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紐芬蘭之行,準備行程前聽說前兩年租車很貴,但自己預訂時發覺和加拿大其它地方差不多。車雖然定下來了,但心裏頭還是不太落實,覺得運氣好得不真實。
紐芬蘭首府聖約翰斯的機場不大,到達層出口就是租車處。我們找到預訂車的租車行 Budget,隻見窗玻璃貼著一紙通告,讓去旁邊的 Avis 取車。心裏頭雖然很疑惑,但還是隻好從命。
Avis 租車行是一位中年當地女士,話多但動作很快,給人感覺年輕時不是空乘就是在餐館當過服務生的,手腳特別麻利。她告訴我們車在外麵停車場,找到後直接開走就是了。停車場沒管理人員,也沒常見的出口閘欄,方便得讓人犯疑。我們自己沒敢鬆懈,兩人圍著汽車各查看了一遍,再前後左右拍照後才敢上路。
在紐芬蘭轉了一大圈,回到機場租車停車場,也沒遇到管理人員。車雖然完好無一點損傷,但我們還是擔心事後說不清楚,又圍著汽車拍了一通。到了 Avis 租車窗口,這次是另一位女士,接過車鑰匙後也沒多問,笑著說了一句歡迎再來紐芬蘭。整個取車還車過程簡單得出乎意料,但事後也沒人來打麻煩。看來我們在複雜的地方呆久了,去了單純的地方反而有些不適應。
幾天後我們到了旅途的最西端,Gros Morne National Park,入住小鎮 Rocky Harbour 的家庭經營的旅館。旅館有14間客房,前台和管理都是旅館主人 Neil,包的早餐是 Neil 和他雇的幫手鄰居 Barb 打理。Neil 既瘦又黑,像一個打雜的,而爽朗幹練的 Barb 倒更像這家旅館的主人。紐芬蘭島過去的主業是漁業,成年男人外出打魚,短則早出晚歸,長則七天半個月。家裏的事都是女人們拿主意,所以紐芬蘭女人大多很能幹,在家裏的地位一向都很高。
Neil 話特別多,三天的早餐時間他話就沒停過。他說他們家好幾輩人就從愛爾蘭來到了紐芬蘭,過去祖祖輩輩都是打魚維生。他說在六十年代通公路前,打魚人的生活很苦。雖然那時魚多,但沒有公路通到附近城市,隻有等外麵的船來收購,價格都是收購的人來定。到了冬天大海封凍不能打魚,男人們或者到樹林裏砍木頭。大的用來修整房子或打家俱,小的砍短當柴燒。
剩下的空閑時間,就到酒館喝酒打發時間。喝著喝著喝多了沒錢,隻好向店主賒賬。賬欠多了,隻好來年夏天打魚來還,價格由店主來定。次年打來上好的鱈魚,一磅隻值幾分錢,一個漁季下來還賬後所剩無幾。所以紐芬蘭的男人過去靠譜的不多,家庭要靠女人操持,女人好則家庭興。打魚太苦了,所以到了Neil 他們這一代,盡管兄弟姊妹有九人,家裏隻有兩人繼續打魚,其他人都改行做其他的。Neil 自己從沒打過魚,也不喜歡打魚。過去幾十年他啥都幹過,積累了點錢蓋了這家旅館,開始幹起了旅遊業。
九天在紐芬蘭轉了一圈,回到聖約翰斯機場等候回多倫多的航班。候機時偶然聽到旁邊三位華人的擺談,覺得有些代表性。說是擺談,其實主要是一方在說,另一方在聽。說話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可能有五十來歲,聽口音像是北方人,而聽者是一對年老夫婦,看起來七十多了,淡然的神態像是台灣人。
從他們談話中推測,女人出國前應該是國內事業單位做行政,或技術性但要求不高的工作。十幾年前帶著女兒移民到聖約翰斯後,有一段時間在老夫婦的餐館做工,而且老人倆待她不錯。後來她在機場找到一份環衛工作,收入足夠養活自己和女兒。她說得多的好像是和女兒的關係,說女兒成年後我行我素,完全不在乎她這個母親的付出。她很失望,時間一長得了抑鬱症,要靠藥來控製。那天看到前餐館主人時忍不住說起自已女兒,而且一說就沒完,前前後後大半小時,而沒其它座位可去的我們則成了旁聽者。
哈哈,人不可貌相。
上好的鱈魚,一磅隻值幾分錢
真不知道漁民這麽受苦。
看來紐芬蘭的漁業還是挺重要的。其實挪威人原來也是艱難困苦的漁家,但是發現石油富裕了挪威。啥時候咱加拿大海域也發現石油就好了。
”次年打來上好的鱈魚,一磅隻值幾分錢,一個漁季下來還賬後所剩無幾。所以紐芬蘭的男人過去靠譜的不多,家庭要靠女人操持,女人好則家庭興。”,哇,生活也很不易啊。
跟五湖兄一樣,我也喜歡拿車時拍照,尤其是有點痕跡的,LD說沒必要,除非硬幣大小,某次佛州租的車前麵玻璃被石頭挫了一下,退車的時候LD如實相告,啥事沒有。
你這一路所見所聞對很多以後想遊紐芬蘭的人特別有幫助,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