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山上一步一步地走
雪從天上一點一點地下
在和雪約定的地方
我想起了我的母親
要為更多的人去磕頭朝聖
我們都是同一個母親
但我們的命運卻不一樣
命運好的做了喇嘛
我的命運不好
去了遠方
不知為什麽對這首歌謠最後兩句起了反應。看完電影“岡仁波齊”的晚上,入睡不好。耳朵裏回蕩著陣陣的誦經聲,如海浪衝卷沙灘,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出國前在國旅總社工作了七八年,帶團去過許多地方,但西藏的那次令我久久難忘。
記得是帶美特拉瓦可團,十幾個人的豪華團,北京入境,經成都,進入西藏。在西藏走了九天,遊曆了山南,拉薩,林芝,江孜等地,經日卡澤出境,團員過後去了尼泊爾,我一人飛回北京。
特拉瓦克是家美國西海岸老牌旅行社,專做偏遠線路的豪華團。90年時隻有國旅總社有能力接待去西藏的旅遊團。我做全陪,地陪是山南英語部的經理,忘記叫什麽名字了,隻記得他是石家莊人,援藏幾年後由局裏提拔做石家莊分社經理的。不知成了沒有?這是後話,祝他水到渠成當上領導,因為他是好人。那次的藏區司機也是個好人,我聽從同事建議,指定要漢族司陪帶團,藏人開車太野。一路上我們幾個相處融洽和家人一樣,到了拉薩我還跟著地陪去他同學家串門,漢人在那裏都是大老鄉,少數民族,相見格外親切。下團後他們還要留我住幾日,過完中秋再走。隻是當時揣著不少的小費歸心似箭。這一別竟也沒機會帶團再去西藏。想那誰誰,別來無恙,一切都好!
那次的客人也好伺候,一水兒的大老美闊氣而不挑剔。也是,到了西藏這地方再刁鑽再傲慢的客人對導遊、司機也是服服帖帖的。九月初在高原是最佳旅遊季節,天翠藍翠藍的,隻需穿件毛衣。天氣雖好行路卻難,尤其是拉薩以外的地方,路況實在惡劣,那兒都是土路或是建了一半的石子兒路,狹窄而彎曲,不是環山就是沿水(我們好像是貼著雅魯藏布江走)。有一次從江孜去林芝我們在盤山公路正遇上泥石流,車子載客行駛非常危險,但領隊拒絕改行程。我們隻好徒步走過塌方現場,走了近百米呢。可憐這些又高又大的老外,懷裏揣了護照和錢包,手拉著手,背緊貼岩壁一點一點往前蹭,誰都不敢說話,唯恐分了心。再看我們的中日野,半個軲轆懸在了崖外,真叫玩命啊!
旅途的艱難使我們團很有凝聚力,大家非常團結。遊拉薩時正趕上西藏戒嚴一周年,八角街附近常有年輕的喇嘛鬧事。團裏的一位美籍華人老太太就好心地塞給我頂帽子,上麵綴滿了美國旗徽,她讓我也扮成美國遊客。我在街上也盡量說英語。話說回來,普通藏民對漢人即使不友善也不會仇恨到無端尋釁滋事。西藏那地方的人很有錢,有美金的,藏族婦女個個披金戴銀。廟裏的喇嘛文化程度挺高的,會說英語的人不在少數。參觀時有見到他們辨經,聲音高亢加了動作和吵架一樣。十分有趣。藏傳佛教以黃教為盛,達賴活佛影響較大,占據以拉薩為中心的前藏地區。班禪活佛的勢力僅在後藏的日喀則地區。除了僧侶們都穿紅黃褐色袈裟,戴紅帽外,普通人穿著也像經幡似的鮮豔。都說藏族男人是美男子。
印象中那裏的空氣有濃重的酥油味兒,人和所有的東西都浸泡其中,散發其味。藏區的狗多是藏獒,到處都是,太多了,習以為常後反不覺可怕。怕的還是那氣味。我回北京從機場坐出租到宿舍,司機抽著鼻子一個勁兒地問這是什麽味?看來把他熏得夠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