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中國話劇,就不能不提《茶館》。這部話劇自六十年前首演,幾經修改停演…拋開意識形態主導文藝的痕跡,歲月磨洗後,依然是不朽的傳世經典。《茶館》的成功是從編劇導演演員集成的結果,老舍焦菊隱鄭榕藍天野英若成黃宗洛…“每個都是閃著光的名字”,當然更不能不提於是之! 曹禺言:《茶館》是中國話劇史上的瑰寶,於是之是撐持這塊瑰寶的平民藝術家。於是之被稱為“話劇界的梅蘭芳”,但他稱自己為演員。
以前對京劇迷很不理觧,同一部戲同一演員聽多少遍還是如癡如醉。《茶館》讓我多少有了些類似的體驗,每次看都覺得是聽覺視覺心理的多重滿足。雖然是悲劇的結束,但電影版話劇版都觀看過幾次後,微微地從感情上隔開一點,反而更能欣賞於是之先生的演技:從年輕時爽利圓潤地應對各色茶客,到老年屈膝弓背遲緩而略僵硬的動作…每句台詞每個動作都那麽恰到好處! 一九九二年《茶館》原班人馬做告別演出,劇場爆滿,連走道都是人,場外小一百多人一直等到演出結束,隻為看看演員謝幕。 幾年前的電話視劇,看了幾集果斷棄劇,裏麵的王掌櫃精明有餘善良不足。王掌櫃當然精明,但善良也是底色,“一輩子的順民,沒做過缺德的事,沒做到傷天害理的事”,我心目中,於是之就是王掌櫃,王掌櫃就是於是之,無人替代。
於是之曾做了八年人藝副院長,他任職的那些年,是人藝新劇繁榮新編劇成長的幾年;也是他心力疲憊的幾年。文人氣質的他在行政與人事管理上顯然不及舞台上得心應手,得罪人也是在所難免。“人藝這一鍋不好辦,出一次國打爬下倆兒,分一次房躺醫院仨兒”(人藝編劇語)。舞台上的藝術家卸妝後也是普通人,於是之先生後來得病,或許和那些年的不愉快有關。曹禺曾說,與人藝,是幸;與是之,是不幸。如果他不做領導,或能在舞台上創作出更多讓觀眾難忘的人物形象。
朋友評價他:自尊又自卑,高傲又謙卑。這樣的性格養成和成長經曆有關。他父親早逝,他和祖母母親在本家親戚的接濟下免強渡日,後來接濟也斷了,便靠典當維持,他住在大雜院,鄰居都是窮人,這段生活他在一篇幼學紀事裏有詳細描述。這也為他日後塑造人物形象積累了深厚的生活基礎。 於是之先生少時失學,卻沒停止過學習, 他說:我尊重書生氣學者化的同行,在他們麵前我自漸形愧,學習之心油然而生…演員必須是個刻苦讀書並從中得到讀書之樂的人,或者他竟是一個雜家。
他從二十出頭扮演《龍須溝》裏的程瘋子就一鳴驚人,首演《茶館》時也不過三十多歲,從藝幾十年,飾演三十多個角色,被評論家稱為大師,而他說:大師不能滿街走,我不是大師,隻是演員。老舍當年看過《茶館》後,給他寫了一橫幅:努力如是之者,成功其庶幾乎。他收藏在櫃子裏,連親近的朋友也是多年之後才知道。
於是之先生的藝術成就高山仰止,影響眾多晚生後輩;窮苦出生而好學上進、認真做事卻低調作人,值得受人尊敬。他的朋友稱他:有風格的演員,有風骨的人。
於是之先生在五年前去逝。在“大師”“藝術家”滿街走的今天,我們更懷念這位平民藝術家。
“於無聲處千古是之”。
歡迎到訪!可能是唯一的電影形象吧,也是很出彩的。
歡迎到訪!現在的娛樂圈"無法弄"…
歡迎來訪!他是真正的大師。
現在的娛樂圈…哈哈 以前還和藝術靠近乎:“您在我這坐坐,我臉上有光”;現在,“被資本裹脅”?別逗了,說得好像自己被逼無忍似的,實則是主動對資本投懷送抱:“誰給錢,我們給誰賣力氣”。
太多的名人盛名其實難負,於是之先生的名氣小於他的成就。
再看如今小鮮肉,整容臉橫流的藝壇,中國人的欣賞水平咋就變的這麽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