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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入深,牆上掛著的時鍾又在一聲悶響聲中提醒著深聊中的母女倆人,先前母親曾說沒有了睡意,但她畢竟已是一位近七十歲的老人了,時候已經盯不住太久了,她滿臉密布的皺紋在一聲聲哈欠中顯得更加的疲憊和老態。看在眼裏的林靜盡管心裏還有十二分的不舍,但也隻能就此徹底打住了。
“剛剛還在誇口,現在已經敗下陣來了,媽,咱們這段評書今天暫播到這裏了,明天或者後天繼續,隻要是您一有工夫,反正我肯定就是那個雷打不動的聽眾。現在咱們先說到這兒吧,看看您的哈欠打的聲響,快趕上嶺頂唱山歌的啦,您趕快去睡吧,不能再耽擱啦!”
雖說是為了安慰母親為自己所闖之“禍”所勞的神,但那份母愛的深情卻在她心裏早已收骨入髓。現在她不禁心疼起這個生她養她的人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惹的騷,母親現在都不知做了第幾個夢了。
“是該睡去了,我這身子還是比我這嘴巴來的實在多了,看你這大眼瞪小眼的勁頭,看樣子讓你聽一天,你也不會累的。明天你不上班了嗎?什麽事都是拗著自己的性子來。急頭白臉的,沒個輕重緩急。就是說書的也得容個工夫,留個餘地不是?”
她看了一眼女兒,還是一臉的意猶未盡,以為女兒還是癡心未該呢,不禁又幹脆的補話道:
“那些個不重要的人,不必留在記憶中浪費腦容量。也別為了那些不該發生的人去傷神去費腦。你剛活到哪兒呀,今後的路還長著呢,別讓那些不重要的人影響到自己有限的心情。”
“您說哪去了,我的心情哪那麽好就那麽容易偏離軌道呢,對上眼的人,還要看值不值得呢?兼不兼容呢?再說喜歡又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情,就是我想等一場微風,天黑不配合也沒用呀。”
“等一場什麽樣的微風呢,你雖是不年輕了,病急也不能亂投醫,總得騰出工夫來挑個正經的人是不是?總不能連個品行都不論了吧?品行這個東西可是個金不換的玩意兒,當然我指的是好品行,如果相反就差事了,你怎麽也招架不住今天缺個角,明天裂個縫,那就真離坍陷不遠了。”
“您以為我真眼濁呢,您就放好心吧,一分一秒,一根一毫都差不了。”
母女倆個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從客廳走回了各自睡覺的房間。
回到房間的林靜雖是躺在了床上,可是她的兩個眼皮仍像被兩根繩子牽住了一般,雖說現在已經不講老趙了,可是她的腦子卻陷入了另一種沉思中。人們都說: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這個女孩肯定是個悲劇了,她的離去打破了老趙平靜又任性的童年,也中斷了他曾經擁有過的美好。對於這個女孩他從最開始的喜歡以至最後升華到了愛。如果一切安好正常,長大之後他們一定會是一對人見人羨的夫妻了。可是命運偏偏把這美好的一切撕成了一張張的碎片。也就生成了一片無法冶愈的創傷和沉澱。如果一個用情至深的人無法從回憶中獲得解脫,那將會是怎樣的空白等待著他呢?當然每個人所延伸的道路各有不同。這個經曆單就老趙而言,也許他的情感記憶永遠封存在了那個女孩身上,也可以這樣說永遠封存在了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身上。所以他對於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一直情有獨鍾而不能自拔。欣賞是愛的原始階段,男人們對於愛又總是以下半身做為原始的回複,如果可能的話。情和欲說白了是拴在一起的。或許他從來還不知道什麽是愛,隻是愛了一個童話而已;那個野菊花開了的窗台,那個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那個美得如此幹淨的身子,那個曾經兩小無猜的心心相映。在那個他們曾經自以為陶醉的天堂裏。現在卻隻剩下枯骨入土,隻剩下萎謝、混俗和墜落了。
翻了一個身,她看了一眼窗戶外的天,天空已經把夜色慢慢的漂白了,天色漸漸的蒙蒙亮起來。林靜的思緒還是沒有離開老趙的身上,她還在接著剛才的思維思考著,並且極其的具體:
或許他還無法從少女纖細的裸臂中自拔,或許他更無法從少女特有的芬芳氣味中醒來。或許他還無法忘記那張凹凸有型的小臉,或許他還根本無法從少女飄逸的碎花連衣裙中把自己弄醒,所以他無法忍受一個女孩走向女人熟透之後的樣子。無法接受那片無聲無息毛茸茸稚嫩的匆然消失,那種幼稚與天真的完美結合。或許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此自己心動的理由,痛在他的身上轉化為一種銷魂奪魄。刺心的絕望得以在另一個空間之中轉化為了一種畸形的欲望。
第二天林靜被一陣陣叮叮當當的響聲叫醒,她循著聲音望去,父親一個人正在廚房裏幹著自己不熟悉的工作,一會兒鍋撞著盆了,一會兒又是碗碰了沿的。一會兒又把醋當醬油錯倒了,自己不禁小聲的罵著自己,廚房裏是一片陌生的喧囂。醒來之後的林靜感覺自己的頭蒙蒙乎乎的,整個夜裏自己才睡了兩三個時辰,她想給單位打個電話,調休半天,打算下午再去上班。
穿上簡單的衣服便走去父親所在的廚房,看著父母住的房間的房門微俺,便從門縫裏探了一眼,看到母親紋絲不動的還躺在床上。往常這個時候母親應該在廚房裏忙碌的時間,雖說昨晚睡得是晚很多,但她現在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不禁心裏多了幾分的緊張。便改去了廚房的想法,躡手躡腳的開始往母親的床邊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