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說中國應對新冠的策略調整晚了半年?
楊別青
理論上生命無價,實際上任何社會醫療措施都有成本。 個體救護可以暫時不計成本,社會性的資源配置和醫療救助必須全麵考量,因為有限的資源總是無法應對超過資源配置的需求。除非戰爭等社會不得不承受的特殊時期,舉國上下不計代價的手段大多是無法長時間持續的。
起初,中國采用零容忍的策略應對新冠疫情應該說比較成功,避免了幾百萬人的死亡。但應該看到,零容忍也是有經濟和生命成本的,城市的靜息使正常的經濟活動停止或受損,實體經營者大批倒閉,其他非新冠的危重病人因新冠封鎖而得不到及時治療而死亡。綜合起來在新冠開始的兩年半時間內,零容忍利大於弊。
隨著時間的推移,零容忍沒有辦法長期執行,經濟和民意承受都有一個臨界點。退休老人和青壯年的人群的心理和經濟承受能力不一樣,公務員和企業單位人員的經濟承受臨界點也不一樣。政府在一個明確的節點調整零容忍為逐步開放是符合大眾利益的。 那麽,什麽時候是調整的合適時機呢?
考察新冠疫情的變遷,住院率(重症率)和住院死亡率(即重症死亡率)是兩個為較為可靠的指標。新冠采用自測以後,病例數已經變得不那麽可靠,而重病人住院是沒法選擇的事而且醫院統計也不大會遺漏,所以自始至終住院死亡率(即重症死亡率, 死亡人數除以住院人數)都比病例死亡率可靠(死亡人數除以病例數)。
1. 住院死亡率(重症死亡率)的變化
新冠病毒的變異株奧秘克戎始於2022年初占據主導地位,隨後的數據表明住院人數比同年初的1-3月份下降了5倍,比2021年的代爾塔株流行期下降了8倍,見下表1。美國2022年4-6月份的重症死亡率就比2021年的代爾塔株下降了3倍。從15%降為4.9%(武漢2020年的重症死亡率也是15%左右),見下表2。
2. 住院率(重症率)的變化
另一方麵,美國在2-3月份開始大規模發放家庭自測試劑盒," The Biden Administration is Buying One Billion Tests to Give to Americans for Free; Online Ordering of a Half-Billion Tests Begins on January 19th". 所以美國在2月份前的住院率(即重症率)是比較可靠的。
2022年1月份的重症率(HOCR相當於住院率)美國下降了65%(見下表,預印文章2月份就有)。
根據這些資料, 中國如果從7月份開始加速老年人的接種並且為逐步放開做準備,既可以避免核酸檢查的龐大費用也可以為放開作醫療和藥物的準備(3個月時間)。現在雖然聽從民意放開值得稱道,但時間上失去緩衝,80歲以上老人的接種率隻有67%,社會的退燒等藥物和心理承受準備不足,形勢比較被動。
另外, 疫苗接種後的高抗體持續時間約為6個月,預判準確的的話,在6個月前調整新冠疫情的對應政策,今年還應該為大眾接種一次疫苗,情形可能會有所不同。
2022-12-23
參考文獻:
1.Mortality Risk Among Patients Hospitalized Primarily for COVID-19 During the Omicron and Delta Variant Pandemic Periods — United States, April 2020–June 2022, Weekly / September 16, 2022 / 71(37);1182–1189
https://www.cdc.gov/mmwr/volumes/71/wr/mm7137a4.htm
2. Fatality assessment and variant risk monitoring for COVID-19 using three new hospital occupancy related metrics,August 26, 2022DOI:https://doi.org/10.1016/j.ebiom.2022.104225
https://www.thelancet.com/journals/ebiom/article/PIIS2352-3964(22)00407-8/fulltext