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因病在國內住了幾個月的醫院,住院部是重慶的西南醫院,當時是第三軍醫大的附屬醫院。
病房是四人間,靠門的病床是西南師大的一位退休老教授,我是緊挨著的第二個床位。第三個床位是貴州某個縣來的中年人,有四十來歲,是一個開餐館的小老板。靠窗的病人最年輕,隻有30來歲,是重慶美院的年輕教師。
國內住院都需要陪護,西師老教授的病不太重,可以自己走動,他太太每天隻需要做一些吃食送來就行了。我因為學齡時期的女兒兒子需要太太照顧,無奈隻好請母親來看護,所以那幾個月是一生中最艱難的一段時間。當時很愧疚,出國多年後沒機會侍奉父母兩位親人不說,生病後反而要年過六十的母親來看護自己。
貴州來的小老板病最重,是肝癌,先做了手術切除,接著是化療。他家裏來了兩人陪護,老婆陪白天,兒子守晚上。小老板是那種典型的暴發戶,以前身體好時狂吃猛吃弄成肝硬化,最後又發展成了肝癌。可能是因為病重,剛住進來時這位老兄脾氣很不好,老婆兒子盡可能躲得遠遠的。靠窗的美院老師病最輕,是膽囊手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我太太因為不在身邊,我們每天都要通話。當時還沒有網絡電話,國際長途都用電話卡,好像是20加元一張,能打兩小時或者五小時,反正記不大清楚了。一次我剛和太太通完電話,旁邊床位那位小老板病人突然冒出來一句,你這是叛國。因為事發太突然,我當時驚詫得一時找不出詞來應答。
辛好其他兩位病友是學校的,都有見識。美院那位年輕老師插話說小老板話說太絕對,他說據他所知,出國的更多的是因為喜歡國外的生活方式。老教授的女兒當時在美國,也去過美國探親,當然更不認同小老板的指責。
當時我隻覺得這位小老板是打胡亂說,沒想到十幾年後,這種言論反而越來越有市場了。看來時代,並不總是在往前走。
另外,順便想請教一個問題,現在4月中下旬多倫多,大峽穀附近會不會暖和一點?記得以前還是很冷的。謝謝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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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如此。中國人喜歡炫耀,哪怕隻沾一點權貴的邊,就有炫耀的資本,其實跟他本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不是海外或內地的問題,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不隻是說說而已。活在不同的世界,是不會有共同點的,各自為之,享受短短不足百年的生命吧,尤其不能責怪自己那邊的親人,井水不犯河水,試著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