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衛宛

人生如茶,雖盡斂苦澀,然釋放淡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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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2016-07-09 18:51:38) 下一個

            

        滿天的繁星,眨動著眼睛;春夜寒涼,吹開童年的記憶;人靜無眠,揉醒我對祖母的思念。

        祖父過逝早,祖母早早就守了寡。父親他們兄妹五人都小,有沒門路掙活便錢,隻能靠祖母給別人紡花織布、省吃儉用才勉強糊口。久而久之,祖母也就養成了每晚紡線的習慣。

        記憶中的祖母,總是坐在昏暗的煤油燈下,麵前那架古老的紡花車,不停的轉動,發出“吱吱”的響聲,直到很晚很晚......

        因為我是男娃老大,是祖上名正言順的傳宗接代者;加之父親常年在外地,母親又不在身邊,打小祖母就特別親我。那時家裏有啥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都盡著我。伯父叔父姑母他們也在各方麵寵著我。有時和大我一歲的姐姐發生爭執,挨罵的總是姐姐。就現在每當姐姐說起,心中還有一絲怨氣和無奈。

        哪個時候,由於家裏窮,一年四季不管好壞,能吃飽肚子就算不錯了。一般早飯是玉米稀飯,中午玉米飯內放紅薯,晚上紅薯葉湯麵條,俗稱“喝湯哩”。可我天生嘴饞,祖母就百生方的給我私下搞優惠。調配飯菜,讓我高興,讓我吃。麵疙瘩裏給我臥個雞蛋,湯麵條裏加些芝麻油。記得一個初夏的晚上,家裏人都在外麵乘涼吃晚飯,我不由自主悄悄回到屋裏,用一小勺,將油罐裏的棉花籽油防進了碗裏。結果可想而知,那碗麵條也就浪費掉了。

        離我們家二裏地有一集鎮,逢農曆單日舊有集會,集會上賣什麽的都有;祖母總是隔三叉五的領我去趕集。記得最清的要算集會上的白蒸饃。那個時候,一般家裏很少見到白麵;隻是有親朋好友到來時,適當用些。每次去集會,祖母總要給我買一個又白又大的白蒸饃吃。自然還交代我回去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祖母的離去,使我傷心欲絕;飯菜無味,夜不能眠。祖母年輕時吃了很多苦,歲數大了總覺有“虧”症。一般都是自己用一些偏方,和一些比較便宜的草藥補一補。那時的醫療條件特別差,一般很少看醫生。祖母得病很急,暈倒後隻給我說了一句:“我沒事”,就在也不曾說過話。在叔父門把祖母送往縣醫院的途中,祖母就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後來才知道,祖母得的是腦溢血。祖母去世時才六十多歲,她期盼的“四世同堂”未能實現,這不能說不是一大遺憾。

         2006年4月9日草於許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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