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欲將“紅色帝國”引向何方?
作者: 潘晴
習近平欲繼承毛澤東的衣缽,說明了他的狂妄和愚蠢,毛自己尚且無法找到一條正確的國家發展之路,又能給你這個徒子徒孫帶來什麽幫助呢?鄧小平雖然在國家發展方向上比毛務實,但僅靠“黑貓、白貓”的“中國特色”,並不能把中國帶向未來。鄧時代的治國之道已經走到了盡頭。一個大國靠“摸著石頭過河”是沒有出路的。毛澤東曾經想開創一個新時代,得到的卻是一個貧窮、饑荒、恐怖的時代,鄧小平也決心開創一個新時代,卻變成一個物欲橫流、金錢至上的腐朽時代。習近平要打通“前後兩個三十年”,那隻能是將兩個時代的罪惡疊加在一起,從而打造一個更加邪惡的、恐怖的“紅色帝國”時代。
正當海內外媒體聚焦香港“七一占中大遊行”,和習近平拿下軍中“大老虎”徐才厚之際,七月一日,中共黨刊《求是》雜誌發表了題為:“正確把握全麵深化改革的方向、總目標和方法論”的署名文章。文章強調:改革是社會主義製度的自我完善和發展,不實行改革開放死路一條,搞否定社會主義方向的“改革開放”也是死路一條。文章指出:一些敵對勢力和別有用心的人也在那裏搖旗呐喊、製造輿論、混淆視聽,把改革定義為往西方政治製度的方向改,對此,習近平同誌鮮明地指出:這是偷換概念,曲解我們的改革,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們要洞若觀火,保持政治堅定性,明確政治定位。
通覽全文,其核心要點可以歸結為這麽幾句話:
1、堅持“四項基本原則”這個立國之本,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全麵改革的實質是:改什麽、不改什麽,有些不能改的,再過多長時間也是不改的。
2、頂層設計和摸著石頭過河的關係。習近平指出:摸著石頭過河,是富有中國特色、符合中國國情的改革方法。摸著石頭過河也是有規則的,摸著石頭過河和加強頂層設計是辯證統一的。
3、改革開放是決定當代中國命運的關鍵一招,也是決定實現“兩個一百年”奮鬥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關鍵一招。改革開放永無止境,停頓和倒退沒有出路。
這是習近平太子黨集團主政以來,中共喉舌對中國將走什麽道路的一次全麵表述。文章反映了習近平未來的執政路線。那麽,就讓我們來看看,習近平為中國設計的這條“不走老路,不走邪路”的“習氏路線”到底走不走得通。
一、習近平無法回避的曆史挑戰!
中國向何處去?一百多年來,無數社會精英意欲回答這個問題,其中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如何應對“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李鴻章當年的驚歎回蕩至今,成為每一代中國領導人都必須麵對的曆史抉擇!這也是習近平政權無法回避的曆史挑戰!
習近平政權,不管多麽想保住“紅色江山”,不管打出什麽新的改革旗號,都不得不麵對一個危機四伏的局麵。如果說,一百多年前,清政府改革的壓力,主要是來自外部,而現在的壓力,則主要是來自內部。不僅民怨沸騰的社會不滿窮於應付,來自統治集團內部的權力傾軋和利益爭奪,同樣是難解之局。
觀察家們認為:習近平如能高舉反貪大旗,成功擊敗政治對手,大權獨攬的話,便能改善這一切。不過,曆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毛澤東曾經不可一世,“一句頂一萬句”,但最終仍落得個孤家寡人下場。而習近平一無毛澤東的權威,二無實行政治變革的魄力,直到今天,仍在鄧大人“摸著石頭過河”的屁股後麵亂轉,又怎能應對“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挑戰呢?
自1840年鴉片戰爭始,古老的中國遭遇了西方以“船堅炮利”和新製度文明為後盾的強烈挑戰。中國人從“師夷之長技以製夷”到“中體西用”,再到“走向共和”,在西方的衝擊下,步履艱難地想走出一條新路。但自20世紀上半頁始,內外交困的中國,卻陰錯陽差地引進了蘇俄的社會主義。為此,整個民族付出了巨大代價,直到文革結束後,中國人才被迫放棄了“以俄為師”,重新打開國門,轉向西方開始尋求出路。
中國人由此意識到:過去,我們是在“現代化”上輸給了西方,也正因為“現代化”上的失利,使我們在世界的競賽中遙遙落後。不僅如此,因為“現代化”的缺失,讓我們在思維、觀念、意識等精神層麵與西方文明進程分道揚鑣。於是,我們和西方在各自的命運中行走,直到在曆史變革的大潮中相遇。今天,當我們蹣跚地走上“現代化”之路時,卻發現我們仍然跳不過人類文明進程的那些坎。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人自稱“摸著石頭過河”,但地球人都明白,中國人其實和西方人沒什麽兩樣,都是想過“好日子”的。89年坦克車開進北京,對學子們大開殺戒,讓世界驚出了一身冷汗。但隨後東歐、蘇聯相繼變色,冷戰宣告結束,證明了世界潮流的趨勢。中共在巨大的國際壓力下,隻能向世界再次敞開大門。西方資本家為之歡欣鼓舞,爭先恐後的為“改革開放”輸血,以為這樣就可以迎來“曆史的終結”?但中國的事情沒那麽簡單。門雖然打開了,天朝其實還是在玩一百多年前“洋務運動”的老把戲,“變器不變道”而已,一切都可以變,但“紅色江山”不能改。這些年來在中國,政壇權爭激烈,毛的陰影重現,GDP瘋狂增長,軍事力量抬頭,伴隨著紅旗飛舞,紅歌陣陣,中國又開始大聲對世界說“不”了!於是,西方又迷惑了:這個琢磨不透的中國,到底想要去何方?
其實中國要往何處去?中國人自己最關心,也最清楚,無非是像西方人一樣,過上好日子。特別是經曆了一百多年血與火的大起大落之後,中國人就更明白了,門既然打開了,再忍受像“豬”一樣的活法,豈不是自甘墮落,自絕於世界民主潮流之外?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文明的標杆就豎在那兒,這就是中國人要走的路,可天朝的統治者換了幾茬,卻仍然拒絕順應曆史潮流,還在那高唱“紅色江山永不變色”的陳詞濫調。
中國人開始變得不能忍受了,舉國上下,人心浮動,一場大的社會震蕩即將來臨,但統治者卻仍然在火山口上取暖,企圖用“中國特色”來抵擋變革的浪潮。曆史留給我們的參照是:一百年前,滿清政權在變革潮流衝擊下,不得不實行了“改革開放”,甚至開始了“君主立憲”——為挽救大清作了不少“頂層設計”,也推出了以“紅二代”為主的“皇族內閣”,企圖勵誌創新,但照樣未能保住大清江山的“萬年永續”,在世界潮流和共和革命的浪潮衝擊下,迅速地退出了曆史舞台。
十八大習近平政權主政之後,如何治理這個病入膏肓的腐敗政體?如何解決棘手的民生經濟和環境難題?如何在內政外交的雙重困境中,為中國找到一條正確的發展道路?這不光涉及到13億人的根本福祉,還關係到子孫後代的前途和幸福。所以一直是國內外媒體追蹤的焦點話題。而黨刊《求是》“兩個不走,四個堅持”的老調重彈,說明了中共統治集團對曆史潮流的無知,和維護一黨專製“家天下”的反動立場。
人們再一次看到,現代版的“兩個凡是”出籠,也再次為中國的前途而感到擔憂。曆史是否會再次重演難以確證,但不可否認曆史存在著驚人的相似之處,中國似乎又回到了一百年前“天朝”的處境,中國往何處去?再次成了不少中國人的念想。雖然習政權拒絕變革,不過,曆史也告訴我們,當變革大潮來臨時,往什麽方向走,很多時候並不以最高當權者的意誌為轉移。
二、“擊鼓傳花”已到末路
習近平的“兩個一百年”是什麽?我們不知道,百年之後,包括習在內的許多人都必將作古。關於中國的未來,無法用一個遙遠的畫餅來應付人們對現實的感受和不滿。人們看到的是,三十多年來“中國特色”的“改革開放”的弊多利少,已將中國的社會矛盾逼到了臨界點,這是鐵的事實,誰也無法否認,誰也無法逃避。
從胡溫時代開始,隻想“擊鼓傳花”維持現狀。而現狀卻是一團糟,而且是愈來愈糟。上下左右全不滿意,不光老百姓不滿,連黨國官員、權貴集團也不滿。雖然經濟一直在增長,中國人的衣食住行得到了改善。有錢人多了,買房子的人多了,旅遊的人多了,出國的人也越來越多。但與此同時,人們吃的食物開始變得有毒,空氣和水以及環境的汙染愈發嚴重,房地產開發的強占、強拆引起民眾越來越多的反抗。高昂的房價,造就了成千上萬的房奴,吸幹了老百姓最後一滴血。社保空缺巨大,醫保還遙遙無期,整個教育體係,從幼兒園到大學,完全迷失了方向,教育和學術徹底敗壞,淪為利益集團牟利的工具。
由於通貨膨脹和房價飛漲,中產階級的財富大幅度縮水,但他們的稅收負擔卻連續多年增加,政府財政收入每年以30%的增速提高,政府的三公開支,維穩經費直線上升。在國進民退浪潮中,民營資本從資源和基礎性產業中被徹底驅逐,總之,現在的中國,官權擁有一切,而民間正在失去一切。官民結構的失衡,從古自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嚴重。由此造成的官民矛盾,也臻於極致。人們的不滿和憤怒在增加,無論何地,隻要有一丁點的火星,就會馬上形成規模化的群體性事件,防不勝防。中國高能耗,出口導向型的經濟模式難以為繼,為了拉高GDP,政府盲目投入大筆資金,使得通貨膨脹高企,極大地抬升了經濟危機的可能性,未來的危機,將會是經濟危機和社會危機的重疊到來。
胡溫十年,改革大幅度倒退。意識形態從三個代表,退為空洞無物的科學發展觀。執政者完全喪失了話題設置能力,長時間失語,淪落為權貴資本集團的大管家。由於盲目維穩,壓製民間力量的成長,政治改革已成泡影。政法委全程操控司法過程,成為利益集團鎮壓人民的工具。整個中國冤獄遍地,偌大的國家,到處都是訴冤的人,社會戾氣越來越重,爆炸,凶殺,虐殺,砍殺等惡性事件,層出不窮。各個地方的政府官員和公安武警,時刻準備著應付隨時可能爆發的群體性事件,身心俱疲。維穩經費企高不下,早已超過了軍費開支,事實上已經接近無法承受的臨界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左派還是右派,體製內還是體製外的人,都感覺到了某種不祥。一個共同的感覺是,不變的話,可能要出大事。而習近平上台以來的作為,不是順應時代潮流,從政治體製改革入手,引導中國走出一條新路,而是急迫地抓權、攬權,除了高調反腐,整肅政敵之外,更全麵收緊了對社會的控製,憲政之路的討論被強行壓製,民間力量遭到瘋狂打壓。目前,整個社會無論左中右,民間官方,對此普遍感到失望甚至絕望,社會精英紛紛出逃,以至於人們驚呼:習近平比薄熙來還要狠!其實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從薄熙來的人生沉浮可以看到,薄熙來在文革中遭的罪比習近平大的多,但是,一旦薄熙來掌握了權力,他的反彈-回歸文革暴力政治文化-唱紅打黑,野心和欲望比誰都大。
習近平作為中共黑箱權力鬥爭的贏家,自然比輸家薄熙來更狠、更黑,否則也不可能登上大位。如今,社會的反彈,精英的出逃,實際上反映的是人們對現實的不滿和恐懼。對此,當局不會不清楚。但是,目前執掌最高權力的習近平,為了打造一個新的“中央集權”已經不顧一切了。中共政權已進入一個內部權力鬥爭和清洗的“高危時期”。而中共的統治,自毛太祖駕崩之後,統治權威就一直在遞減,江之後,真正意義上的權威早已不複存在。所謂“政令不出中南海”已是常態,中共的統治體係無論條還是塊,都出現了各行其是的現象,權力碎片化的現象日益嚴重,進一步刺激了中共黨內的競爭和內鬥。為了博出位,不按規矩出牌的現象會越來越多。黨內的左派和右派,都空前活躍。各派之爭,既是爭權位,也是在找出路。
三、沒有薄熙來的“重慶模式”
對習近平而言,如果能找到一種既能維持中共統治,又能穩住局麵,同時又可以促使經濟發展的路徑,當然是他求之不得的。從這個意義上講,“重慶模式”其實很對習的胃口。這個模式下的警察統治,媒體管控,以反腐名義的內部高壓,以“黑打”為手段的政敵整肅,紅色意識形態加上對外的民族主義,整齊劃一的城市管理加上改善民生口號,經濟上市場加國家資本主義,的確是一種威權統治的理想模式。隻要經濟上可以維持下去,老百姓接受這種統治模式,就可以實現紅色江山永固。不用說,這樣的一幅圖景,對習近平具有莫大的誘惑力。
李偉東先生曾經指出,這是習近平要走的一條紅色帝國之路。但這條路走到極致,就是納粹主義,或者說國家社會主義。當年的納粹德國可以獲得短時間的成功,是因為他們擁有一批狂熱的信徒,大多數德國人接受那樣一種國家意識形態,才可能形成氣候。而今天的中共,早已失去了意識形態魅力和操縱民眾的能力,龐大的組織機構雖然還在,但早已喪失了信仰。嘴上說不走西方的“邪路”,但各級官員的老婆、孩子以及巨額財富卻早已轉移到了國外。改革三十多年來,中共已經親手締造了一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一個拜金主義的社會。這樣的社會,已沒有任何理想主義的空間,哪怕是畫出“兩個一百年”的藍圖,和打著“實現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旗幟。人們不禁要問,中共自己信不信這個“大忽悠”?如果堅信這麽偉大的目標,為什麽權貴們的家屬和資產都要轉移到國外?也就是說,這樣的模式,不消外部的壓力,中共自己就玩不下去。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共的核心家族,大多成為利益集團的巨子,早已見識了國際化的市場,飽嚐了全球化的巨大好處,聚斂了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巨額財富。從這個意義上說,改革開放的最大獲益者,就是中共權貴集團和他們的家族。因此,對於他們而言,中國不可能不開放,尤其是不能不對西方開放。可以說,在近代中國的曆史上,沒有一個統治集團能像中共這樣,對西方世界有如此強烈的依賴。表麵上對西方的敵視,無非是安撫國內憤青的一種表演,一種對國際社會人權抨擊不得已的反應。中共當然不願意實行西方的民主製度,但卻死也不願放棄在西方得到的好處。所以《求是》雜誌才會繼續高唱“改革開放”的讚歌。
而世界民主化已經進入第四波,連一向保守的阿拉伯世界,都掀起了民主化浪潮。西方世界不可能容忍中國走向國家納粹主義。反過來,今日的中國,已經離不開這個世界而獨存。回到昔日孤立封閉的環境,權貴家族首先就無法忍受,當然,民眾也不會願意,城市的中產階級更不願意接受。從國際政治、經濟、外交現實的角度來看,如果“重慶模式”成為習近平政權選擇的話,沒有與世界為敵的決心,是根本走不下去的。當年的薄熙來走不通,今天的習近平就更走不通了。
毫無疑問,已打開的國門是關不上的,這些已經飽嚐資本樂趣和見識了現代化魅力的黨國權貴,死活是不願再去過“一窮二白”的苦日子的,所以人們大可不必擔心黨國真的會回到毛時代。重慶模式此路不通,但變化卻是一定會有的。因為繼續維持下去,多半要出事,出大事。曆朝曆代,除了外地入侵外,政權的崩潰,都是由於內部坍塌造成的,此起彼伏的騷亂,人心的普遍不穩,動搖了官僚集團的信心。雖然目前中國的社會反對力量未成氣候。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中共統治不會崩潰,盡管在這種情況下的崩潰,是一種玉石俱焚的亂局。體製內外都不想見到,但時局的發展,卻並不一定以統治者的意誌為轉移。
人們隻要冷靜地、客觀地看一下中國的現實,就知道在不改變中國製度結構的情形下,任憑是誰,任憑三頭六臂,搞什麽“換湯不換藥”的改革,都無法化解中國目前的各種經濟危機和社會危機。中共政權妄圖阻擋曆史的前進,守住權貴集團攫取的巨大利益,但中國未來的社會變革大趨勢,不會一直脫離世界潮流而停滯不前,這是誰也擋不住的。
四、中國社會已是一個風險極高的社會
中國正在急劇地變化中。習近平上台伊始就開始高度集權,加速收緊社會言論空間,對意誌形態的控製進一步強化。就控製力度而言,超過了鄧及後鄧時代。就權力集中而言,超過毛之後包括鄧小平在內的曆屆中共領導人。就目前的政治生態和社會不滿來說,中國正處在一個曆史的轉折點上,更準確地說是處於轉折的前期階段,即人們所說的——大變革的前夜。
而黨國體製,不是一個培養英雄的體製,它以逆淘汰機製摧殘俊傑、培養平庸,製造出一批又一批忠誠於黨國體製的“標準產品”。在習近平身上本來應該具有促使“黨性”發生變異的“雜質”,他在青少年時代就經曆了中共體製的殘酷迫害,父親遭到長期監禁,習本人也被當成“狗崽子”發配大西北進行勞動改造。如果一個人基於良知和直覺,會對這個罪惡的體製恨之入骨,從而選擇一條追求人性自由的道路。
但黨國的專製文化是畸形的,許多當年遭受迫害的“紅色貴族”子弟,改革開放之後,在他們父輩的蔭庇下,又獲得了飛黃騰達的機會。一批“紅二代”,依賴著這個黨國體製,享受了空前的榮華富貴,完全失去了對這個體製的反省和批判精神。習近平與這些“紅色貴族”後代不相伯仲,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徹底看透了中國政治的“曆史密碼”——專製集權的“金字塔”結構。於是,隱忍多年的紅色基因開始發酵,一旦登上大位,就再次墮入可悲的專製循環之中。
在筆者的觀察中,習近平的大權獨攬隻是專製政權的回光返照。這種變化並不是曆史的進步,更不是老百姓的福音。它是“紅色貴族”一次對“家天下”獨裁的回歸。“打通前後兩個30年”,並不表明中共會向人民讓步,回到“為人民服務”的年代,這隻不過是新政權在毛、鄧路線之間的投機和搖擺。所謂“三個自信”的內涵早已破產,否則還要“摸著石頭過河”幹什麽?中共政治口號的變化僅僅是應對社會壓力的舉措,是當局對嚴重社會問題作出的被迫反應。
如今中國社會已是一個風險極高的社會,這也是近幾年人們廣為關注的話題。對此,官方和民間有著相似的判斷,但在認識上卻表現出很大差別。習近平政權著眼於執政地位的穩固,它看到的是政治風險,其最大風險一是官員的腐敗,二是西方的滲透。腐敗對政權的侵蝕是它動搖了民眾對當局的信心和信任,而西方的滲透,被認為在政治、思想、組織、文化上已形成全麵和深入的態勢,從根本上動搖了中共政權的統治基礎。
在經曆了30多年的對外開放後,從邏輯上去理解“西方勢力的滲透”頗為荒唐,它所指的其實是西方民主價值觀在中國的廣泛傳播,“西方勢力”或“境外敵對勢力”是民主價值觀的具象所指,因為,對一個抽象概念是無法進行打擊的——打擊“西方勢力”隻是借口,目的是打擊其在“國內的代理人”,而這些“代理人”,如今正活躍在互聯網上,大學講台,民間沙龍,維權現場,活躍在中國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對於老百姓來說,最擔心的是官權腐敗對民眾的傷害,以及經濟惡化和生態環境惡化對民眾生活的影響。人們從腐敗中看到的是權力掠奪社會的本質,而環境風險更與他們的生命和健康息息相關,為保護環境而引發的群體事件,成為近年來最常見的社會反抗。經濟和金融風險成為熱議的公共話題。房地產的巨大泡沫、地方政府債務危機、銀行壞賬的壓力前所未有、產能大量過剩、社保基金的巨額虧空,每一個方麵都積重難返,都具有易爆性,不但關係到社會經濟安全,也與老百姓的生活密切相連,充滿種種風險的經濟一旦在某個地方出現失控,就必將發生多米諾骨牌式的連鎖反應,引起整個社會的強烈動蕩。
中國是世界上貧富差距最大的國家之一,貧富懸殊多年以來就是嚴重的社會問題,其重大風險就是促使社會不斷分裂和對立。當局不但沒有采取有效措施去逐步縮小這種差距,反而由於製度原因使之更加固化。用權力聚斂財富不但是一個普遍現象,而且在財富的數量上也已達到十分驚人的程度,這從被查處的貪汙腐敗案例中得以窺見一斑。身處社會底層的大多數民眾則卑微而貧困,其中“農二代”尤其醒目,他們將是城市邊緣群體和貧困人群的主體,也是所謂“三低”人員(年齡低、收入低、教育程度低)的主要組成部分,一旦社會動蕩,這部分人將對社會秩序形成不可低估的衝擊。
五、走向未來,毛鄧之路均不通
促使中國社會發生變革的因素不僅是政治因素,更是社會因素。對權力的過分專注和一味追求,必將使執政者陷於權力惡鬥,無暇顧及巨大的社會風險,造成治理上的重大盲區,進一步激化社會矛盾。習近平上台以來的施政舉措,已打破了人們對“中國夢”的幻想。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習近平的“深化改革”,卻賦予了“打通兩個三十年”和重提“四項基本原則”的內涵,它不是人們期待的憲政夢開始,而是中國人憲政夢破滅的標誌。
毛澤東統治了中國27年,他的時代隨他的生命一起終結了,鄧小平的權威和權勢遠不及毛澤東,但卻影響了中國30多年,而且在後鄧小平時代的10多年中繼續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今天習近平的發展策略雖然有所變化,但仍然沒有脫離鄧小平的總體框架。從統治的角度看,鄧小平比毛澤東無疑更為成功,這得益於他務實的、機會主義的政治手段。高度集權看似更有利於統治,但實際上卻損害了整個社會的積極性,相比而言,柔性獨裁似乎走得更遠一些。
權力是一種充滿誘惑力的美酒,引誘政治人物拚命暢飲,乃至完全忘記了它的烈性,直至酒精中毒而暴斃。在權力的誘惑麵前能夠自我節製的人很少。俄羅斯總統普京常被人稱為普京大帝,但與習近平的強化集權相比,普京更懂得節製,他的集權也具有更大的包容性。雖然他推行威權式的民主,但蘇共解體後建立的民主製度框架沒有被破壞,言論自由得到了基本的尊重;雖然他眷戀權勢,但他一再成為普選產生的合法總統,卻沒有違反公開的遊戲規則。
看來習近平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文革的陰影,迷信的仍是毛澤東君臨天下的權力壟斷。而毛澤東時代已一去不複返了,毛時代的荒誕早已被曆史所證明,更重要的是,毛澤東帝王式的統治與世界民主潮流背道而馳,毛的理想根本就不是人民自己的理想。在當今時代的政治文明觀念中,政治家必須盡量迎合和滿足民眾的願望,民選政治家自不待言,它本身就是民主的規範,而一個明智的威權領導者也無法例外,如當年的蔣經國、李光耀和今天的普京。
習近平不是很欣賞普京嗎,那麽請認真看看普京是怎樣理解現代威權真諦的。普京雖然強硬,但他的強硬並不是針對俄羅斯人民的,包括政治上的反對派。從中國人目前的處境來看,他是民主的,當然從西方自由民主的價值觀念出發,他又是專製的。但他並沒有突破民主政治的倫理底線,在迎合多數選民上更是一位高手,這也是普京的明智之處和高明之處。相對比之下,紅朝的曆代領導人,都不具有現代政治領袖效法之處,他們隻是一代獨裁者消失的背影。
習近平欲繼承毛澤東的衣缽,說明了他的狂妄和愚蠢,毛自己尚且無法找到一條正確的國家發展之路,又能給你這個徒子徒孫帶來什麽幫助呢?鄧小平雖然在國家發展方向上比毛務實,但僅靠“黑貓、白貓”的“中國特色”,並不能把中國帶向未來。鄧時代的治國之道已經走到了盡頭。一個大國靠“摸著石頭過河”是沒有出路的。毛澤東曾經想開創一個新時代,得到的卻是一個貧窮、饑荒、恐怖的時代,鄧小平也決心開創一個新時代,卻變成一個物欲橫流、金錢至上的腐朽時代。習近平要打通“前後兩個三十年”,那隻能是將兩個時代的罪惡疊加在一起,從而打造一個更加邪惡的、恐怖的“紅色帝國”時代。
中國的皇權專製,早在1911年就結束了,其後的建國法統,已使“家天下”的統治傳承被國人徹底拋棄,這就是孫中山講的“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潮流也就是天下大勢,悖逆曆史潮流既不合時宜,也不可能持續。習近平新政權要想獲得引導未來的能力,就必須與世界主流政治保持一致,與國民的普遍政治理想和生活理想保持一致,走一條憲政民主之路,除此之外,全是絕路。
因此,習近平一廂情願地“紅色帝國”之路是無法走下去的,即便習的“中國夢”是“黃粱美夢”,也一定會醒過來。中國的明天,將取決於中國今天各種社會力量的互動和人心的向背。社會動力的選項很多,要革命、要改革、要維穩、要人權、要江山,要民主、要貪腐、要公正、要發展、要均富、要平等、要正義…… 整個中國,上上下下都在蓄勢待發,一旦專製的大壩潰決,中國的民意,將如潮水般地湧出,最終的答案,恐怕會與習近平的“大夢”背道而馳。
六、結語:誰能引領中國的未來?
當前中國的政治博弈已進入僵持狀態,習近平、王岐山的反腐風暴正在遭遇前朝勢力的強烈反彈,從實力上看,雖然習近平身居正統大位,似乎處於強勢,但這種你死我活的權力鬥爭,結果往往難以估測,更何況一旦反腐引起整個專製體製腐敗生態鏈的聯合反撲,鹿死誰手還真的不好說。習近平政權的反腐如果不從政治體製改革下手,終將無功而返,甚至會落得和其政治對手同樣的下場。
中國憲政民主派目前處於弱勢,而且正遭受到習近平政權的強力打壓。但從社會人心的角度來看,在思想觀念的影響力上,憲政民主派已遙遙領先。中國政治的走向取決於中國億萬人民的共同意誌,中共政權雖然掌握著巨大的政治、經濟資源,掌握著從軍隊到警察等國家鎮壓機器,但並不能引領國家的未來。中共權貴利益集團不管實力有多大,他們腐朽的價值觀決定了,中共不具有引領中國未來的能力。習政權的反腐敗並不能把中國帶向未來,因為,它沒有代表未來的偉大思想,習近平要想獲得引領國家未來的能力,就必須順應時代潮流代表的方向,扔掉“紅色帝國”的幻想和太子黨腐朽的“血統論”、“江山論”,回歸做一個“黃土地”人民之子的本色,還政於民,實行憲政,以法治國,真正將“權力關進籠子”,隻有這樣才能走向未來,並得到人民擁護。
真正引領未來的是中國人對自由的追求,自由從來就是引領人類航程的燈塔,中國人通向未來的道路隻有兩條,一條是自由之路,一條是奴役之路,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中國不可能脫離人類普遍的自由事業而永陷奴役之境。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人們擁抱自由的意願和決心。即使在專製的高壓維穩下,無法出現民間組織化的力量來引導變革,但人們隻要從內心裏向往自由,追求自由,終究會聽從內心的召喚和引領走向未來。
今天海內外同胞的民主抗爭對未來有著開創性的意義,中國未來的命運將由億萬人民來進行抉擇,無論這個過程多麽曲折,多麽艱辛,多麽漫長,但這是一條屬於人民自己的道路。中國人的命運隻能由人民自己來決定,那就是結束專製,再造共和!這就是中國未來的方向,當這一天到來時,就是中國一百年共和之路光輝曆程的慶典之日,它必將成為中國曆史劃時代的偉大時刻!
2014年7月7日於澳洲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