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3-22
當記者采訪Chaplin的時候,暈了:因為他麵前的Chaplin是一個1.68m,矮小且孱弱的男人;神經緊張,跟人打交道時明顯地有著Social Anxiety特征。不僅如此,他一生隻受過二三年的不正規的學校教育,講一口害羞的英國腔。記者於是總結到:如果他到紐約任何一家公司求職都會被拒絕的,因為他在美國現代社會裏根本就是個無用的人。
有時也在想著,是什麽讓這樣一個不符合現代精神的人開創了無聲電影的新紀元呢?
首先,極端貧窮的生活和家境,盡管讓他吃不飽,長不高,心靈飽受煉獄般地折磨,但卻讓他的精神方麵得到極大的發展。他要用想象,用其它方式如他熟悉的戲劇破殼而出,來表達自己,救贖自己。他也說了:我隻能做這個,如果他還能做好其它的,也就去做了。
其次,單純,專注與執著。他覺得他隻能做個演員,所以,象阿甘一樣,他用他的所有身心來創作電影和表演角色。他盡管隻受了二三年教育,但他從家庭和社會這個大學堂體嚐了別人幾代人都沒有感受過的社會百態,生離死別,極地孤獨。他的思想是深刻的,超越這個時代,極具哲學詩意。如果你讀他的自傳,看他的電影,你就會知道,他的內心是個活火山,深沉磅礴又蓄勢等待迸發。他的Modern Times, the Great Dictator的出現並不是空穴來風,是他冷眼看這個社會的真實體現。
Chaplin是個單純的人,他的單純表現在生活上,他能摒棄虛榮浮沉的社會影響,而能專注於他的創作。象他這樣家境的孩子,大多都如他父親一樣成為酗酒者了,而他沒有,他一生基本沒有電影之外的嗜好。他的單純還表現在他的藝術認識上,他總能透過事物表象而看到內在本質,並直指人心地用喜劇方式來表現社會形態;他不需要虛偽矯飾,因為他早看透了世界和人生。一般尋常百姓不會達到這種境界的,因為浮生倦客一般都是社會庸人,人雲亦雲,亦步亦趨,頂多落個自戀。
Chaplin是個單純的人,他在當時是電影界票房價值最高的人,但他把所有的錢都用在拍電影上了,其它方麵,他不太懂,也不需要懂。如怎麽買個豪華的車,他也試過花個大價錢不講價買下個好車,車到手後,他覺得這種行為很無趣。他把錢都用在無止境地追求他的電影質量上了。如City lights電影,光拍他第一次與賣花女的相遇,就拍了200多次。正是因為他的投入,所以,我們才能看到他的一流的高質量的創作與演出,和他對電影藝術創新的體驗。
參加了一個Social Anxiety的小組,發現裏麵大量的是電影相關從業人員;通過Chaplin,覺得這一點也不稀奇了,因為上帝是公平的,他讓你在一方麵堵住了,又開了一個口讓你的才華從另一個方麵出來。電影和藝術是最好的表達方式,因為他們屬於神性。
我覺得自己也有著Social Anxiety特質,常為之煩惱。
象這個記者所說的,這個社會不太理解和寬容這類人,因為大家都想著表達自己的social skills,總想講些廢話來表現自己還與這個群體合拍,與這個社會投緣,即communication skills。現在西方社會已越來越注重這個問題:覺得這方麵強調得過了。
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我在與別人閑言中,將所想的全說了,還會寫嗎?寫作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說話,就是表達;一份簡單,一份自由,一份心的律動。
一般藝術愛好者,心靈都會相對豐富些;極端者會如Chaplin一樣,如梵高,尼采,他們的缺陷成為藝術家的特征。而在這個社會,更多的則是流連於象我參加的Social Anxiety組織裏的個體,他們有的人不得不通過服藥來控製自己的社交緊張症。
不管怎麽說:成大才者,秉性必異;與其趨附這個社會,不如追尋自己的內心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