埋在我家樓下房子的外邊,很歎息的。
就像朋友說的,還好這個火狐狸抓到的不是我正在喂的那隻灰鬆鼠,否則我就是一個故意設陷阱的、狐狸的同謀,那就更得摧心頓足了。
正在吃杏仁:
來了個胖乎乎的金黃色:
在山坡上吃杏仁的灰鬆鼠:
火狐狸叼著可憐的黑鬆鼠奔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