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六十二）

  王僧辯軍進入台城後，王僧辯放縱士卒搶掠百姓，城內大亂，滿城都是哭號聲。夜裏，軍士縱火，燒掉了太極殿和東西堂的寶器，宮中的羽儀，天子的大車等都燒光了。王克，元羅等舊臣在台城內迎接王僧辯，王僧辯語帶譏諷對他們說：“很苦吧，去事奉夷狄的國君。”王克羞愧得無地自容，答不出話來。王僧辯又問他玉璽在哪裏？王克良久才回答說：“趙平原拿去了。”王僧辯說：“王氏百代卿族，一朝而墜落無遺了。”王僧辯迎接太宗皇帝蕭綱的靈柩升上朝廷殿堂，率領百官哭拜。

   王僧辯等上表勸請蕭繹登皇帝位，蕭繹回答說：“淮海長鯨侯景，雖說平定了；襄陽短狐蕭詧卻依然還在。等天下太平了，你們再議吧！”

   南兗州刺史郭元建，秦郡戍主郭正買，陽平戍主魯伯和，南徐州政事郭子仲都獻出據守的城池投降蕭繹。後來侯子鑒逃到江陵，對郭元建說：“我們是梁朝宿仇，有何麵目再見梁主！不如去投北方，還可以還鄉。”於是郭元建等人又轉而都投降了北齊高洋。

  當初 王僧辯從江陵發兵時候，對湘東王蕭繹說：“等賊兵平定後，嗣君恢複君位了，未知會何以為禮？”蕭繹說：“台城六門之內，自然給你最高的兵權。”王僧辯說：“謀劃討賊，是臣的分內之事，但像成濟那樣刺殺帝王的事情，請推舉別人吧！”湘東王蕭繹於是秘密囑咐宣猛將軍朱買臣，讓他處理。等到侯景失敗了，太宗皇帝蕭綱也已被侯景處死，豫章王蕭棟和兩個弟弟相互攙扶著走出密室，在路上遇見杜崱，為他們解開鎖鏈。兩個弟弟說：“現在總算可以逃過橫死了！”蕭棟卻說：“禍福相依，到底怎樣還難預料，我還是有點恐懼擔憂呢！”辛卯日（二十三日），就遇到了朱買臣，邀請他們一起上船飲酒，宴飲還沒結束，朱買臣就把他們沉入江水溺死了。

   王偉與侯子鑒走散，被直瀆戍主黃公喜抓獲，送到健康。王僧辯問他說：“你是賊人的丞相，不能為賊主盡死節，反而在草野間苟且偷生嗎？”王偉說：“失敗或興起，這是命，如果漢帝（侯景）早聽從我，明公你哪裏會有今天呢！”尚書左丞虞騭曾經受到過王偉的淩辱，於是往他臉上吐唾沫。王偉說：“你是個不讀書的人，不值得跟你說什麽。”虞騭慚愧退下。

   壬辰日（二十四日），侯景到了晉陵，獲得田遷殘餘的軍隊，放縱軍士掠奪當地的居民後，向東竄逃往吳郡。

   夏，四月，北齊高洋派大都督潘樂和郭元建率兵五萬進攻陽平，攻下城來。

   湘東王蕭繹的八弟武陵王蕭紀，頗有武略，在蜀經營十七年，境內人民得以修生養息，經濟富裕，兵甲充足。他聽說侯景攻陷台城，湘東王蕭繹將要去討伐他，就對左右幕僚說：“湘東王蕭繹乃是一介文士，哪裏能夠匡濟國難！”蕭紀宮殿內的柱子上長出花來，蕭紀認為那是自己的祥瑞之兆，於是在他的世子蕭圓照的攛掇下，於552年四月乙巳日（初八），在成都即帝位，改年號為天正，立世子蕭圓照為皇太子，另外幾個兒子也都分別封王。當時王僧辯的胞弟王僧略在蕭紀處擔任司馬，王僧略和直兵參軍徐怦極力諫阻蕭紀稱帝，蕭紀不肯聽從。

   當初，台城被侯景包圍時，徐怦曾經勸說蕭紀趕緊出兵去援助，蕭紀不想去，並因此而記恨徐怦。後來剛好有人密告說徐怦造反，徐怦與將帥的往來書信中有這樣的話，“事事都成過去，人數已經具備。”蕭紀就認定這是徐怦造反的證據，他對徐怦說：“以你的舊有交情，我可以讓你的每個兒子安然無恙。”徐怦回答說：“生個兒子如果如你這般，留下又有何益處！”蕭紀聞言大怒，於是把徐怦的兒子們也都悉數殺掉，砍下頭來懸掛在市中示眾。同時也殺掉了王僧辯的弟弟王僧略。蕭紀殺掉徐怦和王僧略後，手下人偷偷議論說：“帝王之業是沒有希望了！好人，是國家的根基，現在先殺掉他們，不滅亡還等什麽呢！”（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