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49)
2018 (44)
2019 (72)
2020 (53)
2021 (42)
2022 (43)
2023 (47)
整個文革期間基本上沒念什麽書,經曆過跳忠字舞,幼兒園小童都跳。吃憶苦飯,請些49年以前的貧苦農民憶苦思甜。那些人沒文化,鬥大的字識不了幾升。往台上一坐,信口開河漫無邊際的胡扯。有這麽個笑話,一個老大爺回憶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飽飯,幾十年湊合也能過日子,62年可把咱餓慘了....
還有備戰備荒挖防空洞,學工、學農、學軍、野營拉練、批林批孔、反師道尊嚴、反擊右傾翻案風等等,一個接一個的運動瞎折騰。人活著就像是瓦罐裏的王8,越養越抽抽。而從宣傳上聽到的,任何時候都是形式大好,49年到現在就從來沒壞過。畢竟世界上還有三分之二的人吃不飽穿不暖,在水深火熱中掙紮。有一首著名歌曲,“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是好!”。歌詞基本上就這一句,車軲轆詞來回唱,各班組織上台唱,聲嘶力竭的唱,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好個屁啊?黃鍾毀棄瓦釜雷鳴,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農民子女馬勺敲鍋蓋,窮的叮當亂響,班裏開演唱會,高歌一曲,詞曰:
新蓋的房,
雪白的牆,
牆上掛著毛主席的像。
貧下中農瞧著您,
心中升起紅太陽。
有同學連初中都沒有熬過,學雜費五塊錢一學期交不出來。班主任老師每到學期開始就在課堂上擠兌窮人的孩子交學費,當然他也有難處,學校總務處催的緊。親眼見到有的同學被逼無奈,拿起書包,悲憤的脫口一句,“我不念了”,拎起書包,義無反顧,揚長而去。還有些同學就死皮賴臉的拖著,初中六個學期到畢業,最後隻交了一個學期五塊錢,拿到一張初中畢業證。
工人家庭也好不到哪去,特別是家裏四五個兄弟姊妹,幾十塊錢的工資,日子過的是捉襟見肘,嗑瓜子坐馬桶入不敷出。每到初冬季節,絕大多數家庭要買大白菜儲存過冬。一直熬到來年四月底五月初菠菜上市,幾個月就指望冬儲大白菜了。有的同學家裏人口多,不得不在樓後麵挖地窖儲存。
文革爆發後不久,老一代紅衛兵上山下鄉發配邊疆。在校學生無心念書,讀書也無用,早晚是一樣的命運。閑著生事,打群架拍婆子興起,正所謂:紅顏何曾真知己,人生無聊才讀書。女生講究的是盤靚有條,文思三千不如胸脯四兩。
早期最著名打架鬥毆,莫過於小混蛋事件,長話短說。北京的大院子弟和胡同頑主基本上水火不容,相看兩厭。大院子弟擠兌胡同串子,罵人家土鱉。胡同串子遇到走單大院子弟無故群毆,搶軍帽扒衣服劫錢。雙方首領,胡同方為新街口一帶平民子弟頑主周長利,外號小混蛋。北京的三校,育英中學、太平路中學、翠微路中學生源多來自部隊大院,王小點頭名響亮,其父為少將。
68年夏季某日,雙方在崇文門新橋飯店不期而遇。西餐是軍隊大院子弟專利,看到胡同串子也在這裏平起平坐,氣就不打一出來。小混蛋一幫人吃不慣黃油麵包,跟服務員要鹹菜腐乳,引來院方爆笑並羞辱。從此,梁子結下,械鬥開始。最終,院方倚仗人多勢眾,在動物園一帶將小混蛋一夥圍困痛毆,被插好幾刀。小混蛋眼看要玩完,跪地喊大爺求饒。王小點也知道人命關天,幾次想製止己方並在小混蛋倒地不支後,用自行車駝著送醫院,最終小混蛋因失血過多,死於非命。
不久,大規模的群架名曰茬架,愈演愈烈,虎嘯生風龍騰雲起。茬架有規則,道亦有道,雙方事先約時間地點,一般在晚上空曠人少地方,少則幾人十幾人,大型群架幾十上百烏合之眾大打出手。大多數的茬架打不起來,雙方會找社會上有頭有臉大人物調解,然後握手言和。就是打,往往意思一下,一方追另一方,都作鳥獸散。輸的一方,窩窩頭翻個,現了大眼。
人飾衣服馬飾鞍,狗配鈴鐺跑的歡。當年時髦打扮,頭頂羊剪絨,腳蹬三接頭,一身國防綠。要四個兜的,兩個兜的不行,是兵服,讓人笑話。再牛逼一點,跨下一輛永久猛鋼自行車,其威風不亞於今天的寶馬奔馳,我們班的鄭XX便是這身行頭。我出國後聽說鄭某人在銀行幹出驚天一票後遠走異國他鄉,至今不知所蹤。
土一點的頭頂鴨舌帽,戴個墨鏡,腳上白邊懶漢鞋,再叼根煙卷,整個流氓打扮。不久興起穿回力球鞋,一般要去王府井八麵槽的體育用品商店才能買到。腳底下沒鞋窮半截,有的同學穿的破衣爛衫也要來一雙,老家雀下鵝蛋,硬撐大P眼。有段時間學校整頓風紀,數學李老師班裏的嘎雜子琉璃球學生叫板,毛主席抽煙,陳毅戴墨鏡,喬冠華戴鴨舌帽。
小學時代基本上隻在家門口附近轉悠,遠一點是從東直門進城。北新橋下一站是交道口電影院,電影院後麵是東城區比較大的醫院第六醫院。交道口旁邊曾經有個大佛寺,乾隆皇帝出個上聯,才子紀曉嵐對出來了。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
完美絕對!天然居在哪裏我不知道,北京太大了。中學以後才有機會去頤和園、香山、長城、十三陵等名勝古跡。盧溝橋、潭柘寺以及許許多多的地方至今沒有去過。
近三十年來,大興土木,成片樓群拔地而起,農田的痕跡早已經蕩然無存,原有的舊樓也被新興建築所淹沒,無可奈何花落去。沒有多少人知道最初的痕跡,每次回國探親都感覺日新月異。我弟弟開車帶著我在老地方尋尋覓覓,除新源裏舊樓和中小學還能辨認,左家莊一帶幾乎麵目全非,似曾相識燕歸來。回到曾經生活過的新源裏西二樓,兒童相見不相識,小園香經獨徘徊。
陳年舊事,浮現眼前。去國三十幾載,安身立命,夢沉書遠。天涯倦客,近鄉情怯。盧溝千年題曉月,香山幾度夕陽紅。
交道口,北新橋太熟了,我小學就在那邊的府學胡同小學上學。
大佛寺在交道口南邊三站地,中國美術館後身,以前廟址是大佛寺小學,現在可能沒有了
那時大幾歲的都有哥姐範兒。漂亮的女孩還真不敢正視。
軍隊大院王小點確實威震四方,我所知很少,都是從資料裏選材出來。
小點真的很美豔,混血,大我幾歲,在他們家我都不敢正眼看她。
菲利普沒有鳳頭名氣大,但是我的是新車啊!滿大街找出一萬輛永久猛鋼不難,難的是找出一輛全新進口名牌自行車。
我每天都把車扛上四樓家裏,樓道都不敢放。
78年開放後,國外的姑姑給我從香港帶來一輛荷蘭飛利浦,我中學一個要好同學幫我組裝上,相當的牛逼!
基本上就是講那一段時間的事。
不過是從大院子弟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