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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一隻眼閉一隻眼(9)印象睡蓮

(2015-04-18 21:13:18) 下一個
喝過普爾茶後,陳思誨和胡愛萍便叫了兩個男孩進到車裏。當陳思誨開動車子的時候,一曲《因為愛情》仿佛從空穀中飄來。
 
。。。
F: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 
E: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F:因為愛情簡單地生長 
E: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 
F:因為愛情怎麽會有滄桑 
E: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 
F:因為愛情在那個地方 
E:依然還有人在那裏遊蕩 人來人往 
 
王菲歌聲空靈溫婉,陳奕遜的則高亢而溫暖。車窗外小雨似有似無地飄著,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沉浸在歌聲裏,居然聽不到後排座位上兩個男孩嘰嘰渣渣的聊天聲。
 
Ben終於厭煩了這首聽起來像無病呻吟的中國歌,他衝著陳思誨喊道。“Dad, can you lower the volume?”
 
“好吧。”陳思誨無奈地幹脆關掉汽車音響。Ben和Peter聊得很起勁,兩個人還不停地大聲笑著。而兩個大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胡愛萍不經意側過頭看了陳思誨一眼,正撞到對方也在看她,兩個同時紅了臉,迅速扭轉頭看前方。
 
陳思誨讓孩子們在樂隊拍練廳的門口下了車,然後將車泊在拍練廳旁邊的停車場。從這裏走到藝術博物館隻要橫穿過兩條街。
 
小雨飄飄灑灑。陳思誨從車裏拿出一把黑色的傘,撐了起來。他走到車子的另一邊,將胡愛萍迎在傘下。
 
雖然是市中心,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幾棟灰色的大樓淒涼地立在雨裏。傘下的世界卻有著一絲溫馨。胡愛萍聽到陳思誨的心跳聲,和著雨點打擊傘麵的聲音,在這異國他鄉深秋的午後,敲動著她孤寂的心;陳思誨看著胡愛萍纖細的腰身,顫抖在雨裏,湧起一陣想把她摟在懷裏的衝動,然而還是克製住了。他想如果此時他和胡愛萍都是單身,他會主動一次,他曾經太被動了。他會摟著她的肩膀,把她擁在懷裏。看過畫展後,他會主動邀請她去一個小小的咖啡屋,甚至去市中心的高級餐館去吃燭光晚餐。人的一生,總要主動愛過一次,才不會後悔。
 
胡愛萍走進博物館。潔白的牆壁,柔和的燈光一朵朵灑在畫上。她被一幅名字叫《走出朝露out of the dew》的油畫吸引。畫的背景是濃濃的綠色,左邊是一叢黃花,花的旁邊站著一位女子,抬起手輕捋長發。她身穿透明的白紗裙,如朝露般清澈晶瑩。
 
胡愛萍想起了陳思誨家裏牆上的畫,便說,“這幅畫和你那幅有幾分相似。”
 
“我模仿這幅畫畫的。印象派注重光色的運用,甚至連人與物都為了光和色而存在。記憶中的未明湖隻是一片綠色和一點紅,用印象派畫法剛好符合。”
 
“哦,我還以為你畫中的白衣少女是畫的主體呢。”
 
“也許是為了在綠色背景中增加白色,所以選擇女孩放在畫裏。”陳思誨記得他見她最後一麵時她其實穿著墨綠色的裙子,因為墨綠色會和湖水的綠色混為一體,他換成了紅黑格子的裙子,從綠色背景中脫穎而出。
 
他們倆挪了幾步後,同時被一幅法國印象派畫家莫奈的睡蓮吸引。深藍色的湖麵上,漂著幾片墨綠色的蓮葉,黃綠色的柳樹倒映在水中。遠處幾朵白色的睡蓮如浮在水麵的珍珠,又如點點繁星閃爍在深藍色的夜空。近處則是幾朵火紅色的,像是許願用的小燈籠,隨波飄蕩。
 
陳思誨看了胡愛萍一眼,他注意到她穿了寶石藍的真絲襯衫,外麵套了潔白色的開身毛衣,剛好和畫中的顏色一樣。她氣質高雅,正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色睡蓮。他記得在哪裏讀過和女人約會一定要記得誇讚對方的美,女人就愛聽這個。他從來沒有過這個經曆,今天正好有機會實踐一下。於是鼓足勇氣說,
 
“你這身衣服的顏色和畫裏一樣,真是人如花,花如人。”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肉麻,差點把自己的嘴捂上。
 
胡愛萍聽了雖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但還是很高興,她這個年齡已經幾乎沒有人誇她漂亮了。她看了陳思誨一眼,他雖然不是十分帥氣,但也儒雅大氣。
 
“謝謝啦。我怎麽能和蓮花比,平庸地就像漂在水麵的浮萍。”
 
他們倆走馬觀花地看過了各個展區,估計孩子的排練快結束時,便往外走。走到門口時,迎麵撞上陳思誨的美國同事Spenser.Spenser大聲打著招呼,
 
“Hi,Hui, this must be your wife, you guys look so cute together.”
 
陳思誨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Spenser知道他結婚了,如果說不是,會給對方留下自己和妻子以外的人約會的壞印象。美國人雖然婚前隨便,結婚了還是要忠於自己的配偶。
 
那就什麽都不說好了。
 
胡愛萍和夏誌強走在一起時,從來沒人誇讚他們兩個般配。剛結婚時胡愛萍甚至常常聽到親朋好友說夏誌強配不上她。大概是因為她穿了高跟鞋看上去比夏誌強高的緣故。傳統眼光都覺得應該男高女低。胡愛萍覺得和陳思誨走在一起多少可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也許他們兩個的確很般配,都帶著濃濃的書卷氣,身高也很合適。唯一遺憾的是,他們都結婚了。
 
晚上陳思誨和秦曉蓮坐在床上,兩個人各自拿著手機,手指滑動屏幕。秦曉蓮咯咯地笑著。
 
陳思誨瞥了她一眼說,“無聊不無聊。就知道玩手機。”
 
“你不也拿著手機?我們高中群有人剛發了個段子,笑死了。要不要傳給你?”
 
“別,我可沒時間看。” 
 
陳思誨最近剛加入大學群,他不是一個愛聊天的人,在群裏長期潛水。他千辛萬苦找到組織的目的就是為了她。他出國後就沒了她的音訊。他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結婚了嗎?嫁給怎樣的丈夫?
 
他手指隨意地滑動著,每天他都到群成員裏找她的名字。突然他看到徐蓮被邀入群的一行小字,他的心怦怦地跳起來。
 
徐蓮,徐蓮,如夢中的一朵蓮花,重新漂浮在他的眼前。
 
 
小說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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