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選後看看你的“美國夢”

【備注：1月20日美國新總統拜登就任，宣告撲朔迷離的這屆大選終於畫上句號。我本人曾預測川普將會勝選，卻不幸落空；但是過程比結果更重要，這次從中學到了很多東西，值得總結。為此寫上幾篇小文，與同道朋友交流探討。】

說起美國，總能讓人想到“美國夢”，或者談及美國大事，比如大選等，總也繞不過對“美國夢”的詮釋和憧憬。

美國夢（American Dream）是美國的民族精神，是關於民主、權利、自由、機會和平等的一整套理想以及向上的社會流動性，其中自由包括繁榮與成功，而這種向上流動性是指人們在阻礙很少的社會裏可以通過自己的勤奮工作而實現。

可以說，這種美國夢，最早發端於五月花號拓荒者，後由國父們植根於《獨立宣言》，建製於《美國憲法》，並一代代豐富完善，引領美國走向世界之巔，成為燈塔之國。

這種美國夢，在1931年由美國曆史學者詹姆斯•亞當斯（James Truslow Adams）在其《美國的史詩》（ The Epic of America）一書中，給出清晰的定義和描述。他特別強調說，美國夢並不隻是高薪和汽車，它更是一種社會製度（social order）；在這個體製下，盡管先天條件可能不同，但大家都盡展所能，取得成功。

從此，美國夢流行開來，成為美國人的共同信念，甚至也成為全世界的最高追求。但這種美國夢曾經也將一直遇到挑戰。之前最著名的，就是馬丁·路德·金1963年在華盛頓發出《我有一個夢想》的偉大演講；之後各種夢想運動此起彼伏，推動著美國和整個世界的變化和發展。

誠然，早期的“美國夢”太完美太誘人了，吸引了各地無數的人湧入美國，他們在追逐美國夢的同時也都帶著各自不同的夢想，而來不了美國的人也有一個關於美國的“美國夢”（要麽希望在自己國家建立這樣的美國夢，要麽期待砸碎這個遙不可及的美國夢）。

總之，今天的美國夢變得日趨複雜和難以描繪，或許每個人（或群體）的美國夢都是不同的。而2020年的大選就是關於“美國夢”的大選，每個人、每個群體的夢想都在其中搏殺，最終是拜登一方的夢想暫時占了上風，未來四年將向他們夢想的道路邁進。

美國夢的核心還是美國的一整套社會製度（或秩序），以及與此相關的政策和道路選擇。在美國建國開始至1931年亞當斯描繪美國夢的時候，美國並沒有像歐洲那樣形成了有利於上流社會的製度體係，但是八十年過去了，美國夢的核心顯然已經變質了。

這就是2020年大選的鬥爭焦點——美國建製派利益群體和捍衛美國夢的民眾之間的鬥爭，而其他社會中間派和邊緣群體也抱著各自夢想在這其中站隊或被利用。

在這場大選之前，想必很多人都一直有著樸素的美國夢，乃至會認為美國的民主製度是最先進和最完善的，但通過這次大選，看清了大選本身和其身後的真相，開始對這種製度論有新的認識，像這幾方麵：

其一，製度與人性，哪個更重要？人性論比較主觀，難以把握，而製度論相對客觀，穩定可期，所以現在大多數人都慢慢接受了製度論，認為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發展，製度才是最最重要的。像常聽說的，好的製度能使壞人變好，而壞的製度卻能讓好人變壞。【這次有些人之所以預測有誤，可能就是源於對美國製度的信心】

但這次美國大選讓人們發現製度與人性的關係並非那麽簡單，在某種意義上，人性論重新戰勝了製度論，如果人性變壞，多好的製度都沒用。人性才是最根本的，但如何能保證人性向善，這又成為一個亙古至今的永恒問題。

其二，美國製度的主要問題是什麽？現在看，隨著時代變遷，包括美國憲法等頂層製度設計都存在不少問題。比如，最重要的“三權分立”中，執法權中的總統是任期製（最多兩屆八年），而立法權和司法權是實際上的終身製，像最高法院大法官是終身製，而國會議員也不受任期限製可以連選連任。

“三權分立”是希望達到有效製衡、良性互動的效果。但這種任期上的錯配會導致三權失衡，國會權力獨大，總統很容易向國會妥協靠攏，國會議員也不再真正代表選民的利益，慢慢地這三權中的一些人就會結黨營私，長期霸占權力，這就是現在看到的超越兩黨的建製派。

其三，製度到底是誰來製訂的？盡管美國這些製度的源頭也是由當初一小撮上層人物（國父們）製訂的，但一方麵那些人有著人性的光輝和超人的智慧，另外這種製度設計也確實在近200年裏讓大多數美國人都實現了美國夢，從而讓美國人民誤以為這種製度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是人民掌握了美國的製度和方向。

這次大選讓人們猛然醒悟，這些製度其實始終掌控在少數人手裏，像逐漸浮出水麵的建製派或深層政府（俗稱的沼澤地），而這背後可能還有更具影響的終極力量。製度決定著權力和利益的分配，美國人民將如何參與今後的製度建設，這對美國的穩定和發展將是巨大的考驗。

不管怎樣，美國大選已落下帷幕，麵對這次大選的過程和結果，請問你的美國夢到底是什麽？是更接近於實現還是更多破碎了呢？

四年很快就會過去，美國未來長遠的政治格局到底要會怎樣，還需要較長時間去觀察，但可以肯定地說，如果沒有特別的力量或事件發生，傳統的美國夢很可能是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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