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衛宛
人生如茶，雖盡斂苦澀，然釋放淡淡清香。
我們單位的一個同事，和我住的比較近，我剛到單位時，由於條件差，他又是老同誌，沒少給我幫助，自然我們的來往就多了些。
去年底單位進行改革，五十來歲的他，隨著退居了二線。閑下來給子女做做飯什麽的。私下我曾勸他開發第二產業，由於他歲數過大，進單位不易，從政多年又不會做生意；心情自然就有些不快，我也勸過他，買台電腦上上網什麽的，可惜他沒有這方麵的興趣。
他除了喜歡喝點酒外，我沒發現他有什麽愛好。五年前斷了煙，不打麻將，不賭博；是一個正宗的老傳統。他很鬱悶，見到我總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前幾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倆在一飯館弄了兩小菜，隨著酒精的增加，他的話也多起來，從中我才知道了他這一生的不易。
原來他在三歲的時候，父母離了婚，不久父親又再婚了。他一直跟隨奶奶生活，直到奶奶去世，他才隨父親上學，根繼母沒有什麽感情，不時會出現拌嘴現象，又經常遭父親的訓斥。走上工作崗位後，處了一位對象，倆人感情很好。這在他寂寞的心裏，好似注射了一隻興奮濟，煥發了他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當他說到傷心事，淚水順著他滄桑布滿皺紋的臉，留個不停；當他談起與第一戀人的相處，他臉含笑意充滿幸福感。他與她的初識，實數偶然。那是在他離別家鄉八年後，回鄉探親的時候發生的故事。
二十幾年前那個花兒待放的春季，陽光是那麽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象一隻遠飛的鴻雁，滿含艱辛的回到了自己的故土。八年的變遷，使他已經不識歸家路了；她的到來解除了他的尷尬。相別的一笑，注定了他們的情意；她留下的微笑，使他終身不能忘記。那笑，好天真、好稚雅、好爛漫、好溫馨。從那天起，鳥兒從頭頂飛過，他能感覺到它唱著歡快的歌；蝶兒從身旁悠然飄過，他能感覺它嬌滴滴的奔波。也是從那時起，他的心裏就永遠記下了泰戈爾說過的話：“生命因為有了愛才有價值......”
我看他酒喝的有些偏高，怕對他身體不好，也不好意思勸他少喝點，那樣到覺得怕人家喝自己酒似的。於是，我問了他一句：你倆人到底是怎樣認識的？他又娓娓動聽地講了起來。
原來，他的家鄉距離汽車站有五裏地，當時帶的東西不多，下車後沒讓人接，自己徒步歸家。由於離家時間太久，道路更改的已經不認識了。正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她的路過使他們相與了。他主動的打了招呼並詢問路情，她的豪爽、她的熱情、她的笑貌，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又其是她那甜甜的回頭一笑，使他久久不能忘懷。
說來也巧，還真應了那句“無巧不成書”的名言。第二天，他前往花庫拜望大表姐，無意間見到了她。當他從大表姐口中了解到，十八歲的她還未處朋友時，求大表姐把他請到了家中。兩個小時的暢談，搏動了他們初戀的情懷；兩個小時的暢談，邁出了他們戀情的腳步；兩個小時的暢談，擂響了他們癡情的戰鼓。告別時，又是她那甜甜的回頭一笑，讓他銘記心間。這次四十天的探親，有近三十天他是在大表姐處度過的。
群星皎潔閃爍、月牙斜掛長空，那種淡淡的、黃黃的光，伴隨他倆度過了多少個愉快、幸福的夜晚。這就是緣分，緣分天定。很多的偶然與巧合，不經意的邂逅，這些緣分都能帶來無窮的驚喜和感激，同時也包含了相聚與別離。當她依依不舍的將他送上火車前，淚水一直不停的在她眼眶裏打轉；火車啟動時，他深情的向她望去，那甜甜的笑，讓他在腦海回旋了近三十年。
從此他倆相隔千裏，各在一方；回憶和思念伴隨他們一個個孤獨難眠的夜晚。最真誠的語言，隨著筆尖的滑動，一行行、一段段，洋洋灑灑，布滿了信箋。歡樂與憂傷、歎息與拚搏，在字裏行間包含；酸甜苦辣、喜怒哀樂，在鴻雁手中遞傳。書信拉近了他倆的距離，書信使這兩顆千裏思念之心遠遠近近，近近遠遠......
彎月下我在東流的河邊漫步，
銀光踏著清甜的鏡麵翩躚起舞；
我的心被微風輕輕吹過，
那戀念的情已升化作霧。
......
融化在大地母親的懷抱，
因大地已托起我們初戀的腳步！
一曲《遙遠的懷念》，訴說了他們當時的情感。最終導致他們分別的原因是什麽，他不願講，我也不便多問。他隻說十多年後，他們偶然相遇，她對他說：當時你不該寫為了我的幸福，你同意。如果是讓我慎重考慮，或著是你不同意，那將是另一片天地。有人說：遠離是一種成功的永恒；也有人說：遠離是製造失敗的潛能；我不知道那一種說法是真理，我認為：千裏相知相愛是倆人的緣分。相別的理由千千萬萬，離分的原因萬萬千千；我堅信：隻要象泰戈爾說過：“眼睛為她下著雨，心卻為她撐著傘。”做到了為她嗬護、為她付出，即使是一個無緣的結局也無怨無悔。
他不停的抱怨自己，怨自己的脾氣；三年半的初戀，出現這麽個無緣的結局，對他的打擊很大。當時他哭了一場、病了三天，這一年他剛好二十六歲。半年後，在同事的介紹下，他與現在的夫人結婚。過去有一種說法：愛情有兩種，一種是先戀愛後結婚，另一種是先結婚後戀愛；前一種是桃子已經吃了，也知道了桃子的酸甜，後邊就看你怎樣去種去管理桃核；後一種那是桃子還在你手中，看你怎樣去品嚐，看你怎樣去對待它的酸甜了。他就屬於後一種。
他與夫人從相識到結婚，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至於如何看上的，他也說不清楚；隻記得當時他的心情，還沒有從初戀的傷痛中解脫出來。在同事的督促下，與夫人見了麵；當他們相見時，夫人給了他一個歡笑，這一笑，不由使他想起了家鄉她的笑臉。離開時同事征求他的意見，他點了點頭。
結婚的這一天，他喝了很多酒；晚上他模糊的感覺到，好象在那本書上看見過，說是喝多酒同房不利下一代。這一夜，他的同房花燭倆人分被而眠。新婚的第二晚上，出現的情況使他始料不及。晚上他興奮的想和夫人溫存，遭到了夫人的反對；不知是對第一晚他做法的懲罰，或是另有其他原因。爭吵打架的腳步，從這一晚開始悄悄光臨，陔三差五就會有小摩擦發生；隻到現在這些作料還少不了。
談到此他不免露出了無奈的麵容。一年後，他們才實行了夫妻之事。他們第一個孩子出生時，他接近三十歲了。後來他曾出現過與夫人離婚的念頭，考慮到不能讓孩子遭罪吃苦，更不能讓孩子再走自己的路，忍耐著沒有走這條路。孩子伴隨著他倆人的吵鬧聲，一步步長大；二十歲的孩子，在心理上，對他倆人早已產生膩煩，很自閉，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外，在家中幾乎見不到她。
按照全國平均壽命計算，他已度過了三分之二的時光。最後他坦言，俗話講：少離父母中離妻，老來身邊無子女，是人生的三大不幸；自認占全。我勸他往長遠想，雖然少年時期離開母親，中年時期與妻子不和，但今後可以改變與妻子的關係；況切孩子還小，今後未必不孝。他茫然的看了我一眼，說了八個字：我的人生是失敗的。
★★★★★★★★★★★★★★★★
題記：在生活中，確有不少人走入了誤區，為雞毛蒜皮夫妻反目，鄰裏成仇，為無謂的爭吵大動肝火，為小名小利終日憂愁。假如我們都能心胸開闊些，放達些，不就可以擺脫哪些幹擾實現幸福自由的因素了嗎？朋友：當你回首往事，反思生命曆程和人生追求時，當你華發暮年，夕陽西下羨思無憂無慮童年時，隻要心中含笑無愧，坦然從容，那麽就未虛度此生。願天下相識的不相識的朋友,牢牢記著四個字:笑對人生!
2006.07.07草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