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是血,上嘴唇血泡的部分已經變型,鼻孔出來的血開始凝固,右側頸項鎖骨位有一大塊的皮已經消失,直接看到的是組織液滲出與鮮血的混合,還可以隱約看到白色的像是喉骨那樣的東西似的,再就是手臂、膝蓋骨等地的大麵積挫傷,鮮血正在不停以往外淌,整個就是一個血肉模糊慘極了的僵屍樣子。
我們剛剛參加完一位社區老人家的葬禮,總共不到二個小時的時間,不想回到家裏,第一眼見到兒子時竟是上麵描述的樣子。我當時的感覺是頭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沒等我看清楚,兒子衝進了洗手間,不讓看,隻是說:“對不起,媽,沒什麽事兒,我先洗個澡就好了!”然後就把門反鎖了。
當媽的明白一定是玩滑板又出事了,其實兒子愛上滑板與我有很大關係,很小的時候我帶他去滑雪,他一下就喜歡上了,而且一上來就是滑雪板,當時有位冰球教練主動找他,想讓他參加冰球隊,我當時覺得冰球太不安全了,那麽大的衝撞,當然不想他參加,兒子當時看了看我的眼神,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對那位教練說:“我已經有太多的運動了,冰球就不打了吧” 。作為母親不讓兒子從事太危險的運動,應該是一種直覺。無奈滑雪的季節總是很短,而滑板則恰恰可以在其它季節玩,就給他買了一個兒童滑板,沒成想,卻成了他的最愛。幾乎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兒就是在自家的車道上玩滑板,還時不時從網上看別人的錄像,自己跟學著,很快他就開始學習那些滑板的跳躍動作,越玩越高難,最初是在自家車道上滑,我們給他買了頭盔、各種護套,他卻一律不用,而且指著錄像上的人說,:“真正滑板的人是不用這些保護裝置的。”經常隔三差五的身上不是這碰破了,就是手掌上又加了新疤,我一看到就皺眉頭,他卻一點不當會事兒,還故意氣我說,他喜歡這些疤,看上去很酷。後來發展成竄梭於我們鎮上的大街小巷,成了他往返朋友家、鎮上商業中心的交通工具了,我們的小鎮:依山伴湖,四季風景真是美到爆的那種,所以坡道路段很多,他說這正是滑板的好地方,其實也正是危險大的地方。鎮裏認識我們家的一些成人家長也會提及在路上見到了我兒子,我覺得他們的話裏暗含著一種擔心。
自從我意識到他的滑板運動已經非常危險了,我們夫妻倆就開始想盡各種辦法、絞盡腦汁采取一切辦法想著如何避免他的危險,我們也與兒子認真的談過一次話,明確與他規定:不可以把滑板當交通工具,他也是同意的,但很明顯他是陽奉陰違,表麵答應,實際仍舊是我行我素,沒把我們的話當會事兒。典型的青春期男孩的行為方式。
真是應了那句話,早知有今日,當初說什麽我也不會給他買滑板。所以說作父母在幫孩子選愛好時,要特別當心,像我這種因為他喜歡就買了,沒有考慮到如此嚴重危險性的做法是很愚蠢的,特別是像我這種無法承受危險壓力的母親情懷,則更不應該把過份危險的運動項目過早的讓男孩子嚐試。教訓深刻!
小學就開始滑板,一直到現在,轉眼明年就要上大學了,他說:“他可以在大學校區裏滑板,這樣不但光是節省了時間,也不用買車了。”怨不得他不像其他高中生那樣急著學開車呢?還是因為最愛是滑板呀!
沒幾分鍾,兒子從浴室裏出來了,滿臉的血算是洗掉不少,但真正的傷口全都可以看到了,每一處傷在兒身上,當娘的卻一樣是痛在心裏啊!兒子卻來安慰我說沒什麽的,我覺得自己有點支持不住了,理智告訴我必須去急救護理中心,因為傷口的麵積太大、太深,我們一家四口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本鎮的急救護理中心,周日的傍晚不用排隊,不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非常及時認真地接待了這個小夥子,他們可能是見得多了,知道心最痛的是母親,兒子在整個過程始終很紳士風度,一直淡淡的微笑著,不論多痛的藥水。醫生在看了片子以後說他很幸運,沒有真正傷到骨頭以及眼睛和牙齒等主要部分,目前看還隻是皮肉之苦,他們為他做了消毒清洗和包紮,看看明天是否有什麽大的問題,讓我們再及時找她。
我真希望兒子呀,這次的痛你是否可以記住了,因為下一次可能就不會這麽幸運了,人生無常,生命無價,滑板就真值得你付出這麽多嗎?
待續
我一朋友的孩子愛攀壁,他就有點糾結,他希望孩子玩的好,但怕玩的太好,等到十幾歲給你爬高層去了。
我兒子小時候喜歡澳式橄欖球,看了兩次他們的比賽,兩次他都撞得流鼻血,於是堅決不讓他再打橄欖球了。朋友同事都說我不應該,誰能理解當媽的我什麽叫應該呢。這麽多年過去了,兒子早已經不記得啦,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