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歸何處》第一章 灰色 （18+）

北京的清晨，天是灰色的，街道是灰色的，匆匆而過的人群是灰色的。連空中偶爾略過的鴿子也是灰色的。東城區某個居民小區的十八樓，李炯又是一夜未眠，索性披了睡衣，站在窗口遠望這個灰色的城市，本來就灰透的心境更失了顏色。每天清晨，他都覺得鬱悶的胸口裏像塞滿了一團灰色的棉絮，堵得他上不來氣。他試著大口的呼吸，卻一點兒用也沒有。

他身後的雙人床，睡過的一邊有些淩亂，而另一邊卻絲毫沒有人動過，平整的灰色床單裏隱隱透著一股寒氣。

李炯在結婚前，不知道老婆會性冷淡。那時候李炯剛剛失戀，劉青青的出現讓他覺得是抓住一顆救命稻草，把他從失戀的深淵裏拖出來。那時候，兩個人互相欣賞，互相愛慕，雖沒有如膠似漆，卻也心心相印，都覺得對方是今生感情的歸宿。可是，似乎很快，曾經燃燒的愛情熄滅了。而兩個人都懶懶的，沒有做任何努力試圖來改變。生活的柴米油鹽一點點把兩個人的愛情碾碎了，十幾年過後，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這個如同雞肋一樣的婚姻，沒有孩子，沒有性生活，沒有夫妻相敬如賓，沒有耳鬢廝磨的溫情。常年的吵鬧爭執，把李炯的心磨的連怨氣都沒有了。

李炯走到電腦桌前，看到前幾天夜裏丟到地上的大團手紙，撿起來捏在手裏。紙團在手裏黏黏的幹幹的，他自怨自艾的苦笑了一下，推門進了洗手間。

熱水噴淋而下，流過他黝黑結實的肌膚。他心裏暗道，這也許是這個家裏唯一能給他暖意的東西了。 水流溫柔的淌過肌肉分明的小腹，一團熱流陡然從小腹升起。他的手習慣性向下摸去，一下下用力的揉捏，他腦子裏浮現出那個柔美如水的身體，曾讓他一次次勃起，一次次衝擊，一次次沉淪其中欲罷不能。很快，他聽見自己喉頭迸發出沉悶的吼聲，隨之小腹裏積蓄一晚的熔岩噴薄而出，心裏的悶氣似乎也消散了些。

讓如此灰色的日子，每天都這樣“美好”的開始吧。

擦幹了身體，李炯望著鏡子裏依然英俊的臉，似乎眉間的皺紋更深了些，鬢角的白發又多了些。恍惚間，他耳邊響起了那個柔美如水的聲音，炯，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他的心頭一痛，兩手撐在洗手台上，無力的垂下頭。

良久，心頭的痛才略微緩解。他努力抬起身體搖搖頭，像是要甩掉腦海裏那個影子。可他知道那是徒勞的，又是一聲沉重的歎息之後，他用力的拉開浴室的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