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何苦為難女人你自己
被邀請參加朋友家小朋友的生日party,恰好小豆有遊泳課,等結束後趕到,party 已接近尾聲。
和主人家打了招呼,女主人是孩子爹以前讀語言學校的同學,於是留了他和朋友寒暄,我自坐在門廊下搖椅裏,看遊泳池裏孩子們歡騰一片,玩耍的正歡。倏然注意到其中的一個高瘦小姑娘,似曾相識,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是誰家的孩子。
孩子爹溜達過來,指著這個孩子提醒我,還記不記得若幹年前的那對母女。於是,一個漂亮的三四歲小女孩終於和眼前的這張小臉重合了起來。
那年,小豆剛剛八個月大。聖誕節期間,帶著孩子們,租住了一間海邊的公寓度假。剛巧,這家主人夫婦的公婆在附近的山區居住,當時也正在公婆家陪父母過聖誕節,就邀請我們過去參加他們的BBQ 聖誕 party。
去的朋友不少,大多都是一家人專門從悉尼開了兩三個小時趕過來的。其中,有一個獨自帶著小女兒的年輕女子。因為都是帶著小孩子的媽媽,我們很自然的就坐在了一起,一邊帶著孩子玩耍,一邊聊著育兒經。小女兒一看就是個小混血,五官比較深刻,皮膚很是白淨,穿著小公主裙,真是洋娃娃一樣可愛。
那段時間一直多雨,說著說著話,又淅淅瀝瀝下了起來。於是隨口問了一句,她是不是今晚住在主人家裏。她答:要開車回悉尼。 畢竟一個女人帶著不大點兒的孩子,還要從山區開回城裏,總是讓人有些擔心。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怎麽你家老公不陪著你們一起來呢,或者讓他過來接你們母女也好啊~~~
此時,身後的人群不知道聊起了什麽,爆起了一陣大笑。於是我問的這句話變得飄忽忽的,似乎瞬時就被淹沒在喧囂的背景裏。可她臉上卻一下子嚴肅起來,好像突然之間用什麽迅速把自己武裝起來,處於一種緊張防備的狀態,問:你說什麽?我登時有些慌張,不知道說錯了什麽,趕緊吱唔了過去。兩個人一時尷尬,相對無言。
好在孩子爹過來抱過豆豆,一邊玩去了。借口幫忙主人收拾,我也就順勢離開。後來和女主人聊天,說起了她的這個朋友,女主人說:忘了告訴你了,千萬別在她麵前提起孩子的父親。那是她過不去的一道坎。
她們是讀大學時的同學,二十幾歲的年紀,對愛情,尤其是異國愛情充滿了好奇和美好的想象。咖啡店打工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法國籍的客人,一來二去熟識了起來,很快就同居了。男子對她很好,滿足了女生對浪漫的憧憬。那時候,真心愛著,確是甜蜜幸福的。在朋友麵前,小小的虛榮心也是滿足的。
而華人的女性,居多思想傳統,戀愛總是以結婚為最終目標的。她也以為,情到濃處,就應該順理成章的走到婚姻的殿堂。可是,對方從來不曾提起過,似乎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先開始,女生矜持,後來,實在忍不住的暗示,男方卻說,現在很好,又有什麽結婚的必要呢。
正膠著間,她懷孕了。她說是意外,但是男朋友就是無論如何不肯接受,要求把孩子拿掉。她固執,死活不聽,堅持把孩子生下來。於是,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分手,男方自顧自的離開。
到最後,她還是把孩子生了下來。聯係男友,那個人說,孩子是你一定要的,我和你說過,我不會答應,可你就是不肯聽。現在,我也不會承認這個孩子的。 於是,她獨自撫養孩子長大,對前男友絕口不提。
聽完她的故事,心裏也說不清什麽感覺,很是心酸。
回來的路上,和孩子爹說起這件事。老公說,也許,當初她懷孕的時候,以為這個男人會為此和她結婚;或者,在她執意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她也在想,男人總會憐惜自己的骨血,那麽一家人還是可以最後能在一起的。
可惜,這不是在國內。這裏的人,思想裏沒有我們根深蒂固的那些觀念,他們比較自我,更加隨意任性,不願違背本心,更不會為了什麽而妥協。於是,她自己給自己一個結局,終是最後畫地為牢。
幾年過去,孩子已經長成了大姑娘,她呢?
老公望向遠處,在樹木扶疏的陰影裏,有幾個媽媽坐在躺椅上,聊著天,一邊隨時關注著泳池裏的孩子們。她在那裏,太遠,麵目模糊,看不清楚。 party結束的時候,大家一起幫忙收拾打掃,她從陰影裏走出來,即使臉上有碩大的墨鏡,還是看得出嘴角依稀的下垂。摘去了墨鏡,人便顯得愈發有些憔悴。
朋友私下裏和老公說,現在的她,不找工作,沒有愛好,不接受孩子父親的撫養費,也不允許他探望孩子。朋友們不知道如何勸解她,她全部的生活就是這個女兒。
可是,有一天孩子會長大的,總是要走出家門,離開你的身邊,擁有自己的生活,那時候,你要如何自處。
很多時候,生活裏終歸有一些不公平,也許難免有著自己或多或少的原因。但是既然已經如此,日子總要過下去。與其痛苦自傷,不如退一步,讓自己安然隨意。
曾經讀過一則故事,女生遇到多年不見的朋友,朋友一臉訝異,欲言又止,女生曾經是個多麽美麗的女子,現在怎麽成了這幅樣子。女生說:我知道,我現在變化很大,你也不用覺得可惜和不理解。我一直處於一個可悲的婚姻裏,曾經想離卻離不了。心裏時時充斥著痛苦、怨恨和不平,什麽在我眼裏都失去了顏色,隻看到悲觀和失望,語言也逐漸失去了平和,於是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尖酸刻薄。我這樣心態的人怎麽可能還擁有美麗。
朋友沉默了很久,說:可以這麽分析自己,說明你還是以前那個聰慧通透的女子。為什麽不結束這場婚姻,忘掉一切,重新開始。這個女生苦笑:這麽多年,一切已經成了習慣,回不去了。我要把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還給那個人,既然已經不幸福,就一起不幸福下去吧。
所謂的相由心生,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心裏看到什麽,臉上就寫著什麽。造就容顏的更改,除卻時間,還有自己想擁有什麽樣的心態。
不管怎樣,我們卻不能把固執當成一廂情願的武器。尤其是女人,千萬不要用為難自己來懲罰生活裏的不公平,因為那是一把雙刃劍,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也曾經想過,如果我也處於她那樣的境地,會采取什麽樣的方式解決。想來想去,自己都是個太過膽小懦弱的人,不敢承擔將來的責任和結果,所以,也許在事情的開始,就會放棄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
自己也曾經經曆過一段失敗的初戀,在無望裏苦苦掙紮,到了最後,隻得一身塵埃黯然離開,而他卻全身而退毫發無傷。慶幸,當時還可以選擇遠遠離開,那些過往會一點點淡去。然後遇到了新的感情,經營成了現在的模樣。退一步,或者仍然不會海闊天空,卻不需一再在時光的陰影裏躑躅糾結。
無論如何都還是希望著,她能碰上另外一個讓她動心的人,可以有著另外一份生活,也許不是多麽甜蜜,卻平實簡單,也許過去的一切終是成不了雲煙,卻至少可以讓它成為一場路過,不要用一生來計較。
女人,我們真的不要為難自己,這樣可好......
認識一個無論是智力還是人品都非常優秀的朋友,他母親的經曆與故事開頭的那個單身母親有點相似(不同的是他父母當初是甜蜜相愛結的婚,後妻子不滿丈夫對其父母太過唯命是從,狂吵多次後把他掃地出門。終於,先生在外麵有了自己的生活,而她心中卻放不下這段情,隻有四處做臨時工將一雙兒女培養成材。他們雖然二十年不見,但也沒有辦離婚,她還是自稱x太太)。當她得知二十幾的兒子戀愛了,就象發了狅一樣,做盡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要拆散他們。數年後,朋友的那個從未見識過如此苦毒的理想主義者女友選擇分手。用情極深非她不娶的朋友因此差一點瘋掉。多少年過去了,現在年過四十的他還是孤身一人。就不知他的母親是不是感覺稱心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