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嬰兒
出院當天28號天還未亮,胖子就製造了一起慘無人道的事故:滾滾黃流毫無征兆地自行泄漏,一片灘塗狼藉。胖子大駭:醫生會不會失手把我的感覺神經也給割掉了?
為了防止再度發生恐怖事件,我不由分說地就給胖子強行穿上了紙尿褲。胖子意外地配合,表示:回家後一定改用奶瓶喝咖啡。
捐獻
臨床的重病人和他的妻子以前都是做教師的, 並不缺錢。當胖子聽他妻子說口袋裏隻剩下倆塊錢的時候,馬上讓我買了一張50元的餐卡送給她。後來才發現原來她特別熱衷於教會,把錢幾乎都捐給了教會。
想到胖子也有同好,我不無擔心將來我也會被他捐得餓肚子,胖子胸有成竹的保證:放心吧,我早已有安排, 到時候隻要把冥頑不化的你捐給教會當修女,就能保證你從此不餓肚子。
臨出門,讓我把手上的餐卡也捐給臨床病人的妻子。
安全防護
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外麵是風雨大作,我載著自稱是隨時會發生泄漏的毒氣彈的胖子上了快速路。胖子看著快速穿梭的車流,緊張害怕,要求我以非正常人類的行車速度駕駛。
一時間喇叭聲四起,風聲,雨聲,抗議聲聲聲入耳,我趕緊一麵提速,一麵告罪胖子:就一小段路,堅持一下,馬上就改走小路回家。
心驚膽顫的胖子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辦法:前麵出口拐下去就有一家店,去買一個告示牌貼上:內有危險物品,保持安全行使距離。
維權
給胖子換尿片,他嫌太鬆,要求重新來過,再調整,還是不滿意,要求馬上去給他買紙尿褲。嫌他這個大嬰兒挑剔,請他暫時將就。他嚴正抗議,表示一定要維護他的嬰兒權。我首肯了:等摘了尿片再來投訴,現在不予受理。再說了,你一個冒牌嬰兒,哪裏來的這麽多的事。
自動封嘴
胖子雖然在飲食上早被解禁,可是為了防止事故頻發,他隻好從源頭把關,前所未有地自動封嘴。
去銀行,碰巧銀行在搞感謝客戶活動,桌子上擺滿了各種令胖子垂涎欲滴的甜點,我以為胖子頂多克製,不可能不碰,沒想到他還真令我刮目相看。
銀行職員讓他下手,他說:你們搞活動真會挑日子,特意選了我不能享用的時候來辦。銀行職員抱歉:如何彌補?胖子:好說好說,給個 raincheck,下次一起加倍補上。
好床伴
回到家,家中的男貓Tommy和女貓Jerry都湊上來,跟他親熱。躺在床上的胖子受不了大個子的Tommy在他肚子上踩來踩去,獨寵上了嬌巧玲瓏的Jerry。
晚上Jerry在他的手心下睡得正酣,被我一個翻身驚擾了,跳開離去。瞪個牛眼不敢睡覺的胖子失去床伴,急火攻心,更加煎熬。
第二天我剛一睜眼就討伐上了:你不管不顧,自己埋頭大睡,翻個身,像潛水艇一樣突然冒上來,還嚇跑了我的貼心床伴!我痛心疾首地承認錯誤:下次翻身一定敲鑼打鼓地通報你的床伴。
同時小聲嘀咕:Jerry不也是睡著覺陪你的嗎?胖子大聲糾正我:太不一樣了,她還貢獻一身的毛讓我把玩。
Nursing home之旅
泄漏事件對於 Brower醫生來說屬於術後正常反應,對於胖子來說卻不亞於恐怖事件。
雖說胖子久經腹瀉考驗,但這次跟以往不一樣,沒有任何征兆和感覺,弄得胖子天天心驚膽戰,高度戒備,嚴陣以待,時刻準備著,還是不免力不從心,力有不逮,以至於吃飯睡覺都成了負擔。
不知道這是一場長期抗戰還是臨時考驗。胖子憂心忡忡。
我安慰他:不是很快就要術後回訪了嗎?Brower醫生肯定能幫助你解決這個煩惱的。
胖子還是愁眉不展:怕是來不及了,我已經定了10天後的加勒比海郵輪之旅,現在不敢吃飯不敢睡覺,難不成帶著尿片去做 nursing home旅遊?
真假女同
胖子單位去年招來了一個鶴立雞群的女雇員,據說是前Eagles的啦啦隊員,身材火爆,麵容姣好,堪稱完美的尤物。號稱從來沒有給自己買過酒,排隊給她買酒的男人綿延到三州之外。
胖子應單位要求對她評估,我擔心他離職大半年,不堪此任,胖子表示義不容辭。我調侃胖子:這麽上心,是不是也給她買過酒,胖子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根本不入她的法眼。
我還有疑惑:你們單位出於安定團結考慮,不是曆來都隻招聰明能幹姿色平平的大媽大嬸的嗎?怎麽就對她破例了?胖子說:去年招她來的合夥人公告大家的理由是,她是一個女同,既能促進男同事的生產力,又能和女同事打成一片,兩全其美,又無後患,何樂而不為?誰知不到一年裏,前後兩個合夥人離婚。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招她進來的合夥人之前就給她買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