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經有一會兒了,望著天花板腦袋有一瞬間的呆滯,有些迷糊。身下的床鋪很軟,整個人像陷進去一樣,令我有些倦。
“你醒啦。”那個人說完,遞了一杯水到我跟前,接著又說,“喝杯溫水吧,暖暖身。”,抬手接過水,突然驚醒似得猛地一扭頭,看到來人,長呼了一口氣,“是你呀。”
“嗯,你要吃點什麽嗎?我給你去買。”他輕輕的開口,但總是瞄著手腕上的表。不想再麻煩他,對我來說算是陌生的,“不用了,太麻煩你了一會兒我自己煮點粥就行。”說完朝他笑笑。
“算了,我還是不太放心你一個女孩子這樣在家。”他瞅著我有些發白的臉,雙眼擔憂的看著我,下了決心似得說道。感覺肚子沒那麽難受了,我邀請他道,“那不如我們去小區門口那家粥鋪吃點吧?”看他要給我買吃的就知道他不會做飯。
事實證明我這個決定是好的,他馬上就答應了。虛扶著我起來,體貼的替我披上衣服,我下意識的拿手一擋,身體不自覺得僵硬,隨後才尷尬的對他笑笑說,“我自己來吧。”
“你一直都是這麽悶悶不樂的麽?”他倒退著走,目光直直的看盡我的眼中問著,迎麵吹來的風使他看著我的眼神更有深意。“為什麽這麽問?”我低著頭掩飾著眼中莫名的不安。他看我如此拘謹,沒有再追問,噗的一笑說,“看你這樣子,像個垂暮的老朽一般,一點活力都沒有。”,“是麽!”用怪怪的語調說完,惡作劇般猛地衝上去撓他癢癢。“你耍詐啊!”說完不甘心的也來攻擊我,笑聲好像布滿了整個道路。嬉笑間隱約看到杉樹枝頭的芽簇已經頗為肥壯,嫩嫩的,映著天色閃閃發亮。“哎呀。”身後的人尖聲叫著,後背不小心撞到一個人牆使我慣性的往前,他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溫聲說,“小心。”我點了點頭,轉身想道歉。
她輕哼了一聲,眼神輕佻著,明顯帶著鄙夷說道,“喲,這麽快又跟別人好上啦。哪裏找的野男人啊。”沒等我的道歉說出口,就強硬的把它咽了下去。她旁邊還站著一位衣著打扮高貴的婦人,穿著低調奢華的皮草,頭發高高挽起,手腕上係著一條水晶鏈子,纖細的手指上帶著寶石戒指,與耳上的紅寶石耳釘相得益彰。她舉止優雅,氣質非凡,但略皺的眉頭,眼神中卻不乏示著些許嫌棄無一不讓人覺得難以相處,“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我麵上清淡的笑意盡數掩去,慢吞吞的說。她朝我翻了翻白眼,卻礙於旁邊的人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郝小姐,不介意一起喝杯咖啡吧?”,站了片刻轉身不好意思的對他說,“今天我有事,下次我請你吃飯。”,他點頭默許了,輕彎著腰湊到我耳邊說,“我的名字叫,許墨。”
看著坐在對麵的兩個人,隱約覺得事情不妙,來者不善啊。又想起剛才那位貴婦的神情,臉色不由的一變,還是彎起嘴角禮貌的問,“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於堯未婚妻與貴婦人相視一笑,就離開了留下那貴婦人。
“我是於堯的母親。”她先開了口,略微抬起下巴,然後淡淡一笑。她笑的很美,年齡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麽痕跡,但卻笑的很疏離。
我一聽,果然與我猜測的一樣。我柔柔的笑著說,“你好,阿姨。”,她拒絕道,“你還是叫我李董事吧。”,我隱去笑容,尷尬的坐著說,“你好,李董事。”
她儀態端莊的端起茶微微抿了一小口,才說,“想必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對於她的直接,我麵色不由一冷,微微嘲諷的說道,“讓您千裏迢迢來L市找我,晚輩榮幸至極。”,她聽出了我話語中的刺,微有些薄怒,“你.....”,她又端起茶微抿,半秒鍾已經把眼裏的怒意斂去,複又溫和的一笑,“好,我希望你能走的更遠不要再和於堯聯係了。”說罷拿出一張支票,我瞟了一眼心中暗想,還真大方。明裏卻麵不改色的坐著,冷淡道,“你們有點錢的人的招數就隻有這個麽?”,想必是經過風浪的人,平靜的開口,“這個是最有用的招數,不是麽?”,我眸光一冷,絲毫沒有在意她的諷刺,有些泄氣道,“是的,你說的沒錯。”我伸手拿過那張支票,舉起來對她示意,輕歎著“沒想到李董事如此大方,我代表貧困孩子們感謝你。另外捐款完後我會把有關證明寄到於氏讓所有人都知道李董事你的好心。”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向上提了兩度,咖啡廳靜了一瞬,摻雜了各種情緒的目光落到這邊。看她握緊杯沿的手微微顫著,許是被我這個舉動氣得夠嗆卻不能表露,毀了她高貴典雅的形象,想到這心中騰起一串歉疚的小火苗。看她沒有說話,繼而乘勝追擊的接著說,“那麽,告辭了。”,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說,“且慢。”,我眨眨眼看著她。她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讓我失望,果然有段數。“聽說你父親在尋找合適的心髒。”她懶懶的抬起眼看我,有些不屑。“是的。”我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可以幫助你。”她慢慢的說道。突然間,好像整個咖啡館都安靜了,我愣愣的看著她,她似乎看透了我的搖擺不定與內心的惆悵,她接著說,“隻要你離開他。”突然我笑了,笑的狂妄,笑的悲傷,“你贏了。”我感覺到了語氣的不平穩,努力想要壓下心中的東西。穩了穩神,腹部又有些抽疼,“我可以不去找他,其他的我做不到,我想您有信心看好您的兒子的吧。”
打開家門終於是撐不住了,扶著桌沿癱軟在地上。維持著微笑的表情已經僵硬,我想我們是真的結束了。回想起最後他未婚妻趾高氣昂,傲氣的對我說,“你,鬥不過我的。你拿什麽來跟我鬥。”。緊咬著嘴唇,強撐起自己站起來,心疼夠了就麻木了。對著鏡子裏強裝堅強的我說:郝月,雖然你再次失去了愛情,可是你能一直守護者家人,多好。難道這是我前世今生任勞任怨的嘉許麽,我無聲的笑了,若是這樣也不壞,起碼沒有比這更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