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一隻眼閉一隻眼（2）Potluck

一年半之前，中秋節。。。

 

秦曉蓮請了幾位朋友來家裏聚餐，形式為potluck, 各家帶一個菜。她自己準備了主食米飯，八寶糯米飯，翠花排骨（文學城裏學的），另外燉了一大鍋肉羹湯（跟台灣人學的）。她一共請了三家人。豪宅這時派上了用場。

 

門鈴響了，她跑去開門。是戴安娜。她第一個到。

 

“你怎麽沒帶老公來？”

 

“他不會說中文，來了還得我們陪他說英文，怪累的。他在家看球賽，對我們中國人吃喝聚會沒興趣。”戴安娜柔聲細語，稍稍有點四川口音。

 

戴安娜嫁給一個美國老頭，比她大二十歲，網上認識的，戴安娜靠著他來了美國。戴安娜雖然已經40歲，但看上去隻有25歲，身材苗條如少女一般。據戴安娜說，她老頭雖然60歲，那方麵還很厲害，一周能保證兩次。這個頻率自己老公都達不到，秦曉蓮心裏想。

 

“怎麽也沒見若若？”

 

若若是戴安娜從國內帶來的女兒。她前夫生意做大，在外麵包了二奶。戴安娜賭氣離了婚。離婚後才發現在中國三十多歲帶個孩子的女人想再嫁個像樣的，談何容易。 她願意嫁給這個美國老頭，多半也是為了能來美國，給若若一個好的將來。

 

“若若去她朋友生日Party。”

 

秦曉蓮聽了有些失望。若若長得和她媽一樣漂亮，和自己兒子一所中學，同一年級。 還指望請來能讓自己兒子有機會學習和實踐跟女孩最好是中國女孩兒怎麽交往。別像他爸似的，幾了女孩兒就臉紅。

 

戴安娜今天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低腰，裙擺如傘狀打開。低胸，一對乳房被擠在v字形的領邊，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她的瓜子臉被裙子淺淺的粉色襯托得嬌豔欲滴，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含煙凝水，顧盼生姿。她的烏黑的長發全都攏在一邊，搭在胸前，露出白玉一般的脖頸。

 

戴安娜踢掉腳上一雙透明的擠綴著各色花朵的塑料拖鞋，扭著纖細的腰肢，端著一個大盆走向廚房。她的身旁跟著她四歲的混血兒子。

 

秦曉蓮看著她的背影，居然聯想到了古代江南浣紗女。

 

戴安娜端來的是一大盆水煮魚，她介紹說這是她家鄉四川成都的正宗做法。把盆放到廚房整塊大理石的台麵上後，戴安娜甩了一下柔美的胳膊，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著像舞蹈演員一樣的風韻。

 

“來，阿姨帶你到樓下玩。”秦曉蓮牽著戴安娜兒子的小手，帶他來到樓下起居室。起居室地上是一個大大的玩具箱，戴安娜的兒子見了，便跑了過去。

 

這是一個半地下室，一麵牆全是玻璃窗，即使樓下也能看到風景。跟窗戶對著的那堵牆背後是地下。這裏雖然夏天涼快，但冬天還是會覺得陰冷。秦曉蓮自己很少下來。開party倒是很方便，孩子們在樓下瘋玩，不會影響到樓上。起居室連著一間很大的bonus room，裏麵放了一個乒乓球桌。陳思誨當年在中國到處找地方打乒乓球，如今家裏就有球台，他卻很少玩。他嫌秦曉蓮打得太臭。

 

門鈴又響了。陳思誨此時正坐在離門不遠的書房用電腦，他見秦曉蓮沒過來，就自己去開門。來的是一對夫婦和一個高中生兒子。陳思誨不認識。

 

“你是曉蓮的愛人吧。我和曉蓮剛認識不久，我兒子Peter和你家Ben一起考進了交響樂團。我們倆有時Carpool送孩子。”

 

陳思誨透過黑邊眼鏡悄悄打量了一眼門口的女人。她大概四十歲左右，看上去很知性，很有氣質。白皙的皮膚，很精幹的短發。她戴了一副很時尚的眼鏡，透過眼鏡仍可以看到她明眸如水。她穿了一條灰白的牛仔褲， 上麵穿一件藕荷色的Polo短袖T恤。陳思誨心裏顫動了一下，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歡迎，請進來吧！Ben，your friend is here!" 陳思誨回過頭衝著屋裏喊，房子太大，不知道Ben躲在哪個角落，聽到了沒有？

 

秦曉蓮此時也跟著門鈴聲來到門口，她拍拍陳思誨的胳膊，介紹說，

 

“這是胡愛萍，和她愛人。她們的兒子Peter小提琴拉得可好了，上過咱村春晚。 咱家Ben要有人家一半就好了。我也有錯。愛萍是典型的虎媽。”

 

“我叫夏誌強，剛從中國回來過節。”胡愛萍的丈夫說著和陳思誨握了手。

 

“哦，對了，思誨，你不是想了解海歸創業嗎？你們聊聊。”秦曉蓮建議說。

 

其實秦曉蓮今天請客的主要對象就是這家人。她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兩家人走得更近。尤其是為了他們的寶貝兒子Ben. 兒子是獨生子，從小沒有玩伴。加上秦曉蓮望子成龍，而胡愛萍的兒子處處優秀。她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讓自己兒子多跟人家學學，受點好的影響。其次丈夫陳思誨人到中年，躊躇滿誌，看國內同學個個升官發財，做著老板，而自己還居然做著技術苦力，心有不甘。他也時常打算回國創業，又覺得年紀大了，怕折騰不起。聽說胡愛萍的老公在國內的公司已經有了起色，甚至打算在美國上市。這次他中秋節回來，正是一個大好的取經機會。

 

陳思誨握著夏誌強手的同時，仔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從長相上配不上胡愛萍。他個不高，猛一眼看去感覺比胡愛萍還矮。中年發福的跡象十分明顯，大概是在中國應酬多，常喝酒吃飯館吃出來的。臉上也似乎有些斑點坑窪，和胡愛萍那張幹淨白皙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概是郎才女貌吧！陳思誨心裏想，能回國創業的人多少有兩把刷子。

 

他們一起來到廚房。胡愛萍端來的是一大鍋清淡的魚湯。她打開鍋蓋。一股香氣立刻撲出來。乳白色的鮮湯，上麵飄著幾塊鬆軟的豆腐和幾朵新鮮的香菇。她把帶來的一小袋香菜和蔥花撒了進去，它們漂浮在湯麵上，鮮豔的綠色立刻讓一鍋湯充滿生機。

 

“哇，好香！”陳思誨湊過來，由衷地讚歎道。

 

電話鈴聲響了。秦曉蓮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兒，就說，“行，那你快著點兒。”

 

她放下電話，衝大家說，“任馨和甄帥兩口子堵在路上了，讓咱們不用等他們，先開吃。”

 

 

[卜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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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青]

沙發！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