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戲再美也有落幕的一刻,下龍灣船遊第二天的午餐後,帆船上來自天南地北的十人按照自己的人生軌跡要分別了。船上多數人訂的是兩日遊,下午隨導遊女孩回河內,而以色列老單身和我們倆搭渡船上吉婆島繼續後麵的遊程。以色列男住吉婆島(Cat Ba island) ,我們的住處在旁邊的猴島上,從吉婆島還要坐渡船才能達到。
上渡船後我們以為要開很長的時間,沒曾想不到五百米渡船就靠了對岸,原來帆船的停泊處就在吉婆島北岸的海灣之外。岸上接應的是一個中年越南男人,我們以為他就是後麵兩天的導遊,他把我們仨人領到不遠處一家簡樸的室外餐館,告訴我們不久會有人帶我們去吉婆島,那時我們才明白他是餐館店主,受人之托臨時幫忙照應我們。以色列男在他們國家做電腦銷售,是一個見麵熟,他很快就和餐館裏兩個年輕人搭上了話,據對方說倆人來自德國,在越南要呆三個月,到河內的第二天他們花300美元買了一輛二手摩托,計劃從北到南周遊越南,離開時賣掉摩托再收回200美元沒問題,這樣他們區區一百美元,就解決了倆人三個月的路途費用,經濟,更重要的是上哪裏都沒有交通工具和時間的限製。
又過了一陣才來了一輛小巴,車上下來一位個頭不高的越南小夥,自我介紹說是後麵兩天的導遊,他讓我們三人上車。小巴在海邊走了一段後進了山,半途中下了幾位當地乘客,然後下坡進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市鎮,鎮子一麵朝海,海灣裏停泊著不少遊船漁船。越南小夥把以色列男送到旅館,又叫了一輛出租陪我們去市鎮背麵的漁港,送我倆上渡船時告訴我們說猴島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囑咐我們次日一早搭渡船回來在碼頭會合,然後和以色列男一同去吉婆島國家森林公園登山。
同船去猴島度假村還有一對男女青年,聽口音像是英倫來的。在越南的幾天裏遇到不少來自歐陸的年輕人,停留時間幾周到幾個月不等,感覺得歐洲青年中在流行越南熱。猴島在吉婆外島組成的島林最外圍,渡船離開漁港穿過島林後迎麵而來一個綠樹蔥籠的小島,就是我們要去的猴島。島上生活著一種獨有的小體型猴群,是猴島的一景。山腳有一牙新月形的沙灘,淺黃色沙質,沙灘邊椰子樹林中那一排茅草屋,就是我們當晚下住的地方。
茅草屋度假村前台是一個精明的女孩,辦妥入住事宜後她領著我倆出門到了側麵的茅草屋住宿區,打開花園裏一排茅草屋的第一間說那就是我們預訂的茅屋,我們進去查看覺得條件還可以,推開竹製窗戶滿眼園子裏的花草。茅草屋前麵是一排麵海的吊腳茅草樓,我們問前台女孩有無空間,她答說有但要另加三十美元,我們說沒問題,願意加錢去海景屋。
茅草吊腳樓是一間看得見風景的樓屋,從寬大的窗子看出去,外麵的景色一覽無餘,寬敞的曬台上擺著兩張木質躺椅,躺在上麵可以曬太陽聽海濤,還可以看著海上帆來船去,天上雲舒雲卷,境地感覺得很接近世外桃源了。
待我們安頓下來有時間細想時,太座說不對呀,當初在河內旅遊中介訂猴島茅草屋時中介給我們介紹的是海景屋,我們衝著他說的無價海景才決定住島上,現在怎麽要另外加錢。我們找到前台女孩說明了情況,她向我們要了河內旅遊中介的電話號碼,說要和他聯係問清住宿預訂的情況。晚餐時她告訴我們不用再加錢了,我們也沒有細問究竟,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們回酒店前台打聽哪裏可以看到那種特殊的小猴,回答是要上後山,走酒店茅草度假屋背後的一道小門。
小路在灌木林中,兩邊和頭上都是灌木的枝椏,磕磕絆絆的,腳下是堅硬如鐵礦石的火山岩石塊隨便鋪就的山路,不好走,我們一路東張西望,但小猴的影子也沒看見一個。半坡三岔路口遇到從山那邊一日遊沙灘上來的一撥歐洲小年輕,我們問他們看見小猴沒有,他們說看見了,太多了,圍在沙灘邊要吃的。第二天回到吉婆島和以色列男會合後,我們問他猴島的見聞,他說他買了一聽可樂剛放在身邊的岩石上,旁邊衝過來一隻猴抓過可樂就跑,在到遠處覺得安全後一邊開可樂一邊還衝他做著怪臉,可氣又可笑。
小島山頂全是火熔岩,岩棱銳利,堅硬如鐵,隻有一條窄路上下都不容易,猜想億萬年前這裏火山噴發引起了一場造山運動,最後打造出猴島及周圍島嶼構成的島林。
站在島頂上眺望,眼前的景色似曾相識,很像幾年前遊美屬維京群島時俯瞰的Trunk bay。近處海邊一月金黃色的沙灘,四周是島嶼組成的島林,島峰的輪廓隨著距離的增加,從清晰漸至消隱於天際邊的朦朧之中。
回到茅草吊腳樓,衝洗後神清氣爽,我們斜靠在陽台的躺椅上,周遭是我們兩人的世界。眼前的大海,海風漸微,波浪平靜了許多,下麵沙灘上最初還有人在打沙灘排球,擊球聲時不時隨風傳來,後來也安靜下來,玩球的人可能回了住處休息,恢複體力後好好享用晚餐。太陽正在西下,島林的傍晚比開闊的海域來得更早更快,剛才太陽還在西天邊,海麵上閃爍著明亮耀眼的光影,說話之間,太陽就落到了西邊的島峰背後,天空由藍轉灰暗淡下來,然而天際邊的一抹暗紅美得別樣,美得不屬於這個世界。
晚餐在前台大廳上麵的開敞式茅草屋頂餐館,是自助餐,肉食蔬菜水果的種類不夠豐富,相當於國內酒店早餐的水準,但還是有一亮點,就是海鮮燒烤。當天打上來的海蠔魷魚,擺放在炭火烤盤上現烤現吃,海風從外麵吹來,盤中活色生香,那是一頓原汁原味的晚餐,是一個記憶。
次日的早餐也是同一地點,因為麵西看不見朝日升起,但早上的島林景色仍然很美,可以說是秀色佐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