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50)
2019 (1)
今早上六半點出門時,秋風寒涼,冷霜壓枝。正瑟瑟地要鑽進車裏,頭頂突然響起一陣“咕咕嘎嘎”的叫聲,在靜寥的清晨顯得特別的淒迷。原來是一群排成“人”字型的大雁,正互相呼應著,展翅南飛。後來在上九號時,又見一隊排成“一”字的大雁頂著凜冽寒意行進著。那份執意和決然,正應了範仲淹筆下“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的意境。
小時候老師經常用大雁來教導我們組織性紀律性的重要,而懶人一枚的我當時卻奇怪:它們為什麽不在春天的時候留在南方呢?飛來飛去多煩啊!後來才知道,原來北方才是大雁的故鄉,它們“不得不”在每年秋冬季節南遷越冬,隻為了活下去這個簡單卻隆重的信念。不單是活下去,更是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後代也能活下去,繁衍生息,綿延不絕。這也是為什麽大雁的陣行,總是老雁帶頭前飛,幼雁排在中間,最後壓陣的還是老雁的緣故。而南方於大雁,無論怎樣的氣候適宜,卻永遠隻是暫居地。到了第二年春天,它們便會好不猶豫地返回“故鄉”,並隻在“故鄉”產蛋繁殖。
我是很羨慕大雁的,它們可以真正自由地在天空中肆意地翱翔,任由心中濃烈的情感引領,不用顧忌世界上的種種牽掛和製約。多麽渴望自己也能如大雁,千山飛渡,隻為了那心靈的遠方,堅定地朝著家的方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沉重的行囊束縛著,隻能在搖曳的秋光裏,在滿地半伸半卷的葉片上,書寫對故鄉和高堂的思念。 正如席慕容所描述的:
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
總在有月亮的晚上響起
故鄉的麵貌卻是一種模糊地悵惘
仿佛霧裏的揮手別離
別離後,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故鄉,即使是天涯海角,也會日日用心守望著自己的那份留戀。因為那是我們靈魂裏永久的天堂,是在我們成長時植入我們骨血裏的心戀。在這個秋涼的季節,經常在靜夜裏反複地想起那個在我人生前二十多年“暗處一燈” 的家,和養育我長大的爸爸媽媽,還有那座讓我魂牽夢縈的老屋。常常在夢裏,像孩童似地用腳丈量著那已沉積得安暖生香的,曾經走過無數遍的老街舊巷。生命在那一刻是那樣的真實和溫暖。
盡管,早就知道,故鄉的路,辭別已久,日新月異,早已不是夢中的模樣,今生終是不能夠重走了。
二十年前,為夢想,為追求,毅然決然地跨越千山萬水,離開故鄉; 二十年來,靈魂卻日日漂泊,常常是夢裏不知身是客,夢醒頓悟別時容易見時難,為再也回不去的認知悲哀。迄今生活並在此養兒育女的北美,無論我怎樣努力,它都不會像千裏之外的那方山水令我魂牽夢縈,刻骨銘心。如期飛去歸來的候鳥啊, 能否告訴我,心靈的漂泊哪裏是盡頭,哪裏是我此生終老的城?
波波就是才女一枚!
周末快樂!
不過,隻有忘記過去,才能過好當下。
有點沒心沒肺,心情好複雜喔。
和你一樣羨慕大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