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愛萍發完短信,亂作一團的思緒如雲一般被風吹散,她的心裏終於出現了一片澄淨的藍天。剛才一個女人出乎意料地接起電話,自己一下子被怔住了,居然沒敢問她到底是誰,和夏誌強什麽關係?也許是因著心裏的自卑,電話那頭的女人一定比自己年輕漂亮。平時自己一向清高自信,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不過那個女人是誰還用問嗎?不是明顯擺著的!誰能待在夏誌強的臥室,誰能隨便接他的電話?夏誌強自從感恩節回來過到現在已經馬上就到四個月了。以前他每隔一兩個月總要回來一次,現在一定是被電話裏那個狐狸精迷惑,找不到回家的路,連電話都很少打。這個家名存實亡,散就散吧,各奔前程,為自己活沒什麽不對。周圍海歸大軍的家庭幾年後幾乎全軍覆沒,難道她和夏誌強沒有戀愛基礎的婚姻就能幸存嗎?她這樣想著,心裏坦然起來。
胡愛萍看了一眼空蕩蕩淒冷的房間,沒有任何情調。她於是點燃了餐桌上一對蠟燭。 燭台細長的玻璃底座上麵還有手繪的粉色花瓣。她另外從抽屜裏找出兩個大的蠟燭罐,點燃了分別放在客廳的兩個茶幾上。燭光立刻將溫馨和浪漫充滿整個房間。胡愛萍的心裏洋溢著說不出來的興奮和激情。
門鈴聲很快就響起,胡愛萍跑去開門,路過門口的鏡子時順便整整頭發。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緋紅,眼睛閃亮,和早上看到的盼若兩人。
陳思誨進門後,胡愛萍注意到他的臉也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出於羞澀還是因為燭光的映照。他們並沒有像美國R級片裏那樣一進門就撲在一起,而是有點不知所措地先走到廚房。你喝點什麽,胡愛萍問。
冰水就好。愛萍你是不是很緊張?
沒有,真的沒有。
那我怎麽看你神色慌張?
我很多年沒和男人約會了,有點兒不習慣。你先坐沙發上吧。我給你看我的影集好不好?
好啊,最好是你年輕時候的甚至小時候的照片。
胡愛萍從書櫃裏拿出一本封麵有點掉色的影集,坐在陳思誨的旁邊說,這是我大學時候的。
陳思誨翻了幾頁後說,我還是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更性感更成熟,年輕時候也好看但不如現在嬌媚。
你這樣認為啊。夏誌強覺得我年輕時候好看,是他記憶中最美的。他希望我能倒回去呢!
他們默默地翻著影集。空氣好像凝滯了一樣。胡愛萍能聽到陳思誨的心跳,越來越急促,她自己的心跳也幾乎要痙攣,甚至快要窒息。
陳思誨終於放下影集,凝望著胡愛萍說,我花了幾乎一個月時間專門為你寫了一首新詩,我現在朗誦給你聽,好不好?
胡愛萍覺得自己此時變成了童話世界裏的公主,她的耳邊傳來王子富有磁性的聲音。
你的美麗
不經意間看見了你的美麗
你是前世的約定還是今生的花期
我在春天去尋找爛漫的山花
卻聞到你空穀幽蘭般的氣息
很想觸摸你內心深處的孤寂
卻搖落了這個季節漫天的花雨
究竟是什麽讓你綻放如此的顏色
將我迷失在溫柔的春風裏
很想輕輕地捧著你清麗的麵龐
卻沉醉於你雙眸無聲的迷離
究竟是什麽朦朧了你的眼睛
難道千年的守候竟會是這樣的淚滴
生命中究竟有多少思念可以用來哭泣
還有多少相逢是為了前世的別離
我在春天的夜晚仰望著明月
那是你不經意間讓我看見的美麗
胡愛萍久久地陶醉在那首詩的意境中。這時候,陳思誨把一隻手放到她的腿上,溫柔地滑動著。胡愛萍覺得一股暖流傳了過來,渾身開始融化。接著陳思誨用胳膊繞過她的肩膀,把她擁在懷裏。她側過頭想看他一眼時,卻被他滾燙的唇吻住。胡愛萍好像又重新回到哥侖比亞河邊,耳邊響起小提琴纏綿婉轉的旋律。
陳思誨終於走進了他心底那個秘密花園。他曾經無數次路過那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而隻能遠遠地聞著花香。今天他不顧一切地摘下她,任憑枝上的刺把他的手指紮出鮮血。他捧著她,近距離恣意地聞著她。他原始的欲望促使他把花瓣一片一片地撕下來,他看到了中間鵝黃色矯嫩的花蕊,他近乎野蠻地把她含在嘴裏,貪婪地吮吸著花蜜。 他的快感像蝴蝶一樣在花間翩翩起舞,他時而鑽進花芯裏,時而盤旋在花瓣外,那滿園的春色讓他陶醉不已。他喜歡在夏日趴在軟軟的草地上,讓陽光透過薄霧灑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他喜歡這種感覺。薄霧漸漸散去,陽光火辣辣地烤著他。他開始汗流夾背,他看到眼前的玫瑰也被豔陽照得焦躁不安,花瓣都開始打了卷兒。他努力地吻住她幹枯的唇,用盡最後一絲力量給她帶來濕潤。終於花園的上空灑下一股暖暖的細雨。他看到她盡情地享受雨露的滋潤,她微微地張開嘴,舔著落在唇上的雨滴,那雨滴甜甜的,帶著空氣中溫潤的花香。
胡愛萍從沙發上坐起來,她拿了毯子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她看到陳思誨在急匆匆穿著衣服。她覺得自己突然從浪漫的雲端落到一片荒漠,心空落落的。你要急著回去嗎?
哦,不急,我再陪你坐會兒。我幫你倒杯水喝。
胡愛萍看著他走向廚房的背影,覺得他就像自己的丈夫一樣親切。她閉上眼睛,想要重溫一下剛才的像夢境一樣的感覺。突然家裏的座機刺耳地響了起來。
文中詩一字未改抄自北大88級政治係帥哥詩人飛雪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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