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一百十四）

   北齊定州刺史南陽王高綽是武成帝高湛的庶長子，齊主高緯的異母兄弟，此人專愛幹些殘忍酷虐的事情，曾經有次外出時，看到路上有婦人抱著小孩，他就把小孩奪過來喂他的狗吃。婦人大聲嚎哭，高綽發怒，就把小孩的血塗抹在婦人身上，放狗去撕咬她。高綽經常說：“我學文宣伯（文宣帝高洋）之為人。”齊主高緯聽聞他的胡作非為，就派人去定州將他鎖拿帶到出行行在，然而押到之後就寬宥了他。齊主高緯還問高綽說：“在定州時做何事最快活？”高綽回答說:“多聚蠍子置放在器皿裏，然後放入猴子，觀看極為快樂。”齊主聽了命人連夜去找一鬥蠍子來，到了天明，找到了二三升，放在浴盆裏，找了個人來逼他裸臥在盆裏，那人被密密麻麻的蠍子通體亂螫，翻滾號叫，齊主和高綽在旁觀看喜笑顏開樂不可支。齊主高緯還責怪高綽說：“如此快樂的事情，為何不早馳驛奏聞呢！”於是高綽因此而得到齊主寵遇，被拜為大將軍，朝夕與齊主一同嬉戲。韓長鸞很嫉恨高綽，這一年，高綽被外放為齊州刺史。將要出發時，韓長鸞使人誣告他謀反，又啟奏齊主說：“高綽觸犯國法，斷不可赦！”齊主不忍心公開殺高綽，派寵信的胡人何猥薩與他徒手搏鬥，結果，何猥薩把高綽活活勒死了。

   575年，正月，乙亥日（二十日），陳朝左衛將軍樊毅攻克北齊潼州。二月，戊申日（二十三日），樊毅又攻下齊國下邳，高柵等六城。

   齊主高緯說話澀訥，反應遲鈍，因而不喜歡接見朝臣大夫，除了他那些寵幸狎昵的弄臣之外，他都不願與人交談。而且他生性怯懦，受不了人的注視，就算是三公，尚書令，錄尚書事向他奏事，也都不得仰頭注視他，通常隻是簡略陳述奏事要旨，就慌忙而出。齊主高緯承襲其父世祖高湛奢侈華靡的積習，認為帝王本當如此。後宮妻妾都是錦衣玉食，一條裙褲的製作費用動輒價值萬匹彩綢；衣裝式樣競為新奇靈巧，早上剛穿的衣裝到了晚上就嫌棄過時丟棄如廢物。他動用民脂民膏大事修建宮苑，極盡雄壯華麗；然而喜好無常，數度建了毀，毀了複又重建。眾多土木工匠，日夜勞作疲於奔命無暇休息。為了雕鑿晉陽西山岩壁為巨大佛像，挑燈夜作，一夜之間照明燃油萬盆，光亮映照到晉陽宮中。每當有災難或寇盜發生，齊主從不自責反省，隻會到處多設素齋，認為那就是修德。他喜歡自彈琵琶，作《無愁》曲，近侍合唱的有上百人，民間稱他為“無愁天子”。齊主還在華林園設立貧兒村，自己衣衫襤褸裝扮成乞丐，行乞其間引以為樂。又描繪建築模擬的西方邊陲諸城，命人身著黑衣扮演北周士卒假裝攻城，齊主自率宮內宦官抵抗格鬥。

   齊主寵信陸令萱，穆提婆，高阿那肱，韓長鸞等佞臣，委任他們主宰朝政，宦官鄧長顒，陳德信，胡人何洪珍等一並參預朝廷機密，這些人各自引進自己的親戚黨羽，霸占顯要職位。官位高低由出錢多少而定，入獄與否以賄賂輕重而決，這些人競為奸邪讒佞，敗政害民。帝室舊蒼頭劉桃枝等也都位至開府，封王；其餘宦官，胡兒，歌舞人，見鬼人，官奴侍婢等，濫得富貴的，差不多有上萬人；庶姓被封王爵的，上百人；位為開府儀同三司的多至千餘人；更有不計其數的儀同三司。領軍一時多至二十人；侍中，中常侍有數十人；甚至連狗和馬，飛鷹都有被封為儀同，郡君等稱號的；還有鬥雞，也號稱開府，這些狗馬鷹雞都享用食祿。那些嬖幸得寵的人，朝夕娛樂齊主，圍繞侍候在他周圍，隻要逗得齊主開心，賞金動輒億萬。後來府庫的儲藏空竭，齊主又賜給他們二三個郡或六七個縣，讓他們去賣官換取賞金。因此那些郡守縣令，基本都是富商巨賈，這些人肆意貪穢縱恣，橫征暴斂，百姓民不聊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