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歸何處》第三章 神遊

門廳裏，李炯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上班了。他看見一身灰衣的劉青青，一個人優雅的坐在餐桌的一頭，一邊看電腦新聞，一邊喝養顏的豆漿，李炯頭也沒回就出了門了。

兩個人無話可談，連李炯每天的早點都是在門口的小店匆匆完成。劉青青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來不喜歡進廚房。以前李炯都是忙前忙後的，早飯晚飯都自己親自下廚。可青青的胃口從來都不好，無論做了什麽好菜，她都淡淡的嚐嚐就放了筷子。

就像夫妻的床事，青青也從來不感興趣。

匆匆吃過了油條豆漿，李炯進了地鐵站。空氣裏彌漫了各種早點攤上殘留的味道。車廂裏趕去上班的人被擠成了相片，男人女人都緊緊貼在一起，被迫和陌生人肌膚相近，呼吸可聞，讓人沒有任何尊嚴和體麵。李炯已經習慣這一切了，就像習慣了被劉青青辱罵。在冷冰冰的家裏，他都沒有任何被尊重被嗬護的感覺，在外麵就更不指望了。

他就這樣逆來順受的擠在地鐵車廂裏，在密匝匝的黑色人頭中間，他努力的抬起蒼白的臉，像是個深陷泥潭裏的一條魚。他強迫自己眼睛閉起來，這樣就不會看見和周圍無數具人體的嚴絲無縫。他努力屏住呼吸，這樣就不會被身邊的各色人肉味熏昏了頭。好在隻有四五個站的路程，他總是可以抽空略微神遊一下。

每次地鐵裏的神遊，他都會在腦海裏看見她。柔美如水的臉龐，在什刹海邊的柳絲下，映著夕陽裏激蕩的點點水光，清澈的眼睛裏熱情似火，微張的雙唇，秀美的脖頸，豐滿的身體，誘人的腰線，渾圓的臀部和纖細的腳腕………

“建國門站就要到了，請您先下後上”。李炯被地鐵車廂裏清脆的播音驚醒，趕緊從擁擠的人群裏尋個縫隙擠了出去。

李炯在建國門外的一個小寫字樓裏上班。他的工作薪水不高，可是他喜歡並擅長的文案工作。看著周圍的同學朋友們升官發財，麵對青青的恨家不起和惡語相加，李炯更多的是無奈。他沒有顯赫的家室背景，沒有厚黑的政治手腕，更沒有沒有狗血的財運官運。關鍵是他沒有求官求財的動力。

他一直是豔羨那種養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內心裏他更覺得自己在出世和入世之間躊躇。

他心裏一直渴望有個女子，願意和他過普通人的日子，普通人的生活。能和他一樣淡泊名利，淡泊金錢，能和他相親相愛，在普通的柴米油鹽中也一樣有個詩意般的浪漫生活。青青在他眼裏，曾經是這樣的女人，但時過境遷，物質化的中國一點點無情的改變了她。他對她的真心愛情，慢慢在她的責罵和詆毀中，消失殆盡了。

雖然夫妻間的床笫之歡已成奢求，可他也不願去煙花巷裏尋歡。和那些人盡可夫的煙花女子動物一樣交媾，是他最為摒棄的。在色欲橫流的中國，很少有像他這樣的男人還固守著自己的底線。他認為男人無論怎樣都要忠實婚姻。

但在遇到麗如以後，這一切都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