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母親進行了視頻。“一念起,天涯咫尺”,真得感謝這個偉大的時代!母親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農村婦女。她的人生履曆很簡單:幹農活、養豬養雞,做我們的一日三餐,直到我們長大離開她的身邊。從家鄉到鄭州讀書再工作然後出國,我越走越遠。這幾年因為工作的關係,每次回國都可以和母親見麵,可是和母親交流的語言卻越來越少,除了噓寒問暖、一日三餐以外,也沒有更多可以說的話。有時候也想講講外麵的那個世界,可無論外麵是精彩還是無奈似乎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在她眼中,子女就是她的全世界。今天通過視頻,讓母親看了我後院種的花花草草和蔬菜果樹。明顯,母親的話比平時多了許多,因為這些她懂,她問了很多問題,也提了很多建議。比如一顆蘋果樹是不會結果子的,要至少種兩顆;韭菜看起來長勢不好,過個三、五年韭菜要分根重新種一次;蒜苗要間苗才可能長出蒜苔;葡萄樹要防止長芽蟲等等。幹了一輩子農活的母親說起這些頭頭是道。
母親沒讀過多少書,但因為識字當過農村婦女幹部,而且還是一名共產黨員。她總是提起我小時候沒人帶,她去公社開會都要帶上我。可我記憶中僅留下的是會後午餐香噴噴的油餅和麻花。和家裏院子跑的雞鴨一樣,我是散養長大,從小到大,所有選擇,無論荒唐與否,母親總是“你決定就好,你想明白,開心就好”。從公務員辭職,然後出國這麽重大的人生決定,母親也從未幹涉。這些年經曆了很多,越來越感到,生命是段奇怪又奇妙的旅程。曾經以為自己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猴子,卻越來越在父母身上看到自己那些執拗,較真,好奇和生命力的來源。
今天算是和母親交流比較多的一次,卻還是忘了說母親節快樂。也不是忘了,其實從來就沒有說過。母親從來也沒想過要過個什麽節,對她來說,如果兒女們都好好的,每天都是節日。
另一念,咫尺天涯。我們都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