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鹿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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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還是敵人? 南北戰爭遊記之三: Antietam

(2015-05-21 12:48:21) 下一個

在美國南北戰爭中,林肯總統領導的聯邦代表著進步與維護統一的力量,南部邦聯則是落後與堅持腐朽的蓄奴製度的象征。四年內戰的結果,正義戰勝反動。來美國之前,對於他們自己家裏發生的這場戰事,我的理解僅此而已。

在弗吉尼亞州住過兩年,這裏正是當年南北戰爭的主要戰場,許多重要的曆史事件、曆史人物都在這裏留下了印跡,對於喜好曆史與旅遊的我來說,無疑是獲得一次近距離探尋南北戰爭曆史的好機會。假日尋訪當年戰爭的故人與舊地,成為我至今難忘的美好記憶。

        朋友,還是仇敵?   南北戰爭遊記之三: Antietam

 18 6 29 17日,黎明的曙光撒滿了Sharpsburg的山山水水,這個靠近弗吉尼亞的馬裏蘭小鎮,正處於一場惡戰的前夕。

羅伯特李的部隊橫渡波托馬克河,直插馬裏蘭。李試圖通過這個大膽的行動出現在首都華盛頓背後,一可以切斷北軍的供應線,二可將陷首都陷於混亂之中。他希望這種局麵能夠引起英國的足夠重視,從而承認南方邦聯存在的合法性。同時,他也需要結自己饑餓的部隊補充食物和給養。一石可得四鳥,不可謂不是妙計。

北軍的司令官是麥克萊恩McClellan,他覺得自己憑借北軍優勢,完全可以玩李於股掌之上。便拍著胸脯放出狠話:如果不能擊敗李,就卷鋪蓋回家。

一方精心策劃,以求絕處逢生,可惜隻有區區18萬兵士;一方趾高氣揚,以求功成名就,坐擁精兵9.8萬。注定了是拚死的一搏。於是這一戰成了美國曆史上血流成河的一天。於是,一場激戰,兩萬三千人倒在了小小的Antietam,一條名叫Sunken的鄉間小路屍骨累累,被稱為“BloodLine”。

我是從Leesburg朋友家出發,一個人驅車來到了這個昔日的戰場Antietam

按照通常的慣例直奔Visiter Center先了解概況。一進門,一幅覆蓋半麵牆壁的大照片便吸引了我,畫麵是林肯總統戰後視察Atietam時,在戰地帳篷裏與北軍司令官McClellan討論盡快越過波托馬克河乘勝追擊消滅李的叛軍。林肯後來回憶:“McClellan沒有表示異議”。可林肯一回到首都就接到了這位將軍不同意的辯解信。此後兩人再沒見麵。

1864年,這位昔日的朋友和下屬McClellan出來競選總統,猛烈地攻擊林肯總統。於是,這幅照片的題目“朋友還是仇敵?”確有畫龍點睛的效果。

“朋友還是仇敵”這個標題不僅點出了當時林肯與McClellan之間的微妙關係,也形象地描述了當時激戰雙方的普通士兵們的心態。

當地的居民回憶,戰後,Antietam周圍凡具有四堵牆一個頂,可以稱做“房子”的地方,都充滿了傷兵,有北軍的,也有南軍的。

Visiter Center不遠是當年雙方激烈爭奪的小教堂。白色的小磚房,隻有一門兩窗,是我見過的最簡陋的教堂。戰鬥第二天,雙方的傷兵們就在這裏和平共處一泯恩仇。麵對麵交談著,互相交換著香煙。剛殺紅了眼,不共戴天,轉眼間,稱兄道弟,握手言歡。連在場的一個南軍傷兵也說,這簡直難以 想象,昨天我們還互相開槍打炮呢!

Visiter Center裏還珍藏著幾幅描寫Antietam戰役的大型油畫。當年,有許多藝術家也投身各自的軍隊中報效國家,同時不忘用藝術的手段記錄這段曆史。詹姆斯·霍普(James Hope)就是其中的一位。這位戰前的美術教師搖身一變為佛蒙特師的測量兵上尉。他在整個戰鬥的不同時間、從不同角度畫了四幅速寫。戰後,他依據這些速寫創造了大型油畫,在紐約的畫廊展覽,為後人留下了無價的曆史見證。

我們不妨循著畫家的展示重溫當車的鏖戰吧—一

915日的拂曉,李將軍帶領的一萬八千南軍,進入馬裏蘭州的Sharpsburg。他們的身後是波托馬克河,前方是一條叫Atietam的小河。而北軍的九萬八千人馬正在向他們逼進。正午不到,Antietam河的東岸漫山遍野者都是身穿藍色製服的北軍。

遺憾地是,北軍未能抓住15日的時機消滅南軍,而是停下來直到McClellan覺得一切已經穩穩妥妥,萬無一失。而此刻,南軍的增援也趕到了。

真正的戰鬥開始於917日清晨六點鍾。一個南軍士兵回憶說,看見對方那嶄新耀眼的大炮,刺刀在陽光下閃著光,就感到一陣陣的不寒而栗。北軍的目的是進攻隱藏在樹叢和玉米地裏的南軍,奪取一個小教堂周圍的高地。北軍的炮彈不間斷的傾瀉在南軍的陣地上,刹那間,南軍的屍體就布滿了田野。僅一個小塊地方,就橫著二十名南軍士兵。據統計,有一門北軍的火炮,3小時曾開炮—千多次,可見攻勢的猛烈。霍普的第一幅油畫就表規了北軍火炮轟擊的情景。

南軍退下去了,可炮火一停,他們立刻又反擊了。這回輪到北軍挨打了。反複的較量,交替著進攻退下;退下進攻。雙方將軍就損失了十八位——一邊九個,不多不少。

北軍的力量還是更強一些,南軍被迫退到原來的位置。危急之際,南軍投入了最後的預備隊—一德克薩斯師。終於突破了北軍的防線。但是代價慘重:在密集的炮火中,60%的士兵倒了下來,許多人中彈還不及包紮,就又負傷了。

霍普的第二幅畫麵是屍骨遍野的戰場—一正午時分,北軍進攻的主力移到了李將軍的中線,那裏有一條鄉間小路——“Sunken Road”,兩邊是茂盛的豐收在望的玉米地。北軍擺出了勢在必得的陣勢,指揮官站在最前麵,鼓舞著土氣。危急之中,李命令來自阿拉巴馬的戈頓頂上去。戈頓兩次被擊中,背也挨了一槍,第四粒子彈則打中了他的肩膀。但是,他不肯躺下,一拐一拐地和他的士兵在—起,鼓舞著鬥誌。

第三、四幅油畫是正在向一座小橋開進的北軍部隊和戰鬥的情景。下午兩三點鍾左右,又一場戰在南軍的右翼展開。北軍目標是越過Antietam河上的小石橋,打擊對岸的南軍。北軍指揮官是McClellan的老朋友,McClellan給了他兩千五百人的增援。橋對岸有四百名來自喬治亞的神槍手埋伏在樹叢裏,企圖擋住北軍的攻勢,終因寡不敵眾,北軍越過小橋,將李將軍的陣線撕開一個口子。北軍勝利在望。連李本人也失卻了繼續戰鬥的願望。忽然,他發現遠處塵土飛揚,象是大隊人成在行進。原來,是弗吉尼亞的三千軍隊正在趕來支援。北軍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指揮官向McClellan請示,抓緊進攻,全殲李的主力。怪事又發生了。McClellan不同意,理由是“不可冒進”。林肯總統也再三催促,“上帝保佑你,盡可能地消滅李的部隊”。可這位統帥大人就是不肯行動。

Atietam戰役中,李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不過主力仍在。

McClellan錯過了全殲南軍的良機。但是,他還是可以向外界正式宣布:聯邦部隊打敗了叛軍。這樣,他至少可以不用卷鋪蓋回家了。Atietam戰役兩個月後McClellan回到了他的老家新澤西,居然對妻子誇口:“tell me that I fought the battle splendidly & that it was a masterpiece of art”。臉皮夠厚!他還等著下一次任命,當然,絕不會有下一次了。

當年的戰場上,參戰的北方各州為自己的子弟兵修建了紀念碑(這也是個有趣的現象:在南方的戰場上隻有南方各州建立的紀念碑)。著名的血線“SunKend”兩側用木柵欄圍了起來,期間矗立著參加戰役的馬裏蘭、特拉華、紐約等州的紀念碑。在路的盡頭,是一座高高的嘹望塔。拾階盤旋而上,Antietam全貌盡在眼底。

SunkenRoad”旁邊的莊稼地裏,玉米如一百多年前一樣茂盛,粗壯的莖杆在八月的驕陽下輕輕搖動著,仿佛向今天的人們訴說著“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

作為一個卓越的政治家,林肯總統不失時機。利用Antietam戰役的勝利消息,發布了解放黑奴的宣言。號召人民為最後消滅奴隸製而戰;南方黑奴也紛紛投入聯邦部隊,南方邦聯陷於孤立和不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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